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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放在狱房外,我从与老鼠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扫了眼无论何时看都没有一丝食欲的饭菜,留意着周边不下数十只生灵的动向,一动不敢动。
“又是不吃?”
狱卒提着饭桶晃悠一圈走回来,瞥我一眼,摇头,见怪不怪的抬手把饭菜倒入了桶中。
其实我有心把饭菜端进来留下给老鼠们吃的,但是转念一想,我与它们无法沟通,万一它们贪吃不走了,再恩将仇报呼朋唤友的常驻此牢,那我就等不到被处死的那一日,早早吓死在牢狱中了。思量一二,我最终没有付诸行动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与老鼠们待着的最直观感觉的后果就是:我浑身上下每一寸神经都随时处于高度紧张敏感的状态,我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硬板痛楚到无以复加,但我依然这么活着。
活着,我也同样心中明了,我活着的时光越来越少了。
就算是没有赵高从中作梗,姬绾与二十一公子的灾难嬴政必将追究,赵夫人是德才兼备的七子王妃、又是龙子凤女的好母妃,不宜死,在这座宫廷的生存潜规则里,在这场不问来由的战争中,我是最合适“出头”的终结人选了。
在我以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等来的只可能是大限已到的诏令时,意外的,嬴政传召了我。
嬴政坐在审讯大殿的高座上,面色铁青,鹰目森暗,看他一眼我就倍感压力垂下了头。
我想我马上就可以印证我的预想了:我是被传来为赵夫人洗脱“清白”、为此事做了结的,这个过程似乎是毋庸置疑的。只是这件事情要嬴政亲自来做,让人不禁有些意外。
殿内没有御史狱卒相伴,把我带到大殿中,奉命带人的狱卒也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殿门,偌大的空荡殿内只有我和嬴政二人。
“参见王上!”一身囚装,我没有必要再矜持的伪装齐公主、秦王妃的礼教,双膝弯曲实实跪拜了下去。
嬴政是老中国的开国鼻祖,是此后华夏儿女的老祖宗,我跪他跪的天经地义。
没有让我起身,嬴政严厉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震得我心神颤动。
“你说你没有害过让夫人?”他问。
“奴妾没有害过让夫人!”我回答的小心翼翼。
“将那日的所见所闻讲述于寡人听。”
“喏!”
嬴政的声音不带感情色彩,甚至连痛恶之情都没有,我不敢怠慢,只能如实相告。可转念一想,姬绾正处于需要嬴政施救的时期,我怕我说出姬绾的真实举动会让嬴政对她有非议,但把责任偏言于赵夫人又有违良心,所以我一时犯了难。
但,嬴政在听,他的耐心底线不是我能够有资格测试的,我只能尽快说。
“启禀王上,诞辰那日奴妾荣得王上宠爱,举办王宫家宴,奴妾想着让夫人近月来一个人闷着,怕对她身心不利,于是绕道到窟姂宫,本想劝说她与奴妾一同赴宴纾解心怀的,但途中听闻她人在西茶园,于是奴妾改了行走的路线。
奴妾赶去西茶园的时候赵夫人的婢女术戈与照顾让夫人的萝嬷嬷留守园外,又听得园内有异样的尖锐叫声,故而奴妾顾不得礼节命令,自作主张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