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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大汉的催促击中段安榕最刻不容缓的一点。

    可是七万除了抢银行,她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还得起这笔钱。

    “如果如果我钱还不出来的话,你们会怎么办?”

    “怎么办?”大汉脸色一整“看着办啊!”“什么看着办?”

    “欠钱就是要还,最坏的打算”大汉拖长尾音,段安榕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唾沫“我们会帮你想办法赚来还。”

    “什么办法?”

    大汉打量了她一会。在那样狠琐且肆无忌惮的目光中,段安榕有一种被剥光的难堪。

    “像你这种年轻又长得漂亮的女孩,赚钱的方法多的是,随随便便就可把钱还清了,所以不用担心啦!”

    段安榕花容失色“你不会是想”要她卖身陪酒?

    大汉笑了笑,默认了她的猜测“你可以再考虑一会,如果你弟弟等得下去的话。”

    看准了人会来地下钱庄借钱,一定已经是求助无门了,所以大汉态度不疾不徐,优闲的吞云吐雾。

    现在还有什么比救安樵一命还重要的吗?段安榕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咬牙签下名。

    带着手术费回来的段安榕脸色苍白的吓人,见着人也不开口,默默的往前直奔。

    杜泊怀见状,心里不免担忧,以为段安榕的借钱过程并不顺利。

    “安樵的手术费我可以先帮你垫。”杜泊怀扯住她的手臂,诚挚的说。

    虽然他们认识其实不久,现在的状况也有些暖昧不明,可是杜泊怀却已有将她当成女朋友看待的心情。

    他不忍心看她愁眉苦脸,看她为段安樵的医药费四处奔波,小小的肩上扛满压力与责任,瞧得他心里好难过。

    靠着优异的投资手腕与前瞻性的眼光,使得他方届而立之年,经济情况就十分宽裕,就算躺在床上一辈子也不愁会饿死。帮段安樵出这点手术费对他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顾及到段安榕的自尊心,他保留的以垫钱的方式希望她能接受他的好意

    段安榕抬头看他一眼.表情有些怪异的平声道:“我有。”

    甩开他的手,直冲向等候着的何医帅

    “我带来了。”她从手袋里拿出大把的现金,神色急迫

    “我马上帮你办理。”拿着钱.何医师匆匆的走了。

    “你还好吧?”杜泊怀握住她的肩,温柔的问。

    “没事。”她转身进人病房,却见段安樵的床位空尤一人她不免焦急的问:“我弟呢?”

    “送入加护病房了。”邻床的病人回道。“安樵的手术费有着落了吗?如果有困难,我还有点闲钱帮你。”

    段安榕感激的一笑“谢谢,我有。”轻握了握好心人的手,段安榕转往加护病房。

    段安榕对待杜泊怀的态度一直是冷淡而自制,她几乎不曾再看他一眼,仿佛心里、眼里只有进人危险期的段安樵。

    杜泊怀并不以为意,因为他同样关心着乐观、开朗的段安樵,段安榕的心情他可以懂得。

    他默默的陪在她身边,一起在手术房外等候音讯。

    握着她冰冷的手,段安榕没有任何回应,兀自握着焦急的拳头,似乎当拳上的温暖并不存在一般。

    “放轻松,安樵不会有事的。”杜泊怀轻拍段安榕的肩

    瞧段安榕一直紧绷着情绪,他怕未等安樵手术完毕,她就先垮了。

    段安榕没有理会他。

    “安樵还需要你照顾,所以,你得先照顾好自己。”

    “你怎么懂”段安榕用力咬住唇,偏过头去,顺势抽出手。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忍。”

    “不要”她低头蒙住脸.“不要理我好吗?”

    他是害她弟弟不得不躺在手术房里的凶手啊!

    当安樵受着极大的痛苦时,她在做什么?她在包容着凶手的罪行,还跟他有亲密接触,她是疯了吗?

    可是即使明知自己的错误有多深,她竟然她竟然不想把他的罪行公诸于世!

    她怎么对得起安樵?她怎么原谅自己?

    此时此刻,她最痛恨的,不是身旁的肇事者,而是她自己!

    被迷了心智,死了理性的自己!

    杜泊怀轻叹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拥住她。

    而段安榕却是全身僵硬,直到段安樵手术结束。

    段安樵的手术还算顺利,这使得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大口气。

    只有段安榕,虽可以感觉到她对于手术的顺利而松了口气,可她的眼里却仿佛覆盖着一层薄膜,心里竖起了屏障,任谁也看不透她此刻内心的想法。

    在手术前,仍保持着乐观的笑容,瞧不见心中沮丧的段安樵在手术成功清醒后,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语。

    他凝重的神色让段安榕胸口同样的沉重。

    她时常故意在他面前搞笑,可是都无法牵动段安樵的唇角。

    段安榕影响不了段安樵,使他回复开朗;而杜泊怀同样无法影响段安榕,在他的面前,她总是面无表情、心不在焉,对于他的邀约更是屡屡拒绝,反而对追求行动越来越明显的何医师常回以笑颜。

    雪莉的伤早好了,却怎么也不肯出院,更不愿随杜泊怀回去。

    “要我回去,我宁愿再死一次!”雪莉偏激的说。

    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内心还存着一线希望,她仍在等,等那个负心汉良心发现,回头来找她。她与他们两个之间的朋友不曾断了联系,她有意无意的暗示朋友转告负心汉她目前的情况,可是每次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从来不是那个人。

    瞧见段安榕对杜泊怀的态度转为冷淡,但杜泊怀仍关心着她时,她因为忌妒,对于段家两姊弟更是百般冷言讽刺。

    他们顶上笼罩的气氛越是黑暗,雪莉越有一种泄恨的快感。

    “人家不甩你了。”当杜泊怀邀约段安榕出外晚餐再次碰壁,一旁的雪莉不免幸灾乐祸。

    杜泊怀横她一眼,不理睬她的无聊。

    “你以为你到哪都吃得开吗?”雪莉呵呵笑。

    “你再吵,我会请某人来医院看你。”杜泊怀凝视着她,眼中有威胁。

    雪莉脸色一凝,差点被一块水梨给噎着。

    “不要!”她知道他指的是谁—他们的父亲!

    就算父亲已经明摆着放弃她了,但若杜泊怀当真将他请来,她相信他一定会将她硬拖回家里锁起来,以防她再次出去外头“丢人现眼”

    “那你最好安静,而且是从现在开始.都不准给我说一句有的没有的!”他已经很老大不爽了,让她一步,难不成她以为可以爬到他头顶?

    “我”

    杜泊怀目光一凛.雪莉立刻噤声、

    没关系,你总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守在病房,雪莉心里恨恨的想.我还有两个人可以欺负,就算你想保护也没办法,因为人家不甩你了!

    想到刚刚段安榕对杜泊怀不理不睬的样子,雪莉乐得直想笑、一物克一物啊!

    “嗨,安榕。”何医师步人病房时,先向段安榕打招呼,才问段安樵的情况“今天感觉如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段安樵摇摇头“没有”

    “明天制作义肢的技师会来帮你量尺寸,”何医师拍拍段安樵的肩“等你以后装了义肢,别说走路,连开车都可以喔!”

    “嗯。”段安樵闷闷的回应。

    “安樵,听到了没有,你可以开车喔!”段安榕鼓励着他“所以不要再闷闷不乐了。”

    她找了许多因为残疾而装了义肢病人的相关报导,让安樵知道即使少了一条腿,还是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来为他打气,可是他丝毫不领情.仍是每天活在愁云惨雾里。

    现在有医师的亲口保证,她想应该比她的安慰还要来得有用吧!

    “我不要!”段安樵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我不要装义肢,我要我的腿!”

    段安樵将脚上的被子一把掀开来,右脚被白色的绷带缠住了仅剩的半截大腿“我还可以感觉到它的存在,还可以感觉它跟着我的动作而动,为什么我却看不见它?为什么?”

    “安樵,那只是你的幻觉,”何医师安抚他“刚截肢的病人都会”

    “你为什么要锯掉它?”段安樵朝着何医师怒吼“凶手!

    你是凶手!还我的腿来!还我的腿来!”乱拳击上何医师的身体,何医师连忙闪开。

    “安樵,求求你,不要这样!”惶恐的泪水纷纷滚落.段安榕己经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安樵,”杜泊怀推开站在病床旁的两人,握住他改为敲击自己大腿的手“伤害自己对你没好处!”

    “你懂什么,断腿的人又不是你!”

    “或许你会觉得我说的话很八股,可是看看旁边关心你的人有这么多,你的人生不该以绝望的态度继续下去”

    “断了腿还有什么希望!”段安樵己经对自己的未来自暴自弃了。

    “刚刚何医师不是说了吗?”段安榕连忙道:“装了义肢仍可以跟平常一样生活”

    “可是像我这样残障的人,哪找得到工作?正常的人都找不到了,拥有大学、硕士学历的人都找不到了,我一个高中毕业的残废怎么可能找得到!”段安樵忍不住哭起来“不要说梦想被扼杀了,连怎么生活下去都不知道”

    “赚钱的方法并不是只有工作、”杜泊怀说:“只要你振作起来,我会教你在五年之内买到你想要的车子的方法。”

    “五年之内?那一台好几百万的”虽然早知道杜泊怀赚钱有他的一套,但段安樵仍难以置信。“至少要赚个十几二十年才赚得到啊!”“你以为我今年七老八十了吗?”杜泊怀笑着用手指指脑袋“我手上的所有资产全都靠这里赚来的!”

    “你是说真的吗了你愿意教我了”一直是一脸愁苦的段安樵脸上迸出许久未见的光彩

    “只要你肯振作起来。”

    “我会,我一定会!”段安樵用力地点头。

    “这才是我认识的安樵。”暗中吁了口气的杜泊怀笑着拍拍他的头。

    见她多天的努力仍得不到安樵一点微笑,而杜泊怀却三言两语就摆平了,段安榕心中不禁百味杂陈。

    她可以这么想吗?以安樵本来的条件,拥有一辆保时捷恐怕永远是空中楼阁般的梦,而今因为断了腿,却因此熟识杜泊怀,反而朝梦想前进了一大步?

    段安榕苦笑她在找什么烂理由借以原谅自己的包庇?

    “安榕,你怎么哭了?”杜泊怀轻声问。

    众人的视线纷纷调向她。

    段安榕避开杜泊怀想为她拭泪的手.“没事。”她忽地转头对何医师巧笑倩兮“何医师,我弟的事麻烦你这么多,真不好意思。我想清你吃个饭,你有空吗?”

    第一次受到邀请的何医师受宠若惊“当然有。”

    “那我们去上次没去成的咖啡屋,好吗?”她想询问有关义肢的相关事情。

    “好、好,当然好。”何医师忙不迭连声应好。

    临去之前,何医师投给杜泊怀一个胜利的眼光。你降服得了弟弟,可降服不了姊姊!

    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去,杜泊怀的脸转为阒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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