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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清楚。
“国豪,御丞也累了,你替他擦过葯就送他回阎家,顺道跟阎弟说,我明天会亲自向他道歉。”
纪天成这次铁了心要管教自己的女儿,但从小看着阎御丞长大,他知道他一定会袒护到底,索性先将他支开。
“跟我走吧。”
田国豪会意的上前握住阎御丞的肩膀,却发觉他坚定地站直身子,难以动摇半分。
唉,怎么说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御丞这孩子老是嚷着忻然太热血、太冲动,却不知道其实他自己也不遑多让,一遇上跟忻然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去判断力。
田国豪见他不肯走,便动口劝说:“御丞,你纪伯伯有话要跟忻然单独谈谈,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
半晌,阎御丞才点点头,若有深意的看了纪忻然一眼,期盼她能忍下偶尔发作的倔强脾气,好好解释。
可惜,他的期盼显然要落空了。
此刻的纪忻然无暇接收他的示警,脑海里充斥着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心里的郁闷和难受侵蚀了她的理智。
阎御丞在火车上的那番话狠狠伤了她,而之后邢烈的临阵变卦,更是让她觉得自己像笨蛋一样,被自己向来所信仰的侠义正直给愚弄了。
“说吧!你今天到底在干什么?怎么会弄到跟邢天盟的继位人私奔?”待田国豪带着阎御丞离去,纪天成威严地开口质问。
纪忻然紧抿着唇,无意解释。
“说话啊。”纪天成被她的态度激怒了,沉声斥喝。“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
她依旧不肯答腔。
“你不说是吗?!好。”纪天成重重拍桌,招来管家。“老林,你去给我拿家法出来!”
“成爷这不好吧。”忽然被喊住的林管家一愣,迟疑地嗫嚅着。
“家法”其实并不是纪家用来教训儿女的责罚工具,而是多年前纪天成还是黑道帮主时,用来惩戒不肖手下的短鞭。
自从金盆洗手后,纪天成就不曾再动用过家法,没想到今天
“大小姐,你、你快跟成爷道歉啊!”林管家不顾纪天成的怒视,慌忙劝说,边代为求情。“成爷,我从小看着大小姐长大,她直来直往、坦率开朗,性子的确急躁了点,但却极有原则,就算做错事情也一定有她的理由”
“林伯,谢谢你帮我说话,可是我没有做错。”
纪忻然打断他,赌气地开口,心里猛然生出一股傲气。没想到连管家林伯都能这么信任她,自己的父亲却从进门到现在,只是恶声恶气的追问,连一句关切的话语都没问过。
“好!很好!这是我纪天成教出来的好女儿。”纪天成气急败坏地怒斥着。“老林,还不快去给我拿家法来!”
林管家见老爷真的动了火气,而大小姐又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懂得撒娇讨好,清楚这一顿打,是无可避免了。
他无奈地应了声,转身去拿家法,同时派人尽速去请田国豪过来。成爷发怒时,责罚的短鞭别说是金枝玉叶的大小姐,就连寻常大男人都受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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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御丞让田国豪带去擦过葯,却还不想回家,打了电话跟父亲报备后,留了下来。
这次事情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的确是他的失职,他无可反驳,只是听训的时候,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现在还挂念着大厅里那个性子极倔的笨蛋。
没想到她果然出事了。
才准备到纪忻然住的“夏居”去看看状况,就在途中遇到林管家,听说了纪天成动用家法的事情。
“该死!她人呢?”阎御丞低咒着,表情铁青阴沉,拧着恶寒。
“田先生送小姐回夏居了。”发觉向来内敛的阎家大少爷竟发了火,林管家叹着气回答。
话才说完,就见阎御丞失去平口的沉稳冷静,转身朝夏居飞奔而去。
才踏入夏居,便在走廊上远远看见纪家老佣人王妈正准备进纪忻然的房间,他连忙喊住她。
“王妈,忻然还好吧?”担忧的神色锁在眉宇,他气息不稳地问。
“少爷,你来啦。”王妈脸色沉重,眼眶泛红。“老爷下手很重,小姐可能这几天都不能去上课了。”
“她还好吗?擦葯了吗?”阎御丞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努力平复声音里的紧张。
“还没,我刚刚才去拿葯,正要进去替她擦。”
老爷真是太狠心了,居然打得下手。王妈想到从小疼到大的小姐正在试凄,心里难过万分。
她按按眼角“我看过小姐了,背上、腿上、手臂上都有伤痕。唉,要不是田先生出面阻止,大概会更严重吧。”
阎御丞愣了愣。
“纪伯伯怎么会下手这么重?”
“田先生说老爷是因为小姐不肯认错,什么也不解释,只是一直说她没有做错,所以才发那么大的火。”王妈解释着。
说她没有做错?
难道她还在为火车上他一时的气话赌气吗?俊脸微微一沉,阎御丞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好了,我要进去替小姐上葯,要问什么等一下再说吧。”王妈见他不说话,准备转身进房。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他伸手拦下她,直接拿过她手上的葯。“我来就好。”
“可是”王妈有些为难。“小姐毕竟是女生,这样”
“你先回去休息吧。”阎御丞不容拒绝,淡淡撂下命令。
看着他一脸的坚持,王妈也不再多说,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他可以安慰小姐。
待她离去,阎御丞礼貌性地敲了几下门,也不等里头人儿回应,就直接闯了进去。
癌趴在床上的纪忻然看见他进来,有些讶异,随即把脸撇开。
阎御丞也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的拉起她的衣服。
“你干么?”
察觉到他的举动,她连忙转头,反手压住自己的衣服,横眉竖目地瞪他。
“擦葯啊。”
他理所当然地答腔,拨开她防卫的手,撩开她的衣服,彷佛是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谁要你多事!我自己来。”
她想抢过他手里的葯,奈何背上热辣的鞭伤阻缓了她的行动,才伸手就被阎御丞拍掉。
“你真以为自己是猴子吗?伤在背上也擦得到。”他压下她,黑眸扫过她的背部,嘲讽地冷哼着。
嘴巴虽然很坏的讥嘲她,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那片雪白肌肤上怵目惊心的红色鞭痕,几乎让他失控地想杀人。
他不懂纪伯伯怎么会这么狠心,打得这么重?
“不用你管。”
她甩开被他握住的手。
“这么凶干么?该不会是在害羞吧?”阎御丞压下喉头突如其来的紧缩,用平日的戏谑口吻调侃着她。“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小时候都看过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快趴好。”
“阎御丞!”他讲那什么鬼话啊?好歹她还是个女孩子吧。她恨恨地怒瞪他。
阎御丞看了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非要我跟你道歉吗?”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令纪忻然一阵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
阎御丞转开葯盒,趁着她发愣不再抗拒时,将散着淡淡清香的葯膏敷涂在她背部的鞭痕上,淡淡地开口。
“之前是我说得太过分。不过我还是认为你处理事情的方法有问题。”
纪忻然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哪有人道完歉还训人。”
“因为你猪头猪脑的欠人训。”
阎御丞看着她漂亮的脸蛋露出平常斗嘴时的熟悉表情,知道那是同意和解的征兆,心里终于释然,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含着多么暧昧的宠溺。
“快趴好。”
“干么,我又不是狗。”她转开头咕哝着,却仍乖乖地趴好身子。
“狗搞不好都比你聪明。”他一面替她上葯,一面数落她。“跟我吵架是一回事,干么跟纪伯伯呕气。”
“不想解释。”她随口答腔。“嘶好痛、好痛,你轻一点。”
“敢耍酷就不要怕痛。”他心疼地放轻力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奇妙的感情一古脑在今天偷偷发了酵。
纪忻然没有回答,视线不意扫到墙上的日历,有些出神。
“干么不说话,在想邢烈的事?”阎御丞试探性地问着。
“谁要想那个啊。”她哼着。“虽然之前觉得好像被他耍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却不觉得那么难过。这件事情你们都说我做错了,可是我自认问心无愧,那就够了。”
“你喔,”阎御丞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最后摇摇头,俊逸的薄唇漾开无奈的笑。“真是个笨蛋!”
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却又令人不得不服气的热血笨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