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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吗,当然会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或许是她的口气太肯定太毫不犹豫了,张宁一时半会倒觉得真真假假的
毕竟她是遗臣之后,立场肯定不是站在当今朝廷这边,彭庄主那帮人才是她的同伙,这么容易就出卖彭天恒?
张宁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方泠见状伸出玉臂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道:“你要什么,我何曾没依你?你不信我说的?”“我又何曾不信过你?”
张宁说罢便释然了。他心里其实很明白:现在这僵局,探子们一无所获,如果想要找出彭天恒的人做了断,唯一的通道就是方泠。
因为她是联络人,只要派人监视她就有可能顺藤摸出很多瓜来。但是张宁不能那么做,首先他手里没有干这行有经验又完全值得信任的人,只能调采访使的密探来干这事,如此一来方泠就被这边的人盯上了,方泠成了嫌疑人,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其次,他过不了自己那关,有些事肯定干不出来的,比如利用方泠。要是换作胡部堂处于自己现在的位置,他会怎么做?
每当处理事情遇到困难时,张宁总是无意间想起胡滢,大约是因为这个前辈办事的效果是张宁亲眼见识过的,张宁对胡部堂的印象很复杂,有不齿、却又带着一些敬仰,因为胡滢稳在那个位置是有能力的人。
张宁回想了好一会儿,心道:胡部堂表现出来的功力其实有两点,没有妇人之仁的铁石心肠只是其中之一,他还有一点很让人敬佩,很沉得住气。
这段日子他便不再到处乱跑,几乎天天都在城北的住处过夜,白天也偶尔去一趟碧园,总之谢隽想找到他很容易,住处就是谢隽给安排的。
南边的春天好像很短暂,还没过多久已感受到落花的晚春和夏的气息,绿肥红瘦、当花草树木郁郁葱葱叶子繁茂之时,衣服也越穿越薄,难免就觉得夏天快要到了。
特别是晴天,在大街上走一遭身上出一层汗,恍惚就是热天。张宁看起来非常清闲,经常消遣的地方就是碧园,因为这里不用给钱嘛。
坐在上等的茶间里,喝着好茶,听听美女唱曲,和熟人闲聊、下棋,这一切都是免费的。张宁一来,谢隽只要在碧园里没出去,通常都会来陪坐一会儿,上下级关系相处还算融洽。
和往常一样,张宁来到茶间坐下听曲,随口问了沏茶的姑娘一句谢老板在不在,听说在园子里,应该要不了多久就会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谢隽来了,一起的还有那个高瘦的詹老表。谢隽一进来就吩咐人不让外人进来,急着对张宁说道:“好消息,有进展了!”“坐下来说。”
张宁忙招呼道,情知谢隽说的是正事。谢隽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又从袖袋里额外掏出一个信封来,一面放在茶几上推了推,一面说道:“这一扎是近两个月下面的人搜集的私盐帮众名目。
私盐这一行人员复杂,有的是散户,不论老少男妇背负筐提,在城乡村镇沿途摆卖偷偷摸摸小打小闹,这类人咱们没管。
还有的就是成帮结伙,有货源、有路线、有集散路子,明目张胆者聚众持械而行,一般的巡检碰见寡不敌众,不仅不敢去盘问反而要狼狈避开,除非成队官兵不能拿下。这些帮众咱们大致都查实记录在卷。”
见张宁首先拿起那个信封扯开来看,谢隽便又道:“按照大人年初的布置,重点盯住近来新开始活动的可疑帮众。
而这份禀报正是仪真县的小队头目报上来的消息,有一伙人突然开始活动,而且行事非常熟练,甚是可疑。他们首先散开人,在各地盐场向盐户私购散盐,盐户诱于利益,冒险将私藏的盐悄悄低价售卖给前来收购的帮众。
然后他们将从各地买来的散盐集中到一起,动辄上百引聚众百余人马持刀兵箭弩昼伏夜出,向湖广方向贩运。
这帮人此前并没有动静,忽然活动起来,又不像是外地迁来的,否则短期连地皮都摸不熟,如何能如此熟练。所以我认为他们的嫌疑极大,一收到禀报就赶紧过来了。”
张宁点点头,完全赞同谢隽的判断,进入视线的这帮人绝非外地人,如果初来乍到就干大笔买卖,一则地头不熟不好摸到路子、二则容易和地头蛇发生冲突。
第二个疑点是他们之前为什么恰恰就停止了活动?除了谢隽的分析,张宁从低点上更加入了自己的直觉,仪真县,正是桃花山庄以前活动的地盘。
如同前面的判断,桃花仙子帮众换地方干这事诸多不便,反而更容易出纰漏,所以铤而走险在原来的地盘上开始活动不是不可能。“给禀报消息的小队头目及以下所有人记功赏钱,咱们不能光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张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