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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武士一般将她护在身后,稚气未脱的年轻脸庞忿怒不已。
摔倒在地的高浪凡拨开额前蓄发,深睇他一眼,见他身后的夕璃因他那别有深意的目光震慑了下,他唇边笑意更浓。
高平涛赶紧道歉“真是万分对不起,舍弟莽撞,唐突了夕小姐,希望夕小姐能原谅他,我替他至上万分歉意。”
高仁杰气得挥身颤抖,指着高浪凡咆哮“你给我滚出去。”看到小儿子那窝囊样,他简直气炸了,
仿佛未听到高平涛与其他干部的扰嚷声,夕璃忽地翩然转身。“一色,我们走。”她冷颜低唤,一色聪矢怒瞪了高浪凡一眼后,尾随她离去。
门合上,高仁杰颓然跌坐进皮椅内,让他失望无力的并不是合并案告吹,而是小儿子轻浮愚蠢的举动。
高平涛攫住斑浪凡领口,将他自地上拎起,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是故意的对吧?你就是见不得我表现好,非得破坏不可吗?你这饭桶废物!”
说着,他毫不留情地挥拳揍向高浪凡的脸。高浪凡挨拳后嘴角流出血,被殴得再次摔倒在地,陈秘书与其他干部见状赶紧上前架住忿怒的高平涛。
“够了!平涛。”高仁杰吼住他,小儿子嘴唇溢出的血刺痛他的眼“他是你弟弟,你”看见高浪凡的狼狈样,做父亲的揪心无言,只能徒然叹息。
“我弟弟?”甩开众人阻挡的手,高平涛冷哼“这种只有一半血缘,来路不明的家伙,也算我弟弟?”
此话一出,公司干部纷纷噤声。
高仁杰拧起眉“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兄弟应该和睦相处,怎能彼此仇视?
惊觉自己失言,他很快地吐了口气“抱歉,我只是太生气,这合并案费了我许多心血,我一时气昏了头,才胡言乱语。”他将手伸向高浪凡,脸上挂着虚伪的歉意“打痛你了吗?大哥不是故意的。”
见高平涛拼命挤出歉容,还勉强自己说出恶心巴啦的话,高浪凡忍俊不住地笑了出来,他抹去嘴角血迹,自己站起来,高平涛则脸色微愠地收回手。
高浪凡摇头叹道:“唉!我和公司果然犯冲,久久来一次,就被揍,还有血光之灾咧。”他伸手搂住斑仁杰肩膀,哥俩好般嘻笑道:“老爸,你下次千万别再叫我进公司啦,公司呢,留给大哥就行了,我这饭桶废物闪边站喽。”
见小儿子豁达、不在乎的模样,高仁杰已经气到不知该骂还是该笑,忽地,他感觉到有硬物塞进他的西装外套内,他愣了下,明白是那盒古巴雪茄。
高浪凡淘气地眨眨眼,暗示亲爹要藏好,随即扬眉高声嚷“好啦,我该走了,大家要努力工作唷!”临别他不忘朝大伙猛挥手赠言,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
高仁杰又好气又好笑,他这儿子搞砸了合并案,公司高级干部非但没看轻他,还跟他闹成一片,他全身上下没一根正经的神经,偏偏又叫人没办法打从心底恼他。
暗地里,高平涛紧握住拳。
从以前就是这样,他的优秀努力换不到父亲的赞美,而高浪凡耍个无赖、卖个乖,就让众人轻易原谅他的蠢行,这实在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他将桌上准备很久的资料捏得皱烂,恨恨地盯着高浪凡离去的背影,仿佛巴不得将他拆吃人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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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宾士奔驰高速公路上,漆黑窗户连阳光也透不进,车内三人沉默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
夕璃与一色聪矢各坐后方一端,掌握方向盘的则是一个气质邪佞、神态高傲的男人,最新一季gucci与hugoboss服饰将他衬得贵雅非凡,与之相较,同样西装革履的一色聪矢便显得稚嫩许多。
“是谁准许你们擅自行动的?”驾驶者冷冷地问,阴森目光透过后视镜射向后座两人“义父说过,所有交易由我出面,夕璃负责交际套情报、一色聪矢负责窃取商业机密,你们是健忘,还是根本不当——回事?”
夕璃依旧沉默,只是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
一色聪矢不服地开口“望月獠,你少拿鸡毛当令箭!”他反驳道:
“是你自己迟到,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半小时,夕璃只好先顶一顶。”
“顶?”
他嗤笑道“她顶得住吗?进高氏企业不到十分钟就出来,还不如不去丢脸的好。”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色聪矢沉不住气地嚷着。
望月獠脸色倏变“发生什么事?”
一色聪矢瞄瞄缄默的夕璃,搔了搔头发,一下子不知如何启齿,他毕竟年轻稚气,未解世事,脸皮尚薄。
“夕璃?”
望月獠沉下声问。
“有一个男人很可疑。”
夕璃低声回答。
“什么男人?”
他从后视镜中紧盯着她。
“我感觉,他好像知道我们的来历与身份。”她的嗓音没有什么高低起伏,十分平缓地陈述。
“你感觉?”
望月獠疑惑地提高音量追问:
“他做了什么?”见她不语,他厉声又问:“一色,你说,那男人做了什么?”
一色聪矢咽了咽唾沫,尴尬地开口“他吻了夕璃。”
一个陌生的男人吻了夕璃,望月獠忽地大笑“夕璃,你的魅力真是越来越大了,连刚见面的男人都忍不住发情,扑上来狂吻你。”
“望月!”他污蔑的措词连一色聪矢也听不下去。
望月獠却变本加厉“你是怎么感觉他知道我们的身份来历呢?是那一吻?还是他摸了你其他地方?你真的很厉害呢,已经敏感到靠触碰就知道男人心思,那如果上床”
“住嘴!”
一色聪矢大吼,喝止他继续往下说。他表情凝僵“注意你的态度,不要太过分了。”义父虽决定由他当主导.但可没说他是老大。
“我只是描述事实。”
望月獠恶意扬唇“哪个男人见了夕璃不双眼发直呢?要不是她美艳无双,手段高超,我们怎能屡屡顺利套出机密?多亏有她床边伺候,我才更容易跟那些色老头交际应酬,这些都是她的功劳,你敢说不是吗?”
“你”一色聪矢语塞“可恶!”他捶着椅垫咒骂,辩不过望月撩,只好气结作罢。
他继而担忧地凝望夕璃,她红唇紧抿不语,黑幽眼眸看不出心思,原就白皙的脸庞现下更是苍白得几乎不见血色。
好半晌,车内回复到几分钟前的冷凝气氛,望月獠表情阴沉森冷得吓人,夕璃从头到尾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瞅着窗外,一色聪矢则是懊恼后悔自己说了真话。
“他是谁?”
望月獠冷然开口,后视镜内他阴惊目光如影随行“你最好不要让我再问第二次。”
“高浪凡。”
夕璃艰涩地挤出这三个字。
“高浪凡?”
他轻蔑覆诵,思索片刻后,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收紧,冷哼道:“原来是那个高家出了名的浪荡子啊。”他冷笑,视线直视前方,冷不防转弯下交流道,轮胎磨擦出烟尘,黑头车流线优雅地划出一条白色路径。
后头紧着一阵刺耳的煞车声,跟着便是车辆碰撞冲击的巨响,一色聪矢回头看,车道上已一片狼藉、碎片横飞,他不忍地皱起眉。
“你很无聊耶,开车就开车,干嘛非要制造事故?”他骂道.总觉得后头的车辆无辜遭受池鱼之殃很倒霉、
“天真!”
望月獠冷冷驳斥“无能的人本来就只有下地狱的份,闪避不及该怪他们技术差,怎么会是我的错?”
他得意的阴笑,目光闪烁着“我最喜欢享受失败者哀求的声音,这一点也不无聊,还十分过瘾。”
他不予苟同的翻白眼“你的嗜好真病态。”
望月獠睨了他一眼“等你享受个几回,迟早也会上瘾的。”
“没有人会对这种事上瘾。”夕璃缓缓开口,嗓音冷冽,目光寒沁“你会迟到,也是因为你在豪原集团享受那些股东哀嚎求饶的快感,享受到忘了时间吧?”
望月獠邪笑,声若薄纱般轻柔“夕璃,我从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了解我。”
“因为你够变态。”
她冷冷盯着他。
他大笑,忽道:“一色,通知左流魅,要他告诉义父,计划改变了。”
左流魅是他们义父的贴身随从,负责传达义父的命令,送递重要物品与监视任务,就连他们要与义父见面或沟通,都需透过他。
他唇边挂着一抹冷笑“我决定先拿高氏开刀,虽然难度高了些,不过,有夕璃在嘛,对吗?”
夕璃眼色冷寒“你是个变态,目中无人的变态。”
望月獠诡异地笑“别这样骂我,是你说高浪凡有问题,我尊重你的意见才作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我是变态,那你呢?用美色让男人遭逢不幸的女人,你是什么呢?”透过后视镜,他眯起眼凝望着她,那目光邪恶让人直打颤“不过,你可千万别误会了,你的猎物不是那个浪荡子,是他手握实权的大哥,高平涛。”
他是故意的,她恨恨瞪着他,右手握得死紧,圆润指甲都掐进柔嫩手心。
“好好演一出让兄弟阋墙的戏码吧,夕璃,我会给你掌声与鼓励的。”
他沉声道,放肆的神态,就连一色聪矢都感觉寒毛直竖。
夕璃撇开视线,误会、阴谋、诈欺,杂乱思绪盘旋她脑海,一阵虚弱让她昏眩,松开手指,她右手心躺着一只小巧的黑色铁皮火柴盒,盒上刻印着精美的浮雕字“倾城”
她怔怔地望着盒子,这是高浪凡握住她时塞到她手中的,不知怎地,她就收下了,倾城?
是说她吗?
她苦笑
她的确是来倾倒别人苦心建立的城堡,她的冷艳.带着倾城的诅咒,任何奢望拥有她的男人,必逢不幸,必遭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