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做“鬼”心虚,两股战战,几乎想要拔脚逃走。纪氏看她脸色凝重,不似孩童,心下讶异,突然又见她发起抖来,这个样子倒又像个受惊吓的孩子了,不由暗怪自己多疑,忙叮嘱儿子在屋里陪伴小客人,自己匆匆忙忙走出去。
这位纪氏正是后来的明孝宗的生母。七年前宠冠后宫的万贵纪知道她怀上龙种后,命令宫女银屏为她堕胎。所幸银屏心生恻隐,不忍下毒手,便谎报说她是“病痞”并未怀孕。万贵妃不放心,下令将她贬居至老病爆女等死的冷宫。在万贵妃的强权阴影下,她在这安乐堂偷偷生下了朱佑樘,万贵妃得知后又派门监张敏去溺死新皇子,但张敏却冒着生命危险,帮助她将婴儿秘密藏起来,每日用米粉哺养。当年因年轻气盛掌掴万贵妃而被废掉的前吴皇后也不时前来帮忙照顾婴儿。万贵妃曾数次搜查都未找到,就这样朱佑樘一直被偷偷养到今天已有六载。而赔上许多性命才保住的这一点成化皇帝血脉,今天竟然又差点命丧黄泉。那个不知来历的小女儿显然是被当做小皇子遭了万贵妃爪牙的毒手,怪在她满身是血,竟然逃过一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百思不得其解,干脆前去和吴皇后商量一下,看来万贵妃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的小皇子走出养蜂夹道,走上朝堂,由他的父皇去保护他才是上策。
至于这小小女童遭此大难竟能神色镇定自若,举止谦和有度,想必不是寻常女子,堪做皇子良伴,同时慢慢替她寻找父母,送她回家,毕竟此地不是久留之处。
这厢里江笑妍看那小宝宝虽然面色不是一般孩童的红润可爱,气质里却有着隐藏不住的沉静高贵,那种不健康的苍白反倒使他显得更加质比冰玉,不由色心又起,双手不由自主就抚上他的小脸,但觉触手滑腻,粉粉嫩嫩,果然是个小正太,自己的侄子和他一比简直是给他提鞋都嫌寒碜。那位宝宝似乎对她的碰触并不反感,她便顺杆儿上又去抚摩那一头垂至腰间的乌发,更觉柔软如丝,手感更佳,不禁大乐:今天真是赚到了,不枉做了穿越女啊!
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这些举动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孩子心性,那小皇子自出生到现在从无玩伴,突然天上掉下个小妹妹陪他玩,岂有不高兴的?并且从她的抚摩看出来她蛮喜欢自己的,小小心灵第一次有了感动和担忧,只怕她又会凭空消失,所以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任由新朋友大吃自己豆腐。
直至晚间休媳,两人竟然如之前商量好的一般异口同声请求纪氏允许两人住在一处。在江笑妍,不过认为小孩子比较容易对付,就算天时、地利、人和自己一样不占,自信凭她二十四岁的智商对付一个六岁孩童绰绰有余,说不准童言无忌能让她发现点小线索。当然了,搂着这样一个小正太呼呼应该也是蛮惬意的一件事了(鄙视,强烈鄙视,老少通吃啊在小皇子猪宝宝,好不容易有个喜欢自己的玩伴,一眼之下就恨不得日夜守着她,哪舍得离开一晚上,那得是多少个时辰哪?万一早上一醒来她又不见了,他可不能保证不哭。在纪氏,看到两个孩子如此亲厚,儿子第一次流露出那么恳切的神色,哪里还忍心伤他的心?
从此往后的短短一段幸福时光里,江笑妍自认为在兢兢业业地当保姆,哄孩子,教他唱小兔子乖乖,教他画米老鼠,晚上给他讲小王子的故事,把前世伺候小侄子的那一套发挥得淋漓尽致,哄的那猪宝宝一时半刻离不开她。猪宝宝更是成了她的跟屁虫,有江笑妍的地方方圆三步就一定能看到一脸灿烂的猪宝宝。
直到一月后的那一天来临。前面提到的奶妈王氏的姐妹正是做着往安乐堂送东西的活儿,因为张小姐在此走失,她怕惹嫌疑很久不敢来走动。后来也没听到宫里有什么张小姐的走失和这里有关系的传言,她便领了个差事又到这里来了。一进院门这个宫女就吓得差点尖叫起来,那在地上蹲着乱涂乱画的可不就是杳无音讯的张家小魔女吗?慢慢走近仔细观察,不是她又是谁?宫女只觉得心头扑通扑通乱跳,不知怎么按捺下去。看到一旁经常见到却一直不知其身份的小男孩弯着腰正看得有趣,她一下子有了主意:还是去找纪氏打问一下,看是怎样再做道理吧。
纪氏听说这小女童是张监生的小姐倒也没有惊讶,因为并不出她所料。既然已知来历,即刻送她回家让她与父母家人团聚才是正理。可是看到儿子和那古怪精灵、大异常人的小姑娘玩的如此难解难拆,这么当面把两人硬生生分开似乎心下不忍。莫若待晚上孩子睡熟后,把张小姐悄无声息地送走,似乎更妥当一些。那宫女能遇到张小姐本就是意外之喜,当然满口答应,自去安排人通知张监生一家。
夜间戌时,两个孩子早已熟睡。纪氏亲去抱那小女娃,看两个孩子并头而眠,睡相甜美,同样是粉妆玉砌的面孔,同样是浓密翻翘的睫翅,突然觉得两人长得真的好像。也正因了这份相似,自己的儿子才逃过一劫,而那代人受过的小女孩竟会大难不死,也许正是冥冥之中的刻意安排,这个孩子说不定就是上天派来襄助皇子的。这样一想,纪氏不由心中一动,静候片刻,取下头上唯一做装饰的青玉蝴蝶,轻轻塞进自己亲手为小女童缝制的衣服里,然后似乎怕自己会舍不得放手,紧走几步把那软软的小身子放进另一位夫人怀里。她不知道这位夫人正是张小姐生母金氏,她更不知道的是她们之间还会有那么深的渊源,可惜她现在不能先知先觉,后来却永远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