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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山崖下解马缰绳初秋的晚风吹得我们满身飘摇。我问:“那个大娘是谁?”
“陈大娘。”
“陈大娘?”疑惑从我心间滚过我知道他不过说了天底下最最平凡最最普通的三个字我不知道这三个字能够和我有什么样的渊源。
“还记得陈天鹰吗?”去病以为我记不住提醒我“就是河西一战将你收到铁螭骑中的那个人。陈大娘是他的母亲。”
“什么?”
从春到夏再到此时的初秋长安城、河西大漠
太多太多的故事在我面前演绎太多太多地生命在我面前消陨。我却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在我来到汉朝以后第一个说会娶我的男孩子。他爽朗地笑他真诚地生。他豪迈地死!
黝黑的皮肤雪白地牙齿。灿烂如阳光的笑容仿佛从记忆地深潭中一点点浮现出来化作一丝揪痛缠在心口闷在胸中
“天鹰是我在建章营里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一起练箭、一起骑马、一起出定襄罗姑比是我们一起擒住的。”去病的声音里不带丝毫感情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一种欢愉地表情说起他“还有他的娘空的时候我们常去他们家吃点心。大娘的蒸糕很甜。”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天鹰死了她就住在这里了。”
“一个人?”
“皇上赠她忠节烈孝的匾额她的丈夫陈凯元死于元朔二年的欤阴堡之战她的长子陈天冉死于元朔三年的长平关之战。”
我记得陈天鹰说过。他也出身颇为尊贵虽然不像去病那样以王侯之家而显赫加身但是也是军功累世地将门子弟。
我停住了脚步。回头看那山壁深处已经看不见的茅屋。
茅屋中那个干瘦无神话音苍老的老妇。真地就是陈天鹰的娘吗?陈天鹰曾经以他那绘声绘色地表演。向我形容过他地娘。
“我娘一定喜欢你的我娘就喜欢你这种脾气地女孩子。”
恍惚神思中我似乎又看到陈天鹰学着老妇人的样子。憋紧了嗓子的可爱模样
“她说给老娘带个爽快的媳妇回来磨磨蜇蜇的我可不要!”
似乎还记得当初灰心失落的我还非常希望有这样一位开朗健爽的母亲
这就是那个说话如刀子一般尖快的妇人吗?
此时此地我明白了什么叫失去!我明白了失去的痛失去的苦我明白了人原来是经不起多少失去的。
大娘失去了她最心爱的儿子去病失去了他亲密的童年旧友。
如果我是去病也一定不能原谅自己战斗指挥的失误。
去病说:“在山崖上见你的时候你这么嚣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他部队里唯一的幸存者我早已将你拖下去军法处置了。”他的声音怎么可以这样平静?他说“弯弯你看天鹰死了他还在天上成全着我。”
是的!我记起来了。
在河西一战那场遭受到覆灭之战的时候我记得是去病远远地叫陈天鹰去“顶住他们的阵脚”
陈天鹰明知道此去无回去病也知道是在将自己的兄弟推上死路可是当危险来临的时候能够站在危险的深渊旁为他挡下一切重新掌握战机的仍然是从小一起骑马射箭的好兄弟。
去病现在和当初陈天鹰战死的晚上一样看起来似乎很平常可是他的心一定很痛很痛吧?
他的头高高仰起他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要用他那双绝黑的双眸去映出今晚的星光万点。我记得去病那天一个人坐在土崖上也是这样抬眸向天久久凝望着那根本看不见的远方
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在策划休屠王部落的偷袭之战。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那天的他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悲伤和自责如同潮水将他淹没不让他有呼吸的空间。
我听说当人伤心的时候不愿意有泪水流出来就应该像他现在这样把眼睛睁大仰望天空。这样泪水就会从眼眶中倒流回去一直流到心里流到旁人看不见的深处
我哀叹自己当时太不懂事我的无知与莽撞一定让当时的他感到非常失望。
“去病天鹰不会怪你陈大娘也不会怪你。”我很想让他宽慰一点。
去病说:“我知道。”
是的没有人会怪他战场上的生生死死本就很平常。相比其他人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可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叩问:生死真的很平常吗?
是否已经平常到了我们有权力去忘记那些曾经的笑靥?
本周只加十二个精不是大家评论不好是只有这些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