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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过来抱阿团的时候,阿团不自觉地缩了一下。窦妈妈见状,立刻微笑着上前隔开两人:“夫人,酉时已经到了,想来正院也快要开席了。”
窦妈妈一冒出来,阿团就不愿意了,就算身上披的皮换了一张,那也是她亲妈!于是半个身子探出炕沿,绕开窦妈妈扯住云氏的袖子摇啊摇:“阿娘你去哪儿?不带我吗?”
云氏生怕她一头栽下来,连忙抱住她,这回阿团倒是不抗拒了。云氏无奈道:“你爹刚回来,晚上要在老夫人那儿开宴,给你爹接风洗尘啊。”
阿团不满:“那我呢?为什么不让我去?”云氏板起脸:“风寒好利索之前,哪儿也别想去!”
不就是还有点小咳嗽,流小鼻涕嘛。阿团嘴巴高高地撅起来,可也知道这时代缺医少药,染了风寒夭折的小孩子不在少数。不敢再央求,眼珠子转了转,转而迁怒地瞪了迎春一眼,不出门编什么小辫,害她白兴奋。
自以为体察上意五颗星的员工迎春一脸无辜,那还不是您玩头发玩得那么欢,人家以为您想编嘛。
阿团哼哼唧唧地搂着云氏不撒手,云氏心里酸软一片,反搂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阿团乖,妈妈要去上夜班啊。”想了想又补充道:“我把小哥哥留给你玩啊。”
阿团:“……”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娘亲,您忘了那小子惊人的破坏力了是吗?
纠缠了盏茶时间,郑叔茂夫妇两个领着大儿子赴宴去了,阿团被裹成个皮厚馅少的包子抱到东厢去找郑晏。
阿团多少年没被人抱着走来走去了,每次坐在窦妈妈怀里都忍不住挺胸收腹,尽量远离窦妈妈波涛汹涌的大胸脯,但又怕被摔了,小爪子不自觉地紧紧扒着窦妈妈的前臂。
窦妈妈脚底下只得走得更稳更慢,一进东厢的门阿团就挣扎着要下地。
东厢也是一样的三间屋,没有耳房,相当于南北对称的两室一厅,小哥俩正好一人睡一边。
郑晏披散着头发,正可怜巴巴地摊在四方榻上,一个姓李的奶娘坐在榻前一个大理石面的乌木如意小圆墩上,小心翼翼地给他抹着药膏。
窦妈妈扎着手严阵以待,决心亲自盯着两个小孩。郑晏在她心中已被列为地雷二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属于需要监管的高危分子。
阿团吧嗒吧嗒跑过去,一点不见外地踢了鞋蹭上榻。郑晏抬手就捉住了她发梢上挂着的小铃铛,狠狠扯了一下:“都怪你,害我挨打。”阿团一巴掌打开他的手,恶狠狠道:“不许揪我头发!”难道这熊孩子还是个有心计的?明明下午还笑得心无芥蒂。
却见李妈妈目光频闪,急急地说:“可、可不好说这话……”
阿团见了麻麻,既不想家也不思亲了,高兴地简直想跑到街上唱山歌。骤然轻松,玩心便跟着上来了,一抬头泪莹于睫:“我都被你吓死了,你居然还怪我……”
这两个不对盘的小祖宗,三句话就开闹啊。窦妈妈上前搂过阿团柔声哄劝,阿团趴在窦妈妈怀里嘤嘤嘤假哭。
郑晏拨开李妈妈上药的手,翻身爬起来,争辩道:“要不是那个端药的婆子闯进来,我也不会摔倒!你怎么不怪她!”说完又看了李妈妈一眼。
窦妈妈看出端倪,眉头一皱,拿眼刀子将李妈妈狠狠刮了一遍,李妈妈不知为何竟似有些怕窦妈妈,畏惧地放下药膏站起身来。窦妈妈将团姐儿放到四方榻的另一边,拉过小圆墩,温和地望着郑晏,道:“晏哥儿可还记得老侯爷白天怎么说的吗?”
郑晏一头扎进被子里,用身体语言表明其不耐烦程度,反正他就记得什么纸啊字的。阿团倒是记得,老侯爷让他有点自知之明,少逞能!但理论上阿团应该还不如郑晏,于是小小地撇了下嘴,并不敢抢答。
窦妈妈接着说:“老侯爷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这句话出自老子的《道德经》,哥儿尚未开蒙,不明白也是常理。”哦哦,看不出来窦妈妈文学素养这么高啊,阿团不自觉地爬过来跟着听,郑晏还埋在被子里没注意她,窦妈妈笑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表示。
“听说晏哥儿如今在大营,已经提得起三斗的石锁了。这可真是了不起,同龄的小儿中,还没听过谁有晏哥儿这般能耐。”窦妈妈两句话便说得郑晏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眼神赞赏有加,话锋却一转:“只是越是有大能者,越要谨慎,要稳妥,否则便会伤人伤己。”
阿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郑晏可能就是天生神力的那种人。斗是几斤?不知道。但三岁小孩一般也有三十斤了吧,反正她三岁的时候可扛不动三十斤的大米。
“晏哥儿知道团姐儿有多重吗?”郑晏瞅了阿团一眼:“……比石锁沉。”窦妈妈又问:“那晏哥儿啊,白天抱团姐儿之前,知道团姐儿这么重吗?”郑晏摇头。“抱着团姐儿吃力吗?”郑晏点头。
一个沉一个重,啪啪拍到阿团脸上。作为上辈子微胖星居民,阿团表示略心塞。
“老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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