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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冷笑一声,森然道:“斐盟毕竟是明煮政治,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恐怕就算是黑斯廷斯,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吧。他们要玩,咱们就陪他们玩。选举作弊成功算他们运气,可要论引导民意,他们还嫩了点。”
飞行车拐入支路,在宛若交织的彩带一般的立交桥上旋转而下,驶入通往城区的道路。六辆护卫机甲和四辆相同的飞行车,紧随其后。
克里扭头看向窗外,战争爆发两年多时间以来,斐盟联合议会的所在地——斐扬首都海德菲尔德,依旧繁华。
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自一月20曰起到现在,在这座城市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总统选举失利,斐扬各大势力尽皆倒向黑斯廷斯,芭芭拉被杀,李佛含恨出走……原本掌握的一切,到最后竟只是一映镜花水月。
往曰的志得意满,灯红酒绿,欢声笑语和让人迷恋的权势,都已经烟消云散。无论是跟随李佛离开的,还是已经在斗争中失利,只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甚至已经被投入监狱的人们,到现在回想起以前,都还如同做梦一般。
仿佛一夜入睡,就坠入一场天旋地转的噩梦,再也没有醒来过。
幸而,刚刚取得了胜利的那一方,还来不及向李佛下手。也幸而,李佛当机立断出走莱恩共和国,为他自己,也为这个团体赢得了一丝希望。
克里并不懂军事,可他知道,这些年来,李佛对西约的战绩,是百分之百的胜率!
无论是和平时代的地区冲突还是战争爆发之后,他指挥的莱恩战区,他麾下的军队都能如同利剑一般,一次次地刺破西约人的防御。
这为他赢得了民众心目中军神接班人的地位,甚至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就连黑斯廷斯在指挥方面,也比不上这个惊才绝艳的白皮肤男人。
很多人都期待着,在黑斯廷斯死后,李佛能够执掌斐盟,带领斐盟去赢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甚至在他反出斐扬之后,民众之中还是对他报以同情和信任的人占多数。
只要他能拿出让人信服的战绩,只要他能获取斐盟各成员国政斧和军方的认同,并以不断的胜利赢得民众的支持,黑斯廷斯死后,他依然有很大的机会,成为斐盟的新掌门人!
在这个战争的年代,即便是斐扬总统赵熙,手下没有能和李佛抗衡的名将,也无法对抗李佛。等到李佛赢得了斐盟各国的认同,引兵回国,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可是,这都需要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在黑斯廷斯死前,在李佛赢得所有人的支持之前,不能出现有威胁的挑战者和竞争者。
尤其是不能出现勒雷上将田行健这样的妖孽,和匪军这样的军队!
一想到勒雷光复东南大捷的消息,克里就觉得浑身发冷。
民众总是很容易被引导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基本的辨识力。
对于饱受战争煎熬的人们来说,谁能为他们带来胜利,谁能解救他们于苦海,谁就是他们的英雄,是同盟的领袖。
尤其是东南大捷这样近乎于奇迹般的胜利,其产生的冲击波,甚至远远超过十次大型战役。
仅此一战,街头巷尾就已经满是匪军和田行健的名字。再加上一些人的推波助澜,匪军简直被吹上了天。
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任由斐盟联军指挥部将集结在阿克萨的盟军投入到东南战区,那么,李佛打得越漂亮,对东南战局就越有利。
为敌人做嫁衣的事情,李佛绝不会做。
可是,他若是不做,而匪军又再度取得类似的胜利,那么,他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在斐盟各成员国心目中的重要姓,将远远落后于黑斯廷斯指定的正牌接班人!
对此,李佛看得很清楚。
在得到匪军大捷的消息之后,他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关键并做出了指示,要求原本一直保持着缄默的斐盟联合议会的议员们,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斐盟联军南下的脚步。
克里晃动着杯中的酒,嘴角勾起一丝不免得意的冷笑。
明煮国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允许不同意见的表达。
而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能够联络上议院的议员们合力阻击斐盟联军指挥部紧急提交的提案,并迅速沟通媒体,形成舆论攻势,没有多年经营的实力,想都别想!
电视屏幕上,漂亮的主持人和嘉宾还在侃侃而谈,克里在几名同车的议员的聊天声和笑声中,微微笑着。
忽然,他的笑容一下子变得僵硬起来。
眼前,防弹车车窗的自动装甲,缓缓升了起来,将车窗外的阳光,一点点隔离。自动门锁也猛然回收,将整个车厢锁得死死的。
“怎么回事?”议员们惊叫起来,纷纷拍着驾驶室的隔离窗,扳动车门把手。
可是,无论他们做什么,飞行车都毫无动静,只能凭感受,感觉到它似乎驶上了一个平台,然后停了下来,四周,传来了自动门沉重的闭合声。
克里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
他知道,事情,正在向着他认为最不可能的方向发展。
车厢里的屏幕,因为信号微弱而变得时断时续,画面扭曲变形。
谈话节目还没有结束,可是,信号却已经被中断了。出现在每一家电视媒体的每一个频道上的,都是相同的画面。
黑斯廷斯的画面!
那个老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目光如同两团幽幽的火焰,直接射进了议员们的心头。
“我宣布,斐扬共和国进入紧急状态,实施军事管制,一级戒严及宵禁,任何违抗命令者,视同反叛。同时,解散斐盟最高联合议会上议院。议会职能,由下议院代表完成。”
老人说完这简短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一段话后,转过身。
“没有理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