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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凝视着心口的长剑和血,眼中的茫然冰冷到了极点:“何为错,我一颗真心托付于你,任这天地欺凌,失去了一切,你且告诉我,我做的这些真的错了吗?!你这样的人,又岂会明白……”
他一字一顿地对她说:“阿吟,莫要一错再错。”
原来在他眼中,她什么也不是……
那些被她当做至宝的东西,在今天,在这把重荒剑下,变成的可笑的愚昧。
她的世界从未如此安静,静得她可以清楚地听到那颗心在她胸口碎掉的声音,就像脆弱的廉价的陶瓷,就像她小心翼翼珍藏的年华,终于碎了一地……
松开手,天兵落荒而逃,死寂的南天门前回荡着她自嘲的苦笑,一声一声,渐渐地变成了仰天大笑!她笑着笑着,两行血泪自眼角滑落,悲凉而绝望。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南天门前寂静得像一片坟场,连呼吸都如此清晰。鲜血从心口喷涌而出,那冰凉刺骨的疼痛在血液中蔓延,她居然在笑。
“不——”十夜和虞清惊呼。
她回过头,凄凉地望着他,她没有躲避,只是满目冰霜地迎上他的双眼。那一刻,重荒有一瞬间的迟疑,然而并未停下,笔直刺入了那瘦弱的身躯。
“阿吟住手!”重荒剑横空刺来,对准了她的心门。
花汐吟疯了,她已经完全疯了!
众人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师父你怎能骗我……”墨刃一转,顷刻间便夺去了一个天兵的性命。
她双目赤红地提起身后的两个天兵,手中化烟成刃对准了那两个天兵的命门,天兵吓得连连讨饶。
她的目光像是骤然枯竭的死水,连连后退:“你当真骗了我……这么多年,原来我一直活在谎言里还感恩戴德,自寻苦闷,原来承晔说的都是真的……师父,你好狠的心!”
然而他的眼神已经道出了她一直想要却也一直不敢触碰的真相。
看见她变成这样,白君卿知道,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挽回了。什么是真相,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可说,不能说,说了便是劫难。
“师父,请你告诉我……”
南天门前,遍体鳞伤的女子如魔障般一个接一个地杀人,目光却始终定在那白衣落落的人身上。
又是一声胫骨断裂的声音,天兵的尸体落在她脚边,在场的众人已被眼前的画面惊呆,无人再敢言语。
咔。
“不要逼我……”白君卿从未见过她满手鲜血的模样,那染血的衣袂在风中翻飞,妖冶得夺目。
她退开一步,避开他的阻挠,又抓住一个天兵:“师父,阿吟再问你一次,五十年前的真相是否就如阿吟所说的那样。”
“阿吟!”白君卿一惊,脱口唤出她的名。他没有想过,善良如她,有一天竟会在他面前杀人。
她像疯魔了一般,瞬间拧断了那个天兵的脖子。
“师父你说话啊!”她体内的魔气逐渐浓郁,眉间的墨莲若隐若现,她反手一把提起脚边的一个天兵,“你不说是不是……”
然而白君卿只是淡淡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他的沉默令她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师父,阿吟今日是来求一句答复的。当年诛仙台上阿吟明明犯下滔天大罪,却被打入红莲地狱,阿吟能活到现在,真的是因为师父心软,留我一命?……不是对不对,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对不对?师父将我封印于红莲地狱深处,只是因为仙界暂时无法控制我体内的魔种,才决定将我作为宿主,作为一个容器,只要我被封印,魔种便不会孵化,你们也可以求个安稳对不对!?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便是魔种的容器,你们和魔界一样,从来没有人将我当做一个人看待!师父你回答我!我说的是也不是!”她痛苦地望着他,这世间所有的诽谤她都不在意,她只要他亲口给她一个答案,告诉她她做的都是值得的。
他的心竟然疼了一下。
“师父……”阔别了五十年的一声“师父”,沙哑而悲伤,仿佛在眨眼间便会消散在风里。
白君卿静静地注视着那几乎不成人形的女子,五十年的囚禁夺去了她的容貌,原本清脆的嗓音也被业火熏得沙哑,手脚上的伤口一直没有上药,布满腐肉,便是长合了也扭曲得令人不忍去看,唯一没变的是她依然瘦弱得像是会被风吹散。她目光呆滞地望着他,那眼神像在急切地寻求什么。
南天门前,众人齐齐跪地:“恭迎仙尊!”
看来这些年他过得不错……
握着剑的人像是踏着月光而来,缭乱了云雾,一袭月白仿佛是遥不可及的千山白雪,不染尘埃,那衣袖上栩栩如生的银色九华兰自天际而来,在一瞬间铺满了她的视线。
这把剑名动六界,剑名重荒。
她吃力地抬起头,看到的是一把光华万千的长剑,剑柄上那枚深蓝落星石犹如混沌天光,几乎要刺瞎她刚刚重见光明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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