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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鼓鼓的班尼顿。
“宁小姐,我拜托您好吗?”班尼顿怪腔怪调地说:“毕竟名义上,您还是cron的未婚妻,竟然堂而皇之地表示要支持cron的对手,未免太过分了。”
“我我没有我只是”乍见溥君颉出现,宁静慌了手脚,尤其看见他脸上那漠然的神情,更让她觉得手足无措,彷佛变成一个犯错的小孩子。
“班尼顿,他俩只是好朋友,好朋友帮好朋友打气,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溥君颉的声音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和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好朋友?”班尼顿抬高声音。“但你是她的未婚夫,好朋友算得上什”
“够了,我不想听,该去做复健了。”若有所思地望了柯绍元一眼,溥君颉淡淡地说:“既然网球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就不该再浪费时间,让自己的胜算减低。”
说完,他便拄着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向长廊的另一端。
宁静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再度闭上。她歉意地看了柯绍元一眼,接着迈开脚步追着博君颉去了。
复健过程中,宁静一直陪在溥君颉身旁,不发一语。然溥君颉也难得地不说一句话,专心地做运动。
溥君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当他看到宁静和柯绍元两人那么亲近时,内心竟然涌上一股怒火。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绪?为一个女人生气、不悦!
他很清楚柯绍元是完全没机会的,否则两人不会到现在还只是普通朋友,更不会让他有介入的机会。
宁静愿意做他的女人、跟他在一起,表示宁静对他一直不变。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会恼怒?
溥君颉向来是自由、潇洒,不受女人羁绊,但现在的他,却为了宁静和别个男人示好,便像个孩子般赌气。
不不不,这不是他!这不是纵横球场的天之骄子溥君颉!
“君颉,你已经做了四十分钟的运动,要不要休息一下?”隔了好久,宁静怯怯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别管我!”溥君颉粗暴地说,继续视若无睹地做运动。
被他的态度给逼出了眼泪,宁静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泛酸的眼眶。她勉强一笑——地说:“可是休息时间到了,你不要太勉强”
“我说别管我就别管我,我自己的能耐我自己最清楚,-少担心!”溥君颉厌烦地抄起毛巾,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故意忽视她难受的小脸,博君颉硬起心肠,冷淡地说:“若没事的话,-就先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宁静缓缓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她是很听话的,无论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即使他要赶自己走,她也不会违逆他。
望着宁静离去的纤弱背影,溥君颉多想叫住她,但高傲的自尊心却让他开不了口。
自己会不会太小题大作了?宁静不过是和朋友说句话,给他打气鼓励而已,自己竟然就因此对她生气、发脾气?
看来自己是太急躁了。其实博君颉心里明白,自己对宁静,和其它女人是不同的。有期待,所以反而怕受伤害;有盼望,因此特别恐惧失望。
他不愿意再重蹈覆辙,陷入同样的情伤里,所以这次他必须小心谨慎,在末犯错前,将眼睛睁大好好地看清楚。
一个月之前,他可以轻松地说两人的缘分只有短短三个月,然而,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如此确定了。
因为他发现,自己心里竟然已经有舍不下她的念头了。
两人的冷战一直持续了好多天,不过说穿了,其实只有溥君颉单方面在闹别扭而已,宁静仍是一贯地忍让、退却。
溥君颉的伤恢复的差不多,第二场表演赛的日期也已经确定,订在两周后的周末。为了迎战柯绍元这个感情与球场上的双重对手,溥君颉不敢掉以轻心,天天上球场报到。
宁静坐在休息室里,整理溥君颉的物品。每当抚摸到有他体味的衣裳时,宁静心里便浮起一阵满足感。
现在的她要取得第二颗钮扣,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然而经过这么久,她的少女心终于想透了。
钮扣只是一个象征,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就算自己得到了它又如何?远不及现在,能真真实实地让自己拥抱溥君颉。
只有溥君颉爱她、愿意给她感情和承诺,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否则,一颗钮扣又有什么用?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际,一声呼唤惊醒了她。
“请问”一个低哑苍老的声音问道:“请问君颉人在哪里?”
宁静惊醒了过来,她连忙收拾好手上的衣物站起身来。“君颉在练球,您找他有事?”
眼前的老者西装革履、气派大方。看他倨傲的浓眉与高买的神情,一见便可看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可此刻的他,脸上却带着谨慎的神情,态度十分小心。“呃我只是想看看他。”
“您若要看他的话,可以到看台旁去,还是说您要在这里等?”
“不不不”老者有点着慌,样子看起来很心虚。“我远远地看他一、两眼就好。”
“那么我带您去看台边吧!”宁静对他笑一笑,接着带他穿过休息室,来到看台旁的座位上。
球场上,溥君颉正顶着艳阳,挥汗如雨地在球埸上奔驰,如一只敏捷而姿态优雅的花豹,骄傲地展示上帝给予的傲人天赋。
“看,他是不是很出色?”看了半晌,老者突然出声问道。
宁静讶异地望了他一眼,接着微笑。“是的,在我眼中,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人了。”
一直到现在,老者才将眼光放在宁静身上。
他别有深意地凝视她,缓缓地开口:“-就是报上说的那个未婚妻?”
宁静笑容一滞。她垂下眼,淡淡地笑着。“是。”
“嗯!”老者没说什么,眼光又转回球场上去,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问道:“-喜欢君颉什么?”
“他的一切”
心里转了几转,约莫知道了老者的身分,宁静并不激动,也没有刻意讨好的姿态,仍是淡淡地。
“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便那么莫名其妙地喜欢他了。”
“莫名其妙?”老者哑然失笑。“好、好,这是我听过最荒谬、却也足最诚实的理由。”
两人之间静默下来,然而看向球场上的目光却都足一样的:爱怜、骄傲、热情而充满信心的。
他们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溥君颉放下球拍,往休息区走来为止。
“我得走了。”老者突然站起来,神态有一丝惊慌。
“可是君颉练完球了,您不和他聊聊吗?”宁静讶异。
“不了,我想他不会喜欢看到我。”老者黯然。
“怎么会呢?您是他父亲,他不可能会不开心的。”宁静不明白两人的关系。他不是君颉的父亲吗?为何却好象很怕君颉的模样?
“-不会懂的。”搏父苦笑。“我真的得走了,否则君颉会不高兴的。”
“溥先生,您别走,”宁静拉住他。“既然来了,就和他说说话,我想你们很久没见面了。”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我还是不留下来了。”博父急忙站起来,似乎真的很担心自己被溥君颉看到。
但来不及了,当宁静回头时,她已经看到搏君颉站在两人眼前,脸上透出比冰还冷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