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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台北行,薛尔荻竟然要爱薰同去,显然的,他已把爱薰当成他可以信赖的助手。
再次走进奥林的办公室里,爱薰望着白己以前的老位置,刹那间百感交集。
原来自卑和自信只有一线的距离,只要勇于跨越这道自我筑起的藩篱,收获的,又何止尊严而已!还有如人饮水、冷暖山口知的快乐心境。
“呵!梁爱薰,你可真行哪!没让鬼给抬出去。”
“哎哟!她别把鬼吓昏就行,看看她把自己扮得像像”
“像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哈哈哈”吴伶莉不知是妒或是嫉,说得咬牙切齿又刻薄不已。
“吴小姐,算起来你快三十岁,你都还嫁不掉,我操什么心哪!”笑着回应的爱薰,语气是沈着稳定。她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任人欺凌。
只是,她判若两人的反击,一时间教吴伶莉和一竿子同事各个刷白了脸。“好哇!你从哪里学来的尖牙利嘴!”吴伶莉又使出她那有毒的字眼。
“当然是薛总裁那儿呀!你该知道的。”人一有自信,怎么说都顺口。
“梁爱薰,你不要得意,等哪天总裁记忆恢复飞回英国去,我看,到时候你就算替我提鞋,我都不要你。”吴伶莉一副等着看她下场的表情。
“爱薰,”突然,薛尔荻出现在这层楼的办公室里,神色有异。“我已经叫人把你的办公桌迁到我更楼的办公室里,你再把资料准备一下,十分钟后的主管会议,你不能缺席。”
这次的主管会议只有核心人物才能参与,而薛尔荻这一句,无非是在众人面前肯定了爱薰的能力。
爱薰随他走进电梯,内心感激莫名。
“谢谢。”她明白他的用心。
“谢什么?你不该受那种委屈的。”尔荻这话说得不带感情,但实际上,他的心是气愤不已!他实在无法想像,在往昔他的爱薰是如何被那些女人欺凌。
他的爱薰!尔荻突然让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记。
“其实,她们等看笑话的心,我可以理解。”何止是理解?爱薰早就有最坏的心理准备。
只要薛尔荻不必再待在休兰山庄里,那她这颗棋子届时恐怕只有“解甲归田”不过,很奇怪的”件事,爱薰已不再有失业恐惧的阴影出现。
“当”电梯门开了,在步出电梯前,薛尔荻以他那富磁性的声音给了爱薰一句话:“就算我回英国去,我也不会把你忘记。”
我也不会把你忘记!默默跟在他身后的爱薰,以闪烁的泪光,把尔荻的这句承诺嵌进心里了。
来台北的第一个礼拜,爱薰几乎每天忙到体力透支,才回到自己的小套房倒头大睡。
由于薛尔荻是个标准工作狂的个性,凡事今日事、今日毕,就算堆积如山他也要一口气搞走。
可怜那堆平日闲散的主管大人,硬是撑起老骨头,陪着总裁开着一次又一次的会议。而最辛苦的,莫过于她梁爱薰,不但要有随传随到的机动压力,还要替尔荻过滤、整理主管们的建议,因此,她经常是在华灯初上之后,才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中独自离去。
而这夜,因为薛尔荻还在办公室研究成堆的企划书,所以,身为他秘书的爱薰当然也不好先行离去
“咳咳”爱薰轻咳一句,以引起尔荻的注意。
“你还没走吗?”他有些诋异。
“我买了碗炖汤,趁热喝了吧!”自从薛尔荻”了台北,爱薰就自然而然担起了原是苏穆言分内的事情,不但三餐都由她打理当然都是全来自外面的自助餐厅,连早上的morningcall和晚上的赶人回去都由她一手包办起。唉!偏偏薛尔荻又不懂“怜香惜玉],可真累坏了她这个小东西。
“搁着吧!你累了就先回去。”薛尔荻说得漫不经心。
“你就别再盯着那堆企划书嘛!桌上的炖汤都要比那些缓不济急的主意要有营养多了。”爱薰的牢騒明显成形。
“绶不济急?”
“你先把汤喝了,我再慢慢说给你听,”爱薰干脆坐下来,把自己这些天来的领悟对他一一分析:“由于奥森在台湾的市场中资历内轻,在人脉、资源上都不是很有根基,所以,仅为了应付目前所需就贸然地大肆设厂、增资,只会往增臭森的财务压力,也延吉了解决问题的时机,所以,我觉得这种建议是不切实际。”
“我也知道问题所在,但除此之外,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收购合并!找一个具有基础但有财务危机的小企业,来成为奥森的旗下企业之一”爱薰分析得有条有理,而她那时而举高、时而放低的手势,在在左左右了尔荻的眼睛。
尔荻看着神采飞扬的她,有股“陷入”的情境。
其实,她长得不该这么俗气!全怪那身不合宜的打扮,和“土”死人不偿命的黑框眼镜。
“爱薰,你该把衣服和眼镜换一换了。”尔荻凝视着地,劈头就蹦出这句话。
“啊?”她自然是愣了一下。
“女孩子要会打扮,才会吸引男性。”
“我?这样很丑吗?”爱薰往凸自身”瞧了瞧,故作一副无自知之明的天真表情。
“嗯,是满丑的。”尔荻点点头,说的口气含蓄。
“可是,胡小姐特别交代我要这样打扮才可以,免得让总裁分心。”爱薰顺便把胡墨翎拖下水去。
“难怪!我以为你跟那老巫婆有亲戚关系呢!打扮是同个德行。”
老巫婆!爱薰不知道这要让胡墨翎听到,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你不喜欢,那明天起,我改穿最新流行的喇叭裤或迷你裙。”爱薰不过是说说而已。
“啊!不行、不行,那种衣服太过亮丽。”
“怎么!怕我扰乱视听?”爱薰想,或许是尔荻不喜欢有太多爱慕的眼光投射在她的衣着,才会有这番带点酸味嫌疑的抗议。
“当然!你的年纪配上那种流行,你不怕让人笑坏肚子、摔碎眼镜,我还担心全公司的男人会纷纷递上辞职倍呢!”尔荻突然起了逗弄她的兴趣。
“那才好哇!”爱薰的反应也颇机伶。“把这些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家伙给请出去,省得我日后惹人嫉恨、遭人排挤。”
尔荻这一听,神色刹那严肃不已。他注视着爱薰的脸,心中有无法言喻的心疼与怜惜,他说:“有我在,绝不容许再有人欺负你。”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肯定。
就这一句,在这天夜里,爱薰躺在自己的床”笑中有泪地人梦去。
尔荻呀!尔荻,即使日后你会忘了你曾说过的话语,我梁爱薰也不会责怪你半句,因为,你给我的,是这十九年来最温暖、最动人的关心。就算是“曾经拥有”的结局,对我已是、水恒的诅亿。谢谢你,尔荻!
这天起,爱薰对薛尔荻的存在,更于心底蔓延成形。
她的工作一如往昔,只是在这份平常中隐藏着她不露痕迹的感情。
“爱薰。”在餐厅中,突然有人拍了她肩一记。
“林柏绪!”爱薰颇为诧异。
“一个人?”
“嗯!总裁中午和人有的,我才偷个闲出来大吃一顿。”爱薰看着林柏绪,却发现当初的那份心悸已了然无存。
“不介意坐下来一起进餐吗?”
“我怕吴伶莉会打翻醋醣子。”爱薰打趣说着。
“我和她分手了!”他黯然地低下头。
“分手?不会吧!”爱薰愣得瞪大了眼睛。
“是她主动提出分手的,她埋怨我没积懂争取业务部派到国外的进修名单。其实,我是舍不得离开她太久。”
“吴伶莉对你的要求,不只爱情二字这么简单。”爱薰有感而发。
“所有的女人不都是这样,要面子、要里子、还要把爱包装成可以炫耀的钻石。”想必,这是林柏绪在受了刺激后,衍生的偏激理论。
“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至少我就不是。”爱薰是很不以为然。
“你?”林柏绪第一次把她的脸看得如此仔细“你才十九岁,还没谈过恋爱,不要说得那么肯定。”他不信。
“如果一个人尚不能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些什么东西,那活着不也是在纷乱盲目的潮流中浪费生命。”
“那你要什么?你的爱情会是什么面目?”
“很简单,就是纯粹二字。”
“哼!真的是少女的白日梦,浪漫得近乎天真。”
“你认为这是单调还是奢求?”爱薰反问着。
“现在流行的都会速食爱情不就是这等面貌?有点单调、甚至于枯燥,不过很轻易,三天两头就有。”这就是现代男女对爱情的认知?爱薰不禁摇头。
“林柏绪,你说的全是自暴自弃的话,就我对你的了解,你渴望的是一份钢水长流、满室香醇的情所以,太现代的速食爱情容易使你迷惑,你还没等到刻骨铭心的时候就被迫下台一鞠躬。”
“梁爱薰,这是你自认的了解我?只可惜,我不是那种老式八股的男人。”林柏绪在笑着否认之中,却有一股掩不住的悸动。
“是吗?或许是你太肓从、或太软弱?一直不敢正视内心真正的自我。”爱薰说着、说着,不禁问着自己,薛尔荻究竟是属于哪一种爱情的追求者?
她不敢想太多,深怕自已对他失去客观,愈陷愈深、愈避愈心痛。
“梁爱薰,你这阵子变好多。”林柏错发觉眼前的她,竟有股他从未看见的敏锐成熟。他凝望着地,眼光有微微的起伏波动。
“是吗?变老又变丑吧!”爱薰馍着自已身上的衣着。忽略了正有一双怒眼朝他们投射而来
“咳咳”薛尔荻已经按捺不住了。
“薛先生?”爱薰和林柏绪诧异地全站了起来。
“抱歉,打搅你们谈心的时间。”爱薰觉得尔荻的声音有些怪异,沈沈闷闷的,似乎还有一丝怒火。
“有事吗?”她疑惑地问着。“你不是去参加商界中午的餐叙?”
“嗯,临时有急事,提早回来了,”尔荻朝林柏绪身上打量着,接着又说:“梁小姐,方便现在回办公室吗?有份文件要紧急处理。”
不待爱薰的回应,薛尔荻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走出餐厅,赶回对街的办公室中。
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让向来冷静如狮的尔荻,会有如此失常的反应?爱薰一路上,内心志下心不定。
“梁小姐,你倒挺会找时间谈恋爱嘛!”一进门,薛尔荻劈头就是这一句。
“谈恋爱?哦,你是说我和林柏绪!”爱薰不禁笑出了声音。
只不过,看在薛尔荻的眼里,爱薰的笑家极了恋爱中一提起情人就会笑的甜蜜,惹得他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你那位男朋友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嘛!”他说。
“当然!他是业务部的大帅哥呢!”
可恶!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尔荻不知道自已吃的是哪一门子的醋,反正,很不舒服就是了。”想不到你这样子还有人追求?”他干脆挖苦起来了。
“我是什么样子?”这一听,爱薰也被撩上了火。“人家比你有内涵,看得到我美丽的内在?”她怒容满面,顾不得去解释林柏绪和她的友谊成分。
“他有内涵?他看起来比较像花心萝卜,专骗你这种没半点经验的笨女人。”
“那又如何?只要我愿意,谁管得了我!”爱薰已经是气到两眼直冒火。“薛大总裁,你说的重要文件可以交给我了吧!”她不想再于此地逗留。
“文件?什么文件?我只需要一杯咖啡!”尔荻也是气昏头了。
这整个下午,全办公室里的气氛都紧绷得令人发抖,稍有不慎,便会听见薛尔荻拍桌子骂人的怒吼,更让大家觉得事态严重的,是向来以温柔、耐心见长的梁爱薰,竟然也板起脸、抿紧嘴,对大家不敢得罪的天王老子薛尔荻,不睬不理。
“梁小姐,你和总裁究竟怎么了?”另一位送文件的秘书助理小琴好奇地探问着。
“能怎么了?他是老板,我是员工,不就是当他的出气筒吗!”下班时刻,爱薰在洗手间整理仪容。
“可是,中午薛先生自餐叙回来时还好好的呀?他还要我先去帮他订位,说是要慰劳一下你这阵子的辛苦他不是打算亲自去找你回来,再去凯悦吃大餐的吗?怎么又取消了,还闹到这么不可开交”
小琴的一字一句,在在让爱薰愈来愈理出头绪。原来,尔荻所谓的重要事情,不是什么文件资料,而是而是想陪她共进午餐!
但他为何不早说?莫非是因为他看见了她和林柏绪的笑声戏语?甚至于,他还误把林柏错当成了她的男朋友,口出嘲讽!
难道他的怒不可遏是为了这桩事情?会吗?会吗?她不过是他的秘书,他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吗?除半除非他对她有了感情!
“啊!”在洗手镜前发呆的爱薰,突然大叫了起来。
“梁小姐你?”一旁的小琴被爱薰的突来之举,给吓掉了手上的眉笔。
爱薰顾不得旁人的反应,只是神色激动地奔回尔荻的办公室里。每一个呼吸都是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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