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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宇文芳华终于露面了,她带着一位丰神秀美的儒雅男子、宇文栋和巴塔、出人预料地出现在朝会上。
东胡朝会很有特点,除了居中摆放的可汗大案几外,左右两侧分别排列着两行案几,文臣武将分别跪坐,幕僚和属下则跪坐上司之后。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宇文芳华神情自若地来到左首第一个案几后坐下,那名引起众人关注的儒雅男子,第一次出现在朝会上的宇文栋,以及东胡第一勇士巴塔依次跪坐在宇文芳华的身后。
左首第二、三案几后的慕容天、拓跋雄先后向公主和善地点头致意,然后目光更多地注视在那名儒雅的男子身上,只见此人虽然一身胡服,但那丰神清秀的五官,白皙的肌肤,儒者特有的温文尔雅都充分地说明他是位中原南人。
一双漆黑似墨的剑眉,澄澈有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直挺的鼻梁都于谦和恭顺之中,带出了些许桀骜不驯的气息。此人年纪虽轻,全身上下却自有一股雍容庄重的气派,举止间看似儒雅温文,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稳;澄澈幽邃的黑眸中透着温和平静,慕容天、拓跋雄则感受到了智慧的光芒和一缕犀锐,两人神情都是大震。
坐于慕容天身后相貌平凡的张景更是心中狂震,此人绝对是自己平生所遇最难对付之人。
凌云志脸色平和,澄澈有如深潭般幽邃的黑眸看似无意地扫视了一遍大堂,实际所有的神态都收入了他的眼中,气宇不凡的慕容天、国字脸的拓跋雄,他的目光忽然凝注在慕容天身后相貌平凡的男子身上,虽然只有几秒钟,却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大智若愚,深藏不露,心中马上闪过这两句评价,看来此人应该就是张景。
宇文栋由于第一次出席朝会,脸上布满了兴奋和好奇,双眼也在偷偷地观察着这些难得一见得部族大人们。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公主忽然露面会带来怎样的风暴、她身后的英俊男子是何许人、宇文部族的新锐宇文栋忽然跟随公主出现朝会意味着什么等诸多疑问时,可汗的出现揭开了一切的谜底。
在文武大臣拜见之后,已至不惑之年仍然精神健硕的东胡大汗宇文濂坐于案几后,眼神锐利地扫视了一遍全场,顿时给人带来一股庞大的精神压力,大大堂中一片寂静。眼睛转到宇文芳华的身上,眼神顿时变得温和一些“宇文将军,这次遇袭的事孤都已经知道了。”温和语气中带着威严。
众大臣见大汗在朝会一开始就提出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知道好戏要开场了,均凝神关注事态的发展。
身着铠甲的宇文芳华盈盈起身,行了一个站礼,然后坐下,脸色平静,语气平稳地介绍了此次抢掠的战果,然后说明了被袭的经过,至于中途为何离开大部队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有事到开鲁城,宇文骏只字未提。
听完公主的介绍,众大臣各个表现得非常激愤,慷慨陈词,请求可汗惩处柔然部落,慕容天、拓跋雄更是抢先发言,力主惩处,一时朝会中一片讨伐之声。
宇文芳华冷眼旁观,心中冷笑。
宇文濂一摆手,朝会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他的眼中猛然暴射出凌厉的光芒,扫视了一遍全场,除了宇文芳华、慕容天、拓跋雄三人神色自如以外,其余大臣都是战战兢兢的样子。
“公然袭击朝中大臣,如此违逆之事竟然发生在孤之境内,你们真的以为孤已经年老可欺了吗?拓跋将军,柔然部族归你管辖,你有什么要说得的吗?” 宇文濂语气严厉,凌厉无比地质问道。
拓跋雄脸色不变,站起身来不急不躁地说道:“回禀大汗,柔然部族一向循规蹈矩,没想到竟然狼子野心,臣一时被其蒙骗,不察其不轨之心,臣之过也,还请大汗责罚。”他心里有数,大汗也不敢轻易责罚自己,否则东胡会有三分之一的力量反叛离去,所以干脆做得漂亮些,借机赢取人望。
宇文芳华看了一眼父汗阴沉的脸,然后瞥了一眼身边脸带笑意的慕容天,起身道:“父汗,儿臣认为其错不在拓跋将军,柔然部落一向表现的温顺乖觉,就连儿臣事后都不相信竟然是柔然部落所为。”说罢坦然坐下。
众大臣一片愕然,没想到公主竟然会为劲敌说项,就连拓跋雄本人也非常意外,呆呆地瞅了这位美貌如花、不逊须眉的绝色美女一眼,心中一暖,左手放在胸口,俯身一礼,肃声道:“谢谢公主未鄙人求情。”
慕容天眼中闪过一缕失望,转迅即逝。张景则睁大了眼睛望向凌云志惊骇莫名,随后低头沉思。
宇文芳华赢得一片喝彩之声,当然是众大臣心中的喝彩之声,此举不但非常公正,而且轻易化解了宇文部族和拓跋部族可能的冲突。两大部族发生冲突对整个草原来说可不是一件福事,东胡联盟有可能就此四分五裂,战火四起,弱小的部落势必更要面临着被吞并的厄运。
宇文濂赞许地看了这位优秀的女儿一眼,心中满是矛盾。
宇文芳华起身回了一礼,柔声道:“拓跋将军不必客气,你我两族正应团结一致维护大草原的和平。”
拓跋雄虎目闪过一丝异色,默然而坐,陷入深思,公主今天的表现处处透着怪异,让他心中产生一缕不安。
宇文芳华凤目望向父汗,说道:“父汗,儿臣对遇袭一事作了一些调查,还请父汗允许纳桑万骑长、柔然部落巫觋(男巫师)、长老进朝会作证。”
大堂中一片哗然,众大臣互相探视,一片茫然,围困柔然部落的纳桑万骑长和柔然部落的巫觋、长老何时到的京都?事先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透漏出来,由此可以看出公主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宇文濂也是一愣,显然他事先也不知道,虽然事先部族巫师已经跟他做了沟通,但今天女儿的表现处处出人意表,透着反常。沉吟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公主的请求。
纳桑万骑长和柔然部落的巫觋、长老一起走进大堂,参拜完大汗,纳桑万骑长行到宇文芳华的身后坐下,柔然部落的巫觋、长老来到空着的柔然部落大人的案几后坐下。
柔然部落的巫觋起身对宇文濂道:“柔然部落在前任大人的率领下走上了一条罪恶之路,罪臣等深感罪孽,今幸得公主宽厚仁德,没有屠戮族民,全族上下感激恩德,现已收集到部分证据还请大汗圣裁。”说罢与长老匍匐于地。
大汗身后的侍者上前取走巫觋手上的信物,呈交大汗身前的案几上,宇文濂惊疑不定地向信物看去,顿时放心,眼中厉芒大盛,大声道:“起来回话!”
众大臣纷纷向大汗的案几望去,可惜由于大汗的案几高于众臣,什么也看不见,心中各自惊疑。
柔然部落的巫觋站起身,一指脸色苍白的秃发部族大人,说道:“我族大人正是受了秃发部族大人的唆使才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秃发部族大人暴跳而起,用手指着柔然部落的巫觋,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你血口喷人!”
柔然部落的巫觋没有理会秃发部族大人的暴怒,有条不紊地继续说道:“大汗、各位大人,我们柔然部族只是个弱小的部落,人少地薄,如果没有好处就是给个天胆,部落大人也不会糊涂的拿鸡蛋无聊地去碰石头。正是此人对我族大人威胁利诱,并以帮助我族迁往水草丰美之地作为交换条件。部族大人既得闻秘密,如不做害怕遭到秃发部族的报复,又贪婪厚利,所以才做下如此不智之举。”
秃发部族大人汗流脸颊,浑身抖索,声音嘶哑地说道:“你受何何人指使,行此诬诬蔑之词。”
“现有部落大人身边的侍者和秃发部族大人留下的信物为证,请大汗明察。”柔然部落的巫觋说完,跪伏于地。
宇文濂冷冷地注视着秃发部族大人,秃发部族大人再也受不住这强大的压力,‘扑通’瘫在了地上,宇文濂拿起案几上信物扔在大堂地上铺着的毛皮之上,众大臣纷纷探身观瞧,果然是秃发部族大人相不离身的玉牌。
宇文濂缓缓地说道:“秃发部族大人唆使他人谋害朝中大臣,其罪当斩,来人,拉下去,立即执行。”
大堂外近卫军闻声而入,秃发部族大人脸色死灰,求救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向慕容天的方向,见没有任何反应,遂垂头认命地被近卫军拖出了门外。
宇文濂威严地扫视了一遍众大臣,柔然部落的巫觋忽然抬起头,大声道:“大汗,柔然部落自知罪孽深重,愿永世为公主族奴以赎罪过,还请大汗恩准。”
他的提法非常新鲜,众大臣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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