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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九拿着剑影送回的地形图,看着上面描绘得甚是仔细的方位,还算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份证据,想来三哥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主子英明!”剑影单膝跪地,拱手唱道。
崔九别了他一眼,将手中羊皮卷放下后,问着他道:“他怎么样?”
“沉着稳重,且有着极细腻的心思。探寻之时,还因精力耗尽,又无了压制之药,内毒突返,为防暴露,其既强制透支内力过度狠压,已造成内脉损坏不少。”
崔九听得顿住,下一刻半眯狭长之眼,“如今人在何处?”
“因此毒霸性,又无大夫可缓,属下已将之带回,安排在了暗卫府。”
“去把华老头儿找来!”崔九拄着下巴皱眉沉思吩咐。
剑影拱手道了声是后,便退了下去。
崔九看着合上的门,想了想,又另唤了人前来,“来人,备车!”
“是!”
待崔九坐着车来到专属于了自已培养暗卫的府宅时,府中侍卫皆着暗卫统一标配的黑色夜行衣,自暗处显现了出来。
“四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享受完众人的拱星捧月,崔九挥手宣起。
随又唤着领头之人近前来道:“剑影带回的人呢?”
“正在暗阁修养,主子可要见前去?”来人小心抬眸问他。见他淡淡的点头轻嗯后,就赶紧垂眸立在了一旁作了个请势。
崔九见此,颔首示意带路。
领头之人得令的赶紧向前走了起来。不敢随意太过,只斜身走着,时刻注意着自已的步伐,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待来到府邸的花园假山处,只见那人的手在某凹形之处轻轻一按,那座假山便由此移形开来。
露出里面别有洞天的一幕,领头儿之人再次拱身立在一边,比着手势道:“主子,请!”
崔九肃脸点头,随抬步,步上了那暗沉的通道,向着位于极里的暗阁行去。
此时的赵君逸正脸色苍白的斜靠于床,闭眼暗中运息内调伤势。消瘦的脸旁使得两颊渐呈凹陷之姿,而四周的脸部棱角却凸显得越发的明郎起来。
听着外面传来的响动,他轻掀眼睑的看着推门而入之人。
来人轻挑了下眉头,看着他道:“君兄,别来无恙啊!”
“四皇子!”男人淡淡看他,“君某有伤在身,恕不能起身相迎了。”
“无碍!”
不在意的挥手令他安心,崔九坐于床头看着他道:“此次之事,还未多谢君兄仗义执手,在此,小王有礼谢过了!”说罢,当真起身给之作了个拱手礼。
赵君逸不咸不淡的看了他眼,只道一句,“四皇子何时信守承诺,便是对君某最大的谢仪了。”
“这个自然!”崔九嘻笑,“此翻本王拿得地图,定能让三皇兄永久失势,到时,君兄之事儿,本王便可全力着手了。”
“皇权内争,与君某无关,四皇子既记得,君某便是多等几日也无防!”
“非也!此次皇权怕还不能争!”
见他没甚兴趣听,崔九也不恼,“以着本王对父皇的了解,怕是会派人日夜临视才是,不会轻易的打草惊蛇了去。三皇兄与靖国九王,两人若真是在合伙谋划篡位,若这时被批露出来。且不管这要夺的是那一方,那么另一方一定会狗急跳墙!”
“靖国跳靖国的,与變国有何关系?”赵君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若没有吞并之心,又何须怕了九王狗急跳墙?
要知道九王除凶残外,脑子倒是比那靖国昏庸之君强太多了。
若不是还未到时机,九王又何必与此勾结布局?还是说九王也想趁此联手,来个以逸待劳?
“君兄既是知道其中之处,又何必明说出来?”崔九手拄下鄂,看着他笑,“靖變两国已是多年貌合心不合。再说了以着九王的谨慎,怕是会先夺位,再展外吧。”
冬季探子来报,靖国至入冬时,雪便下得极少,有的地区,甚至还不足脚背深,今年怕是不是洪涝就会是了那干旱。
如今的靖国境内,已有不少百姓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能等几月就能相利用的事儿,何苦要这般早早的逼急反目哩?
想到这,他又看向赵君逸道:“虽说解药会缓慢点,不过,君兄的腿跟脸却是完全能治的,可要趁着此次在此一次解决了?”
赵君逸听得眯眼,心头却想的是此次出来已半月有余了,若再不回去了。小女人会不会心灰意冷?
想着她时不时抽风的来句什么找别人,再不就是扣着糖块的在那吃着,哭着。
光一想到她哭,男人的心开始没来由的揪疼了下。
正待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外面的剑影来报,说是华老已经到了。
崔九刚要唤着人传,不想房门却啪的一声给大力的打了开来。
崔九看得眼皮子一跳,赶紧的自坐上跳了起来,上前两步的带着讨好之笑的叫道:“舅爷!”
舅爷?
赵君逸眉头挑了瞬。
却见进来之人,六旬有余,花发白须,精瘦矍铄。
看着上前来讨好于自已的崔九,只冷冷的轻哼了声,“还知了我是你舅爷?这成天不把我这老头使唤得团团转,你那心里哪一天能好过了去?”
“哪的话!”崔九陪笑上前,伸手比着床上,“友人损伤内脉,论着行医之术,这變国境内,谁不知了华老二字?你说是不是舅爷?”
“哼,臭小子!”华老冷哼一声,捏须近到床前,抬着一双精利之眼将床上之人上上下下打量过后,便坐了下来,着人伸出手来。
赵君逸听话的将手伸出。
华老只着指三根上去片刻便松了手,转眸看着自家的侄孙,“上回你着人唤我配缓解之药,可是给他的?”
“正是!”崔九严肃正脸,“君兄此次是为本王冒险探事,亦是怕露出踪迹牵连本王,才会过度耗损内力。一切,都是因为本王而起啊!”说着,他作出一副愧疚难耐之样,让一旁的君逸之无语的同时,又令了华老有些咬牙切齿。
“若不是泠儿身前千叮咛万嘱咐的求我保你一世平安,你以为老头子会让了你这般差遣?”
“是是是!侄孙都知呢。”他一翻话说得极溜极快,已像是说了几十年般,那是张嘴就来。“知舅爷疼母后,亦是知舅爷这些年来为侄孙所做之事。待到他日,侄孙功成名就之时,定当对舅爷感激涕零。”
华老冷哼了声,“大话别多说,老头儿也不要那什么虚的。只盼着有生之年还能得那一隅安地就成。”
“一定会有的。”
对于他的保证,华老没再作声。只沉吟着再次诊了下赵君逸的脉后,便着人来写了方子,令着其去配了药。
“若想根除,必须得用到靖国寒药!”
“已着人在弄了!”崔九命人前去配药,随又说道:“他还有腿伤未好,还请舅爷……”
老头儿看了他一眼,随上前粗鲁的掀了赵君逸的被子。
赵君逸眼中冷光一闪,见他着手轻摸腿部,沉脸轻抿了下薄唇后,道:“有劳!”
华老在为他摸过腿后,道:“可有接过?”
“只着了赤脚医用板子夹过。”当年的赵老头儿捡他回来之时,并未有太多的钱财为他医治,见一路过的赤脚医要价便宜,便草草的绑缚了一下了事儿。
“嗯!”华老点头,“重接不难,你这腿虽说夹过,到底没正骨,怕是得重敲再接!不过其过程,怕是要比你摔下经历过的那次还要痛苦,可是能受?”
“无防!”再痛他都忍过,又何况了这点小痛?
“既如此,待你身子调好之后,再来正了骨吧!”
崔九见他提箱要走,就不解的问了句道:“现下不能敲么?”
华老回头横眼看他,“如今他正值虚弱之时,你敲了他骨头,两厢痛苦,会致其流失更多精气,你想令其性命不保不成?”
崔九缩了下脖子,他何时这般想过了?不过是想他早日好罢了。
“无防!现下敲吧!”
“?”
华老回头瞪眼看他,却听他又道:“还请华老现下就为君某治腿!”
“你可知以你如今的状况,要强制治疗可会有了何后果?”
“自是知了!”
男人冷脸相回,他如今所用时间不多,若不趁着此病其间治腿,再等伤好再治,怕是回程的时间又会长久的给耽搁下来。
他别的都不怕,唯独怕了她的眼泪,怕了她怕空负了期望。
“还请华老尽管放心医治,君某定能承受!”
华老回头瞪眼看着崔九,崔九却意外嘀咕不已,“可不是我相逼的,是他自愿的!”
……
进入三月中旬,天气越发的明媚了起来。
田间地头儿,遍地都是长高的小草配着各色的野花拂动。
如今随意一个放眼,都是那般的山清秀美,还有那绿油油的麦苗儿地儿,就像被施了魔法般,开始疯狂的成长,有那田间施肥施得足的,既已开始在抽着穗了。
如今正是忙的时节,即使不打了粮,也有水田要犁,稻苗要育。
李空竹他们家的房子,也差不多不快上顶了。看着越离越近的上梁之日,李空竹每天里都会望着村头儿,盼着当初那个说只走几天的男人快快回来。
不是想他,而是想揍他!
挎着野菜蓝子回村的李空竹,一面想着晚上给惊蛰包了野菜勃勃吃,一面又咬牙切齿的想着看等男人回来,自已要用什么方式去揍他合适。
正朝着家来哩,却意外发现王氏既站在自家门口不停的打着转。
李空竹见此,赶紧上前唤了声,“婶子!你这是?”
王氏回头,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个啥!那个……”
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李空竹却正打算开门让了她进去。
王氏见状,摇了摇头,拉着她近前来,张了张口,有些难为情道:“当初卖地之人在我们家门口闹哩,你叔正镇着,想着请了你过去问个明白。”
如今那南山架接的桃枝早已长了起来,一些人看着成活了,哪还有再干的理儿?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都说陈百生是故意欺骗了大家,拿着好处,骗着他们把地儿给卖了哩。
李空竹听了,只好笑的摇了摇头,并未相拒的说道:“那婶你且等我一下,我把篮子放下后就随了你去!”
王氏见状,赶紧的点了点头,“快点啊!你叔再撑一会,怕是撑不住了哩。”
“嗯!”
李空竹回着,迅速的进了院,待将蓝子提着放进厨房后,随又去了主屋一趟。
待再出来时,就笑着招呼了声王氏,“走吧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