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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奶奶,清绚给您请安了。”
苗春执曲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再恭敬地垂首等待魏家祖奶奶招呼她起身。
“好好到床边来祖奶奶瞧瞧”祖奶奶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有气无力,却充满了愉悦。
苗春执来到床沿坐下,伸出手让祖奶奶握住。
她发现,躺卧在锦绣床被之中的祖奶奶,看来份外干瘪瘦小,令人好生心疼。
“淓绚好好长得俊也长得挺像美淑好好”美淑是董家祖奶奶生前的闺名。祖奶奶虽虚弱,却笑得开心极了。
苗春执的手因为让祖奶奶紧紧捉住不放,觉得有些痛,但她不想挣扎,于是更往床里头坐,靠近老人家。
“听说你前些日子受伤了?”祖奶奶皱纹满布的脸上净是关心与慈蔼,也有着心疼“伤着哪儿啦?让祖奶奶看看”
“祖奶奶,您正犯着喘呢,就别说太多话了。”苗春执拍拍她的手“淓绚是不小心撞伤了头,胡涂了些时日,所以这么迟才来向祖奶奶请安,祖奶奶您可别生气哪!”
“伤了头呀,那可真糟糕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祖奶奶浑浊的眼里满是忧心,让苗春执感动得眼泪差点滚出眼眶。
“祖奶奶才要赶紧好起来,要不淓绚会难过的。”苗春执心想,祖奶奶和董淓绚的祖奶奶交情一定好得不得了,老人家是真的期待见到这个孙媳妇儿。
受到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疼爱,她很心虚,另一方面却又觉得自己顶替董淓绚前来祈寿山探望祖奶奶,其实不是件坏事,至少能避免祖奶奶得知董淓绚的死讯时的伤心难过。
“来来祖奶奶给孙媳妇儿一个见面礼”祖奶奶暂时收回手,在身上掏摸,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是有着藏宝图的玉佩?
苗春执趁祖奶奶不注意,转头与魏兢交换一个会意的眼神。
祖奶奶眯着眼,看看立在苗春执身后的魏兢,问道:“站在后头的那个你是哪个”
“祖奶奶,我是兢。”魏兢走到床前,低头让祖奶奶看仔细些。他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像早已习惯祖奶奶不记得他。
“兢兢”祖奶奶老胡涂似的,反复念着魏兢的名字。
苗春执有些诧异,祖奶奶记得董淓绚是孙媳妇儿,却不记得自个儿孙子的名字?她不禁怀疑起魏兢究竟有多少个兄弟姊妹,才会让祖奶奶不记得他的名字和长相,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与家人长年聚少离多所致。
“兢给你媳妇儿戴上”祖奶奶颤抖的手递出一样东西。
“是,祖奶奶。”魏兢依言接过。
苗春执稍稍伸长脖子,努力用眼角余光瞄着魏兢手里的东西,她对于有着藏宝图的玉佩着实好奇极了。
结果,魏兢却是拉起她的手腕,替她套上一只通体翠绿的玉镯,它十分美丽,仔细视察之下,可发现点状及带状翠色隐现其间,密而不乱,翠绿自然分部,玉质清纯,温润光滑。
啊?怎幺是这个?苗春执以眼神问着魏兢。
不知道。魏兢眼底传达出回应。
“淓绚,喜欢吗?这是祖奶奶当年嫁进魏家时戴着过门的玉镯”祖奶奶瞧两人手执着手,直觉他们真是一对美玉般耀眼的佳偶,因此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喜悦神情。
“喜欢、喜欢,只是太贵重了!”苗春执有些惶恐,大眼圆睁地直盯着手腕上珍贵的玉镯,生怕一旦粗手粗脚的她不小心敲崩了一角,自己会不会立即惊吓而死?
突然,苗春执的手被魏兢一握,引得她将注意力移到他的脸上。
他提醒着她说:“还不快谢谢祖奶奶。”
“啊,谢谢祖奶奶、谢谢祖奶奶。”苗春执连忙转向祖奶奶道,若不是魏兢仍牵握住她的手不放,她差点就要双膝跪下谢恩了。
“两人亲亲爱爱早点给祖奶奶抱曾孙儿祖奶奶有赏”祖奶奶笑得开怀,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似风寒已自她体内驱走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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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马车上,苗春执低头抚着腕上的玉镯“相公,祖奶奶给的是玉镯,不是玉佩耶,是不是申屠姑娘记错了,其实是玉镯里藏有藏宝图才对?”
她掀开马车窗帘,举起手腕透过阳光仔细审视着,想瞧出镯子上是否刻有图腾或隐藏着文字。
魏兢拉下她的手,惹得她小脸上一阵羞红。
“祖奶奶说了,给她老人家生个曾孙儿,有赏。”他握住她的手并没有放开。
他近来总是自然地碰碰她的脸,拉拉她的手,态度也越来越亲昵,害得她老是胡思乱想,偷偷地以为他也是喜欢着她的。
偷偷地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会觉得很心酸,有时候又会觉得很快乐。
心酸是因为心事无人知晓,有些寂寞;快乐是因为自个儿深藏心中的秘密,别人不会知道,也不能分享。
总之,苗春执心中悄悄反复着这些情绪,有时自怜,有时自弃,让她感到喜欢上一个人真的好辛苦。
魏兢接着又说:“或许藏宝玉佩就是那个赏。”
“啊?生个曾曾孙儿?”
那岂不是要她和他哇!羞死人了,这怎么成?苗春执以另一只手用力地压住自己的胸口,生怕她的心儿会跳出来。
魏兢没有出声接话,只是脸上浮出一抹微笑。他看她脸都红到脖子去了,觉得她真可爱。
苗春执开始显得有些忸怩不安,不晓得该不该坐离魏兢稍远一曲了他仍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她的手心已经冒汗,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不安。
“春执,你人不舒服吗?”魏兢捏捏掌心里的小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脸色“是不是马车驶得太快,晃得让你头晕?”
“啊?”苗春执让魏兢的嗓音唤回神,将注意力集中后,才弄清楚他刚才对她说了什么“呃不,我还好”她怎么好意思说她刚刚其实是对他想入非非呢?
魏兢微笑,又问:“累了?”
他的关怀温暖了她的心,她轻轻点头“”点点。”
“要不要睡一会儿?到了投宿的客栈,我再唤你醒来。”他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黑影,知道她夜里必定没睡好。
“不用了,我还撑得住。”为了要见祖奶奶,苗春执好些天翻来覆去紧张得睡不着,可是,她说什幺也不能让他见到她睡后着的模样。她担心自己真睡熟了,万一在他面前打呼、流口水什幺的,那她干脆一头撞死算了。
“为什幺要勉强自己呢?累了就该休息。”
马车内部宽敞舒适,四周更是衬着厚厚的软垫,暗柜里放满蜜饯、点心、书册,暖被软枕也一应俱全。
他右手拿起一个软枕,左手扶住她的肩将她身子放倾,软枕往她颈后塞,顿时,他在她上方俯看着她,两人的姿势显得暧昧至极。
她望着他比星子还亮的眼,以为他就要亲她了,不由自主地微噘起嘴唇,可是,他却开口说:“睡一下吧。”
她的双耳轰隆隆的响着,心想,她一定是脸红得厉害,以至于引起耳鸣了,但她弄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害羞而脸红,还是困窘得想杀了自己而脸红。
魏兢将苗春执不自在的僵硬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随即拉开暗柜取出丝被,轻覆在她身上。
她又想,她若是睡得着,绝对是因为昏了过去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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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春仔!”
苗春执一呆,认为自己不是在作梦,就是还没睡醒。
因为当她望着桌上四只小碟子上的各式点心,正认真地考虑要先吃哪一种时,发觉得自己竟有了幻听。
“春仔,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叫你啊?”
那是极力压抑嗓子之后所发出的呼唤声,苗春执瞠大眼,不敢左右张望,她怕自己是在青天白日之下遇上“那个东西”了。
“春仔,听见就应个声呀!”
南隅村的老人家们曾对她说过,如果听见“那个东西”在叫人,千万不可以回答,也不可以回头看,否则魂就会被拘走。
所以她僵着身子,冷汗涔涔地等着替她去端甜汤的贫乩础谛闹谢怕业啬钭欧鸷牛砬蠊飞穹鸫蠓4缺;に?br >
“咦?春仔不是住在这里吗?那黄老爹家的大呆怎幺说是呢?”
黄老爹家的大呆?他已经先走一步了?阿弥陀佛!
苗春执毛骨悚然归毛骨悚然,心中仍为了大呆的魂已被“那个东西”拘走而伤心。
好歹他们也是小时候一块儿在泥巴里滚的玩伴,她越想越难过,眼眶不禁红了起来,大呆怎幺去得那么早?唉,英年早逝啊!
“春仔!”
那呼唤声竟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苗春执吓得身子一震,双手摆在膝盖上头端坐着,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哎呀,好疼!”
忽然间,后脑勺被某种异物击中,呼痛声自她唇中溢出。
她因为突如其来的惊痛,忘了千万不可以回头的警告,转过身想看看自己到底是被什幺东西攻击。
“二柱子?”苗春执一看向窗子,吃惊的程度比之前更甚“这里是二楼呀!”
她起身冲向窗边,看见二柱子双手撑在窗户上,一双脚悬空晃呀晃的,景况好不吓人。
“春仔,快拉我一把”二柱子脸红脖子粗,显然力气已将用尽。
“好。”苗春执扯住他的衣袖,奋力地要将他往上提,无奈她人瘦力小,拉了老半天仍没法将他扯进窗内。
最后,二柱子的右脚尖找着了着力点,才在苗春执的帮助下,历尽艰辛的爬进屋内。
“你来做什幺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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