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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让别人当着你的面欺骗我。
我知道薛家是出了什么大事,我也知道因为这个,让别人盯上了我。父亲这么做,可能是为了保护我,也可能是因为他自己无法面对我的质问。但是无论如何,我并不认为自己已经伟大到对于这件事可以毫无芥蒂的程度。理智上想得开,但是感情上依旧苦涩得难受。
“你回来。”我听见父亲的声音冷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就是电话被挂断的“嘟嘟”声。
“妈的。”我骂了一声,忍不住狠狠的砸了一下窗户。坐在那边上的一个妇人被我吓到,转过头来颇为嗔怪的看着我。但是我现在完全连顾及礼貌的心情的也没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转身回到了包厢里。
温雪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吃饼干,见我进来,丢过来了另一盒没开封的“你刚才在和薛家那边联系?”
我瞪了她一眼,但是转念一想这时候乱发脾气其实是很不理智的,也就慢慢按耐了下来“嗯。”我点了点头,慢吞吞的撕开包装“我爸叫我回去。”
温雪榆点了点头,似乎想了些什么,又问“我听见你提到泠姐了,你提她干嘛?”
“没干嘛,就想……嗯只是提一下,没想到石娘子的名声这么好用。”我说道,因为说实话我把她摆出来完全是凭直觉,要说什么确切的理由,的确说不出来。我总不可能告诉温雪榆“我觉得泠姐的名号能把我爸那个妖孽镇住”吧?“不过泠姐究竟和我家什么关系啊?总觉得就这么回去要倒霉……”
这倒是完全随口一说,不是真心的试探,不过温雪榆一向不在意这些事情。当下也只是耸耸肩“我才多大?泠姐以前干那些事情的时候,我才是个小丫头片子好吧?”
这下倒是我的兴趣一下子被勾起来了。宓泠看上去顶过三十多岁,保养得再好也不超过五十,温雪榆今年十九岁,也就是说宓泠收养她的时候顶多三十岁。我还真是不懂了,这么个漂亮聪慧的女人,怎么会三十岁还在打光棍,甚至到了收养孩子躲在成都市井里养老的地步。
我正在脑海里噼里啪啦的八卦的时候,温雪榆已经吃完了她那盒饼干,伸手过来拿我这盒里的“说真的,对于和你家做对的人,你有什么看法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开始在脑海里过那些个和薛家有来往的势力。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看来是不得不好好思量思量了。
我想了一会儿,却觉得越想越复杂,于是决定说给温雪榆听听。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还是相当正确的。而且温雪榆对这些事情说不定还很了解,能给我提示提示。
“你知道三府银楼吗?”
三府,其实是自称,外面一般说是三帮“本”(湖北)“江”(江西)“浙”(浙江)。是在汉口最早发展起来的三种不同风格的老字号银楼。本帮以炉房铸造为主,不重门市营业,通俗的来说,就是订制系的,而且还只接那种量大不精的活路;江帮是小本经营的银匠铺,一般由一个或几个老师傅守着,既自己做首饰卖,也接受订制,而且做工一般精致,造型独特,每一件作品都独一无二;浙帮则最是财大气粗,以经营金饰为主,许多著名的老银楼,像宝成楼,老凤祥,老天宝,老物华等都是以前浙帮的产业。它们讲究的是批量生产,既保质保量,又要满足大部分民众的购买力,算是做的最大的一派。
这三帮里,又各有一家尤为突出,那就是后来自称三府银楼的三家——浙帮福萱银楼,本帮的杨家铺还有就是江帮出生的老薛家。薛家从祖爷爷的上上辈那开始做银匠,开了家银匠铺,后来一战时期,以祖爷爷为首的一帮人异军突起,结成商会,迅速在全国发展壮大。再后来到了爷爷这一辈,三府银楼商会已成定型,之前的福萱银楼和杨家铺也归入其下,和薛家的团鸾银楼并称“三府银楼”,算是商会标准的领头人了。只是抗战结束之后,这种“由患难时抱成团”的意识而形成的组织也自然坍塌,本来就没有什么严密的运行方式的商会变成了一个虚名,只有当时的一些朋友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时才会偶然提起。但是三府依旧是银楼行业中的楚翘,就像当年团鸾带头做起翡翠生意,也有不少人跟着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