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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也不忘将自己精心装扮一番。她的身边弥漫着号称可令男人闻之色变的yin香,饭菜里也放了催情的春药,连酒壶中也没放过。

    她打算在今晚成事,确定申家的继承人非她的儿子不可,若是能再挤掉平芯红那贱人更好。

    “妾身敬你一杯酒,庆祝你平安归来。”巧芸声先夺人地一饮而尽。

    看着他也饮干杯中酒,她连忙执壶斟满,频频劝酒,不让他有拒绝的机会。

    “相公有所不知,那芯红仗着自己当家主事,便苛待妾身母子。她也不想想家宝是申家的命根子,存心要他死,好霸占财产,不买药调理家宝的身子。”说着说着她一颗晶莹的泪珠便溢出眼眶。

    申叔华不理会她,将双手置放在膝上,不肯再多喝一口。他岂会不明白宴无好宴的道理,她房中的气氛摆明了她今夜的邀宴定是别有所图,这些酒菜没经过检验,他不信可以毫无后顾地吃喝。

    “相公当真什么事都记不得了?”巧芸试探性地询问。

    几年的欢场生活她学到了一项原则,那就是事情不能只看表象,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千万别把话说绝、路走死,得留个余地好转圜。

    虽然他过去不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可说不定在外人的帮衬下,他会看出她不欲人知的一些小事。和他一道回来的那帮人莫测高深,令人摸不清底细,好生担忧他们的来路。

    纵使吴天浩信誓旦旦地说他们不足为惧,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都已经走到了这步田地,她不希望在此功亏一篑,到头来什么都没捞到而白做工。

    “这些日子在爹娘和娘子、元禄的陪伴下,似乎有了一些蛛丝马迹,找回了些许记忆。”申叔华特意在此时放出一些饵,打算在她身上找寻到线索。

    巧芸心中大叫不妙,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在心几乎要跳出胸口时假笑地装腔作势。

    “那有什么稀奇,你若是和家宝日夜处,或许现在已经恢复所有的记忆。”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直说。

    她得让家宝在继承申家的次序抢在元禄之前,否则她这些年来在申家所受的苦不就白挨。

    眼前以排挤平芯红母子为优先考量,等这对母子被扫地出门后,就轮到让申家其余老小走人。

    “你还是别和芯红母子走得太亲近,她哪,不安好心。我时常看到她和那些管事眉来眼去的,与天浩表哥也有暧昧。”她将自己平日的行为忝不知羞地安在平芯红头上。

    所有的手段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她非扳倒平芯红不可。

    她在等待,等待酒里的药效发作。对于透过关系到手的春药,她十分相信其药效是很强的,制药者向她打包票,不需一炷香,饮药者便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一抹令她满意的潮红在他黝黑的皮肤下涌现,原本不动如山的他,开始出现坐立难安的情况。

    她起身走了过去,自他身后揽抱住他,对他施以嗅觉及触觉的刺激,撩得他更是心痒难耐。

    申叔华的理智受到药物的影响,自我的控制几近崩溃边缘,但是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想法,他不愿意与这个女人耳鬓厮磨,除了平芯红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可以利用他来伤害她。

    “夜深了,我也累了。”申叔华推开背后的负担,便要起身离开。

    巧芸焉有看着到手的鸭子飞了的道理,双手紧扣在他胸前环抱住他。“不,我不让你走。”

    申叔华知道再不走铁定要出大乱子,以骤生的蛮力挣开她,仓促中桌子翻倒了,杯盘漫天乱飞,在地上摔得粉碎,美仑美奂的屋内顿时狼藉一片,她精心策划的美好气氛消失殆尽。

    即使在申叔华未习武之前,巧芸都不见得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现在。她只能被打到一旁去喘气,眼看着他冲出房门回到平芯红的身边。

    ***

    小屋里灯火已熄,一片漆黑静默,看来平芯红应是入睡了。

    申叔华春药虽然饮入不多,对他仍造成影响。春药正以极快的速度在他体内扩散,让他沉浸在近忽乎失控的欲望中。

    以过大的力道撞开房门,门板用力地打在墙上,发出的声响足以将死人给吵醒。但平芯红没有出来查看,他却私心希望她能出现,又希望她别出来,矛盾的心情令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先将门给带上闩好,望着分隔她所处的卧室与他暂住的花厅布帘,他有掀开进入的冲动。但是不行,他警告自己,现在若是靠近她,一定会对她造成伤害。

    为了压抑身上的药效,他开始在花厅里踱步,以走动来加快药物的运行,令药效慢慢地退去。

    花厅内的声响并没有吵醒平芯红,因为她根本无法入眠,脑海里想的都是申叔华和巧芸在一起的影像。

    她没有无知到不明白巧芸的用意,但仍然将他推给她,可是她还是无法释怀,总是有股莫名的情绪在胸口孳生。

    或许她故意将他推给巧芸的原意只是要测试他,是否会不顾她的感受,依然故我地花天酒地?却没料到他的离去对她的伤害比她预期的还要深。

    从他一出门,时间对她而言就像是停住了,丝毫没有前进,在她察觉之前,所有的帐务工作都完成了。

    在他的帮助之下,她不必再挑灯夜战,但是多出来的时间,她不知道该如何打发,尤其是今晚。

    早早上床,睡意却迟迟不肯来访,让她张大了眼,瞪着床顶发楞,竖起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他在月未过中天之前就已回来,这令她松了一口气,这其中代表的意义,她不愿去深究。

    但是他之后的举动却让她纳闷。几次他走到布帘之前,站立了好半晌没有动静,之后又拼了命地在房内走动,烦躁不安得很。

    一丝关切之心生起,难以抑制,她推被而起,披上外衣步出内室,眼前所见的景象令她瞠目结舌。

    他身上的外衣、里衣全数脱除,散在花厅各处。他是打着赤膊、光着膀子,仅着长裤在花厅里走着。听到她的脚步声,他转身的速度快得令人头皮发麻。

    只消两大步他人便已站在她面前,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倏地,他的双手紧扣住她削瘦的手臂,不知是要将她往他怀里带,还是将她推开。

    “怎么了?”即便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胆量,平芯红在此时也不免怯懦,在体能上她是绝对不敌他。

    “快走!离我越远越好。”申叔华咬牙切齿地要求。

    他的自制力现在比蜘蛛网还要脆弱,禁不起任何的刺激。

    平芯红也想遵照他的命令,怎奈她的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她不明白,刚刚还很正常的他,怎么自巧芸那里回来后,人却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要求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她不愿再像个小媳妇似的任由他欺负。

    申叔华咬紧牙关,闭上眼睛,以为不看她便可以抵挡她带来的影响;但是事与愿违,自她身上传来的馨香,更加催化了体内春药的药力,令他濒临崩溃边缘。

    “我误服了春药,除非你打算以身体来为我解毒,否则就放我一个人任药效运行完毕。”他声厉辞严地威胁她。

    这应该可以吓得她尖叫着跑出去,躲得他远远的,将他这些日子努力的成果毁于一旦。

    “是谁”

    未等问题说完,平芯红便了解到自己是多此一问,今晚他离开之后只去了一个地方,除了巧芸之外,再无第二个人有机会下药。

    她同情他的处境,但更忧虑自己的安危。当他不受药物影响时,她已不是他的对手,若在春药的助长之下,她的反抗在他面前便犹如螳臂挡车。

    虽然要求她走开,但申叔华的手却迟迟未能放开。对他而言,此时要他做出任何轻而易举的动作,都比登天还困难。

    理智要求他不能亲近她,**却要他自私些寻求发泄,背道而驰的想法折磨得他几欲崩溃。

    左右为难地挣扎许久,他终于做出决定,既不当圣人也不当小人,取中庸之道而行。

    他一个使力将她带入怀中,以钢铁般强健的手臂紧紧圈抱住她,两人之间,以间不容发的距离贴住彼此。

    平芯红为他突如其来的举措吓傻了,初时没能反应,但转眼间恢复神智,不住地挣扎扭动欲脱身。

    “别动。”申叔华咬紧牙关,忍住她的扭动带来的刺激,摆出低姿态的哀求她:“我不会再有非分之举,你就让我这样抱着,一下下,一下下就好。”他不相信短时间内春药的药效能散去,可是他却是真的这么想,即使会要了他的命,他可以安于拥抱这等轻微的肢体接触。

    不知是他语气中的恳切,抑或是她的同情使然,她停止了挣扎,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但并未放松警戒,全身仍僵直着。

    月光静悄悄地越过中天偏西,将两人的影子自地上带至墙壁上,人影合而为一,缠绵地无分彼此。

    无论过去申叔华对平芯红造成的伤害有多深,但在这之后已开始慢慢愈合了,以他的诚信、以他的柔情为药。

    一颗刚愎偏执的心与一颗伤痕累累的心融合为一,可喜可贺。

    申叔华将脸埋在她的发丝中,汲取她的馨香为力量,和体内的兽欲相抗衡,不知不觉间,他醒悟到无论她的恨有多深,她绝不会以那种手段残害人。她的心温婉善良,即便是恨之入骨的仇人,也不忍取对方的性命。即使那人罪有应得也是一样。

    他追查绑架他的幕后真凶的目标放错了地方,该是让真相还原的时候了。

    不管过去他是如何计划,现在开始要从头修正。第一要务不再是复仇,该是补偿他亏欠她的情债,这是她应得的。

    就像他现在内外煎熬一样,也是他活该承受的。用手指梳过她披散下来的长发,感受丝缎般的触感带来的抚慰,知道她属于自己的感觉是如此美好,知道她还愿意与自己亲近令人安慰。

    他全心全意沉浸在她带来的感受里,忽略了外在的动静,没有察觉到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以及环绕在他身边的妒火,足以将侵犯他领域的人、事、物烧成灰烬。

    看着他们夫妻有修好的可能,吴天浩气愤难耐。巧芸的无能让情势逆转为对他不利,但事情并非陷入无可挽救的绝境,他既然能打击申叔华一次,当然也能有第二次。更甚者,他会确定这第二击会是致命的一击,不再让他有翻身的机会。

    狰狞的面目在月色之下令人胆寒,不禁让人为房内的男女捏一把冷汗;但是闲来无事,挂在树上看热闹的姜鼎舟一行人并没有插手介入,时机未臻成熟之前,他们不能打草惊蛇,当事人只得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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