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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警官出示了证件,我就让他上去了”他有些结巴,看我的表情,也有点不敢冒犯。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马上松开了手:“行了,没事,一个朋友而已。”
“出示证件的警察朋友?”玲达稀奇地笑道“想不到我们安迪交际广阔,才来没多久,就什幺道上的人都有瓜葛了,我可提醒你,小心点噢。”
我的表情堪称严肃地先行上了电梯,玲达追上来,也发现我不同寻常的神态。
“你不是犯了什幺事儿吧?”玲达看着我。
“犯了大事,你跟不跟我?”
“呵,那可好!大不了做一对雌雄大盗,与你亡命天涯,到那时,你也就真正属于我玲达了。”她半真半假地戏谑。
我一脚踏出电梯,拐弯往走廊冲,然后一眼看见家门口那个我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半敞着白衬衣,袖子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手臂,那衣服的质感有些皱,破牛仔裤,现出一派颓废的没落贵族气质来,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无论什幺时候都是性感潇洒,不过是时常用错地方而已。
呼──吐出一口气,突然想起初见他时那股意气风发甩甩头镇定下来,从容地走过去。
“姓程的,你滥用职权,我可以告你的。”在离他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居高临下看着随意坐在地上等门的程晋。
他扔掉手上吸了一半的烟,把头往后靠到门板上,有些慵懒无赖地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很深沉,掺杂着一些我不能确定的东西。
“你来这儿干嘛?昨天”我终于知道什幺叫难以启齿,什幺叫窘迫,我居然那幺随便就跟个男的而且是他“昨天的事是个意外,你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不会再找你麻烦,再纠缠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哼,你以前是当编剧的?这台词烂得可以媲美肥皂剧。”他斜睨我一眼,无动于衷“你巴不得说从来没有认识过吧?”
他莫非是我肚里的蛔虫?
“邵振安,你根本不后悔认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他颇臭屁“看来,那场你所谓的意外并没有使你的体力受损──”他的眼神往我身后看去,玲达已经赶上来。
“你什幺意思啊,不等我”看到程晋,她一怔,可能是想起警卫的话了,她犹豫一下问“这位是──”
“喂,阿sir。”我忍不住上前轻踢了他一脚“美女问你话呢?”
“安迪!”玲达阻止我,看我跟他的表情并不像是朋友,以为我是醉酒导致行动鲁莽,她有点儿惊,替我开脱“他喝多了”
我嗤笑:“说什幺啊?玲达。来,我告诉你他是谁。”用手臂一把揽住玲达的纤腰,凑过去在她耳朵亲昵地讲“程警官,是专门抓坏人的。”然后再看向程晋“阿sir,我带女朋友回家不犯法吧?”
“安迪你怎幺了?”玲达轻斥。
程晋优雅地站起身来,有些研究意味地盯着我,然后看了玲达一眼,居然没说什幺,乖乖转身走了。
“警察找你干嘛?你们有过结?”在我甩上房门后,玲达禁不住好奇地发问。
过结?哼,人人都看出我跟他有过结,以往,我因为无聊惹上他,而他,现在似乎有了闲工夫对付我。
那天晚上跟玲达做的时候,始终不大硬得起来,结果还是玲达体贴地让我放弃,我有点沮丧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绝对不想承认我的“性致”是被那家伙给搅混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够大胆够潇脱,能屈能伸荣辱不惊,但这次,看来我高估了自己。被一个和自己一样强势的男人给做了,这使我不能平静,即使我把性爱当作最随便的东西,我也无法对这个人熟视无睹,因为在这之前,我以为我与他能做“兄弟”我对他有兴趣,他对我也可以看出有欣赏成分。但有了那一次糟糕的性关系之后,全打乱了。
总之我不能再跟他耗了,到时损失会更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不但不打算就此疏离,反而找上门来了──那个冷热兼容的自私的又有些不怕死的家伙。我觉得他对待我没有比对待那帮坏分子好多少,或许他以为戏弄我更方便更理所当然?!
突然,我对上了玲达有些失望的眼神,顺着她的目光往后看。
“shit!”我低咒一声,终于知道她在痴痴看着什幺了。我冲进浴室,对着镜子侧身照了照,清楚地看见几个明显的痕迹,右肩下方还有个齿印,也不知道他什幺时候下“口”的,那个时候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粗鲁,这样的吻痕显然不像是女人留下的,不知道玲达看出来没有,妈的,这样未免也太逊了。该死的程晋!太没床第道德了。
第二天没出门,到这儿还是头一次呆在空荡荡的家里,看来,我失去的还只是“性趣”而已。正午,警卫打电话上来,说有搬家公司的人送来一些家具,现在要运上来。
“不,告诉他们弄错了,我没订过家具,没有!”我大声反复。
“地址是你,署名也是你,怎幺会错!”送货的男人用大嗓门在对讲机里比我还凶。
“我没买你们也要送是不是?行哪,有胆你们就送上来!送进门就别想再拿回去!”我心烦气躁地嚷,真觉得一阵莫明其妙。
照正常情况,那帮搬运工看我如此态度肯定不会把货运上来,至少要再确认一下后行动,可是这一帮偏不,我的门铃马上响,胡乱抓了抓头发冲过去拉开房门,正准备发作,满身汗臭的大汉早一个箭步闯进来,唯恐我给他吃闭门羹,左手一下抵住门并扬着右手让工人搬东西进来。
老天,居然是一张大床,我初步目测肯定上八尺的!我忍无可忍,不能再忍,我用身体挡住庞然大物,大声申明:“你们搬进来,我马上让警车拖出去!”
那大汉上来与我大眼瞪小眼,试图作最后一番交涉:“你!叫邵振安?”
“是。”
“祥云公寓b座305邵振安?”
“没错。”我想好言相向,但面部基本僵硬,还从来没遇到过摆这种乌龙的。
“那就没错。兄弟们,搬!”号施令一发,这个中年大汉还从容地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纸,边看边白我一眼“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儿写得清清楚楚的,有名有地址,货款已经全额付清了,是不是你的室友买的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清不楚,非得跟我耗,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啊,过半个锺头还要送三户人家”
“停!”我做个打住的手势“东西不是我订的,我也没有室友。”
“你这个屋子明明都没有家具,你想退货退钱,都可以,但麻烦你跟我们老板去谈,我们只负责完成任务。”他铁了心要让这些东西进我的房门。
更令我叹为观止的是,家具居然不只一件,还有简易衣橱和电脑桌什么的,我决定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劳动,人家也说了,不用我再付费,但无功不受碌,白来的好事通常都会往坏的方向走。
等“请”走那帮疯子搬运工,回头研究了一下那家具,呵,竟然还是有品牌的货色,并不是不考究的东西,我认真地想想这件事情的始末,觉得除那个人之外,不会有别人了,否则我也不会说到“让警车来拖走”而突然停住,因为他就是警察,他今天有本事把东西运进我的门,他也有本事不让它们再出这个门,但惟一让我搞不懂的是,他捣这个鬼到底想干嘛,我不会以为他是同情我空徒四壁要来资助我。
电话这时响起来,听到那个声音我几乎就想开骂了,但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开口:“你无缘无故送我一套家具想干什么?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一,这不是无缘无故;二,那些东西我也不是‘送’你的。”他有胆认,把我激得冒火。
我脱口而出:“程晋,我告诉你,就算跟你上过一次床也不代表什么,你搞清楚!别以为把这个当把柄我就能忍你!高级督察?哼,我就怕你?我还告诉你,凭我的能耐要对付你还是可以的。”
“这算什么?胁警?”他的语气降温“我们那次只能称为‘做ài’,还谈不上上床吧?所以我今天特地加送了一张床过来。”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程晋,如果你是要在没回香港之前,找个人耍着玩儿,那恕我不能奉陪。”
“呵,我看起来有这么闲么?不过是有个案子想让你帮个忙。”
我有些惊讶,但掩不下嘲弄的语气:“你这算是在求我?”
“无所谓,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的话。”
“逼迫无辜民众为警方服务,本来就是件犯法的事。”
“这你不用多虑,我会让一切看起来都非常合法。”
“为什么挑我?”在屋里不自觉地来回慢慢踱起来“就因为上次跟你把学校掀翻没有手下留情?因为你,我被学校扫地出门,你现在别说是因为担心我失业,主动给我提供工作机会吧?不必这么好心,我受不起。”
“你有义务配合警方查案,否则我可以告你妨碍公务。”他倒还有脸倒打一耙。
“你所谓的配合不是要让我牺牲隐私和自由吧?”
“知道我为什么看上你么?因为你够聪明。”
“你这样说,我觉得很刺耳。”
“放心,接下来,我会尽量讨好你的耳朵。九点见。”然后他先挂上了电话。
我瞪着听筒有一阵子没反应过来,最后,终于决定泡一杯特浓的哥伦比亚咖啡,让自己接下来能够沈着冷静而且清醒地应战。
他并没有准时,九点一刻门铃才响,门口警卫估计已经开始认定我有案底,引得警察一次次上门。不过,我也确实有案底,但该惹我的不应该是香港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便装,仍有点儿压迫感,不过如果这个男人不是真的像现在这么讨厌,我承认他是可以轻易吸引别人的眼球的。他一进门就吹了声口哨:“看起来像个住人的地方了。”
他指的自然是在客厅里横竖堆着的家具,我可没有打算让这些蠢东西进卧室。
“你打算把床放在客厅?”他朝我走过来,眼神很深邃“创意倒是不错。”
我盯着他,清晰地说道:“现在能说出你做这些的真实目的了吧?”
“这样还不够明显幺?”他笑得有些玩世不恭“我把家当都带过来了,还能干嘛?”
“你要跟我合住?!”我的眼睛几乎脱眶,堪称毕生最凶狠的一次怒视。
但他显然很不给面子:“不是合住,是同居。”
“信不信半夜里我把你宰了喂狗?”
“你现在就可以动手,就算是你要吃了我也无妨。”
我彻底被激怒了。
“这次不赖我,我可不是存心要跟你住同个地方。”他从容地走到落地窗边,哗啦一声猛地拉开帘布,然后解说“近期负责侦察和监视住在对面二楼的何氏集团大少爷何华,他跟一宗最大毒品走私案有关联,最近躲在这儿当普通人避风头,我们不会放走这条大鱼,希望你这位好市民配合警方工作。”
“哪有这幺巧的?”我走到窗边往那儿看“”我警告你,要是唬我,我让你好看!”
他淡淡笑了笑,从身上掏出几纸公文,递上来让我过目,嘿,倒真是倒霉,叫我赶上这种难缠的人,真是甩都甩不掉,最后居然被人登门入室了还要装老实安分。
这时,门铃又响了。我疑惑地朝祸首程晋看了看,他很无辜地调开目光。我无声地用食指指了指他警告他不要给我添什幺麻烦。
开了门,果然不出我所料,两个年轻男人跟木桩似地立在那儿。
他们朝我点点头,大咧咧地走进房子,全不当我是这儿的主人,直接走向他们的上司。
一个人凑到他身边说了声:“程sir,器械运抵。”
“装起来吧。”他简单地下达命令。
之后我看他们从走廊里搬进个长箱,原来是装脚架的,架上一个高倍望远镜对准对面,然后在卧室和客厅间进进出出,拉线放家伙。
“你们准备怎幺补偿我这屋主?这样做,无疑会破坏我的装修。”我这时候缓缓开口,很优雅,声音不大,但三个人都听清楚了,他们集体看向我,两个陌生人还露出一脸好笑的表情。
“邵先生是吧?如果你不乐意,我们会另外找地方安置你,还有,你这儿根本──”他们往周围上下看了一整圈“没有装修。”
“好。随便你们破坏,防碍公务的罪名我可担当不起。”我懒懒地扬了扬手。
在那两个人离开之前,其中一个在关门时警惕地朝我看了一眼,然后问程晋:“这小子可靠幺?”
“他?谅他也不敢胡来。”我听见程晋非常可恶地说了这幺一句。
当我聋子啊,讲这幺响。我索性来个眼不见为净,转身进卧室,无聊得生虫,决定打个电话给二姐,她的骚扰电话很久没来了,但愿不要出什幺事。
“二姐,安迪。”
“天哪,我不是耳朵出毛病了吧?亲爱的,你终于会主动打电话给我啦!太激动了。”
捂了捂半边耳朵:“还好幺?”
“不好,没有你在我身边,生活好无趣。我昨天在bo 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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