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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翠克失踪了,至今已经半个月了。
前三天,卓敏在惶惶中度过。但,没几天,她的心便不再惶惶。
事情要从去超市那天说起。怪只怪她那天太得意忘形,选衣服选太久,买东西又花去太多时间,回到家时才会睡得不省人事,连“她的肯特”离家出走都没发现一定是她太会蘑菇吓坏了他,也可能是她太会花钱吓跑了他,更大的可能是她赖着不走,把他气死了
总而言之,他一定是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才会干脆自行离去,求得清静。
唉!怎么会这样呢?他明明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更不是害怕面对挑战的人,更不可能不负责任的把她丢在这片沙漠中,那他到底到哪里去了呢?为什么说也没说一声、字也没留一个?
他该不是故伎重施,想再次从她生命中溜掉吧?这次她可不准了,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理由,地大的藉口,她赖定他了,早就赖定了。
岁月在指缝中悄悄流逝,卓敏可没让它有空白的机会,这段时间内,她复习了卦象、钻研了催眠术,甚至从中发现了更多方法,最可喜的是:卦象显示他恢复记忆有望,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为此,她不再对他失望,也把对自己失望的部分剔除。她对他有希望,因为他是她认定的人;她也对自己充满希望,因为她是不凡的、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惟一配得上他的。
所以她安心的等着,安心的研究着,顺便做做家庭计划,他们会有一对男孩,一个漂亮女孩,男孩像他,女孩像她
车子在州道上飞快的行驶着,即使把油门踩到底,派翠克仍发现速度远不及他所要求。
他已经出门二十三天了,不知家中的卓敏如何?他那天走得匆忙,连说也没说一声,原本他也觉得没必要多此一举,反正人不管到哪里,都只是过客。只是这几天下来,他不能自己的为她牵肠挂肚,她的形影不断出现在他脑海,好像她早已在那里居住多时,他也常常不自觉的想起她的名字,那两个拗口的中文从他口中吐出来,竟然出乎他意外的流畅,好像他早已练习过千遍万遍
才不到两天的时间而已,他竟然觉得他早已对她非常熟悉。
他不可思议地深深思念她,她的自信、蛮横、勇往直前,他还想念她的手指触碰他的感觉,她的吻
他想念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还有她所带给他的怀疑。他无法解释为什么在极度怀疑她的同时,他竟也能极度想念她?难道他天生有着矛盾的性格?或者他有着一段前世的记忆,与今世的印象重叠?所以他也该去接受一下催眠,好扩大心理学的领域,或让人来采访他,撰写成书?
总之,不管原因为何,结论是他要看到她,看到她好好的,看到她还在他的屋内,他才能安心——无法解释的安心。
所以,他以犹如利箭出弦的速度疾驶在州道上,驰向有她的那个地方。
风尘仆仆地回到凤凰城时,月儿已经西沉,又是令人混沌的黎明时分,派翠克第一次不痛恨在这时候回来,原因不详。
进到屋内,在黑暗中,他看见一团蜷缩在沙发上的物体,心中有一丝纳闷,是来了客人吗?她不像是会虐待自己的人。
悄悄地,他移近那团物体,看见了她的睡容。
为什么不睡床上呢?也许睡梦中的女孩比较容易刺激他那少得可怜的恻隐之心,他轻轻悄悄地抱起她,走向他那张床。
尽管他再怎么轻悄,到底还是吵醒了她。
“你回来了?”她在他怀中问,在睡梦中也紧皱的眉心,此时缓缓松解,露出幸福动人的笑容来。“我真想你。”
“为什么不睡床上?”他已经不以为这些是她编出来迷惑他的话了,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感受。他怀疑这是自己第一次体会思念的感觉,他开始试着去相信她所说的话和自己的感觉。
“你每次都从我的梦中离去,这次我相信你会从我的梦中回来,所以,我为你留下床,让你不管何时回来都有地方睡。”她露出满足的表情。“而你果然从我梦中回来。”
“你在说傻话。”他把她放在床上。“我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你都睡在沙发上?”他的语气饱含心疼,她该好好的对待自己。
“只是偶尔而已,想你想得睡不着的时候,就不睡沙发了。”看见他回来,她没有了丝毫睡意,一双眼睛不断的追随他的一举一动,心中浮起快乐的幸福。
“现在,乖乖的睡在床上。”派翠克心中微愠,原因不明,也许是气她不会照顾自己。
派翠克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取出换洗衣物到浴室去洗了一个消除疲劳的澡,他以为当他出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再次进入梦乡,那他又可以在晨曦中欣赏她的睡容,他一直对那张宛如天使的脸无法忘怀。可是他似乎失算了,她的眼睁得如铜铃大,瞬也不瞬地猛对他瞧,使得他对自己赤luo的胸膛感到羞赧。
“真想快点把你变回我的肯特。”他依然令她心跳加快。“你呢?你想找回那段遗失的记忆吗?”
“不,我不认为我遗失了任何东西,而且,我也不认为记忆会遗失。”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基于他的顽强、固执,使他难以去承认而已。
“何不试试呢?我的肯特,只要放松你所有的神经、心情、肌肉、毛细孔,接受我的催眠”卓敏试着说服他。“你不会有任何损失与痛苦,却会有天大的收获”
“别说了,那只是一种骗蠢人的游戏,我绝不会上当。”他恼火她的愚昧,什么催眠、前世今生,他只想讥讽,不想尝试。“而且,我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我不是你的肯特。”他生气,气她为什么称那个什么鬼肯特为“我的肯特”而不称他为“我的派翠克”而且,她似乎不曾正口叫过他的名字。他气翻了,气翻了。
“好吧,那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卓敏口头上是松懈了,但实际上可不,既然他不肯答应松懈自己,那么,由她动手结果也会相同;只要结果相同,何必在乎过程?何况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我的未婚夫,毫无理由的分别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再见到你,难道你不给你可怜的未婚妻一个慰问的吻?”她施展小女人的媚态。
派翠克的心情明显转好了,只是一句“我的未婚夫”而已,他的心情飞上了云端,她的未婚夫是他,而不是那个什么该死的肯特。
“为什么不?”他愉悦地吻她,隐隐感觉这种亲密的接触曾经改变过他,一如他现在所觉。卓敏成功地得到他的吻,但她的目的岂止如此?这只是小小的开头而已。
她的手抚上他的胸膛,抚上她所熟知的每个伤口,温习她所熟知的每个触感。一如最初,她不让他有机会退开,不让他有机会拿那该死的杀手教育否定她。
终于,她唤起了他身体的记忆,他开始反被动为主动
派翠克在迷乱之际有一丝惊讶、神奇的感受,他的身体竟然熟悉她。熟悉她的每一寸肌肤,她的每一个反应,好像
他沉入了熟悉的欢愉里,她的身体柔软、滑嫩、芬芳、细致、美好他以令自己意外的娴熟含上她胸前的美丽,手指依其自由意志游移她每个敏感地带,他不忍释手地一次又一次吻遍她,吻她每句悦耳的呻吟他敢发誓他这一生从没有这么欢愉过——但,它又是这么熟悉,打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熟悉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熟知每个过程,每个步骤他意外地顺利占有她,又不可思议地发现他们竟然如此契合,如此充满默契好像他们为彼此而生
高潮过后,他们激烈的喘息着,他让她枕在手臂上,口中不断地发出惊叹。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我为什么有那么深的熟悉感?”他的手环抱着她,身体又有了要她的冲动。
“别想别再想”激情结束了,她的工作才刚要开始,她知道他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不自觉的放松自己。“只要闭上眼享受”她起身吻他,轻轻的,带着令人放松的节奏。派翠克在她轻缓的语调中,渐渐地解放了欲望,放松了自己,没有挣扎,没有怀疑,他自然而然的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很舒服。
“这个刀伤是在旧金山留下的,那时,你在打一群流氓放轻松只听我的声音”她吻过他的伤口,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并且撒下催眠的魔咒。
派翠克幽幽地想起了那个任务,没什么突兀,那是他的记忆,他高兴什么时候想起就什么时候想起。
“这是在意大利你在打黑手党过去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吻过那道枪伤。“过去的事太痛苦我们来回想快乐的事你现在很安全很轻松也许你想睡一下那么就睡吧在睡眠的同时你在想一些快乐的事”她知道他已经逐渐进入状况。
派翠克渐渐的睡去,他这一生很少有这么安稳的时刻。
“当你想起来的时候,你会醒来然后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些快乐的事和使你快乐的人”她带着一定的节奏施展她的咒语。“这排齿痕呢好深是爱的痕迹她是谁”她吻着她当初留下的齿痕,胸中渐渐发痛。“你说过只要看见这道伤口就会想起”泪水滑过她的脸庞,他的胸口。“你忘了吗你说你会想起爱想起恋情”她泣不成声,她从没怪他忘了她,可是他怎么可以那么彻底地忘了她?他怎么可以?
派翠克的眼皮做梦般地歙动着,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快想起吧想起我想起你爱过我”她愈急,眼泪就掉得愈凶。“醒来吧看在我这么爱你的分上”她心痛地吻他刚强的脸,他顽固的唇,他倔强的眉,他的颧骨,他宽阔的肩膀,泪水和着她的爱,一如他们的最后一夜。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过,他依然没有给她任何好消息。
“为什么你不醒为什么你”她几乎是绝望了,他彻底地舍弃了她
“卓敏”突然,他的唇瓣歙动,有断续的言语如珍珠滚出。
眼泪还来不及擦,笑意已占据她的脸。“你醒了你醒了”
然而,那只是呓语而已,他并没有真正醒过来,他的眉心紧锁,表情痛苦,像在睡梦中挣扎。
“你一定要醒你一定要加油看在我这么爱你的分上求求你”“卓敏”他依然微弱地呼唤着她的名字,还是没醒,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仿佛他被无形的力量所捆缚,正在做极力地挣扎。
“我在,我就在你身边,只要你睁开眼就能看见我,只要你睁开眼”这是最后的关头了,如果他半途而废,那么她就功亏一篑,他也就没有恢复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坚持到醒来看见我求求你无论如何”
“卓敏”他的头痛苦地摆动,张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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