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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还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放下揉着额头的手,慵懒的身形忽然无可言喻的危险,半掩的长睫下闪过的,是不容错认的凌厉杀意“我不会放过他的,不负责任地一跳了之,完全不考虑别人的心情感受,像上次的顶替一样。玩命似乎玩上瘾了呢,连装死这种招数都使得出来,可惜总不能装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等到他回来,呵呵,”颇为开心地笑着,周遭的气流忽然肃杀起来“真是令人期待的秋后大结算呢。”
“是吗?”
满林的枝叶无风自动,簌簌的声响中,低柔的问句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原本挂在树上的男子头皮一麻,一块桂花酥在喉咙口噎得脸红脖子粗才咽下去。拍拍胸,心有余悸地四处张望,这么锐利得丝毫不逊于少主的杀气,放眼江湖找不出几个,到底是哪一位?
“喂,二哥,要开打了啦,你还杵在这等死啊?”清脆的少女嗓音响起,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青衣少女一把扯起正诧异地寻找声音来源的宫无释就跑。
唔,哪里的视野比较好呢,既观赏得到每一个精彩场面又不必担心被波及到——
“放手!”硬生生地停下脚步,顺手反扯住一门心思向前冲的少女“凝眸?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哥呢?”
“在后面准备秋后大结算啊,不然你以为那么恐怖的杀气谁发出来的?”转过身,对上他的脸,凝眸刹时直了眼“二、二哥,”她结结巴巴地“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样子——”
“小心!”
自树上伸下的手及时拎住她的衣领一提,凌厉的掌风贴着她的小腿而过,削下一大片裙摆来。
“谢谢。”坐在枝桠间,凝眸惊魂未定地看着树下气得头顶冒烟的人“我以为你已经不在乎了,那次在京城就没怎样啊。真是善变——”
“是被少主刺激得旧病复发了吧。”同情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被少主缠上实在是件比死还可怕的事,难怪他变成这样。”
凝眸转头。是很清爽干净的人,以怪异的姿态挂在树间,眸弯弯地笑着,悠然自得的样子看上去无由地舒服,像是天空中悠悠远远的一朵白云。
“你——”凝眸眨了眨眼,有些迟疑地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你看上去有点眼熟。当然也许是我记错了。”对于这种人她应该不会只有这么一点印象的。
“没有,姑娘好记性。”那人清清朗朗地笑“一年多以前我们在姑苏见过,那时拜领了姑娘一碗翡翠芙蓉汤,姑娘抓了策公子越窗而逃,至今尚未有机会道谢。”
“啊?啊!”终于知道所谓的因果是怎么一回事了。凝眸干笑着,僵在枝桠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个、那个你的形象和那时差好多——”
“这不奇怪。”男子扬起下巴朝烟尘大起飞沙走石的方向点了点“即便是清雅出尘的策公子在顶着一头一脸的芙蓉汤时,形象也会差上很多的。”
“哦,呃——哇,他们打过来了!”凝眸惊叫,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跃下树逃命要紧。饶是跑得快,等三人逃到数十丈外的翠微亭时,仍是免不了被四散的烟尘枝叶波及得灰头土脸。
“看来大哥比我想象的还要生气许多。”喃喃自语着,凝眸开始计算修复费用。大哥的破坏力她从来不敢小看,何况又加了个孤骛门的少主大人。
“少主的愤怒也比我以为的严重。”一脚踩在石凳上忙着整理满怀压扁了的糕点的男子赞同着,一边抬头不舍地望了远处的林子一眼,他还落了两块绿豆糕在那里哩。
“少主?你也是孤骛门的?”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称呼,凝眸有片刻的惊愕。那个嚣张跋扈与其说是杀手其实更像地痞恶霸的小鬼隶属孤骛门也就罢了,这朵白云居然也是?
“莫纵雪排第一,拒灵第二,你不会是第三吧?”
“非也非也。我这双手可是只救人不杀人的,素问姑娘——这么称呼也没错吧,说起来我们是同行呢。”悠悠地向她笑了一笑“衣眠云,孤骛门中司医药之职。”
“回春衣眠云?”十五岁出道,十八岁获“回春”之名,据说爱心泛滥,救人不分善恶,一现身阎王也要避三分,黑白两道横着走,无人敢不买账。其身份比之一派宗师还要尊崇几分。凝眸好奇地问:“你怎么会加入孤骛门的?”
相形之下,宫无释的问话就要刻毒上很多“就是啊,像你这种只会吃喝玩乐的人孤骛门怎么会收下的?”他误救莫纵雪不久后这人就自动粘过来,他以为是莫纵雪的亲信也没多问,跟那个人有关的人或事他躲都来不及。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大半年,从没想过这个和莫纵雪一样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竟是传说中的回春。
“在那里更能发挥我的所学嘛。”衣眠云尔雅诚恳地笑“救死扶伤是身为大夫不能逃避的职责啊。”
“是吗?果然像回春会说的话呢。”相比之下她实在是该为自己学医的理由惭愧一下啊。凝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的笑容很好看,和我大哥很像呢。”一样的完美,一样的无懈可击,一样的——隔绝人于领域范围之外,不容擅越。
“你也是啊。”不知是出于真心或是客套地回道,衣眠云将收拾好的糕点打了个结系在腰间。已经是准备走人的架势“正主儿已经归位,作为闲杂人等的我也该识相退场了。后会有期,下次有机会再来拂心斋的厨房时我会记得顺路找你们叙叙旧的。”
笑眯眯地挥挥手,凝眸目送他悠远如云的背影渐渐消失,转头,对着只见硝烟不见人的战场叹了口气“二哥,你猜他们还要打多久?”
“越久越好。”极罕见地,宫无释扬起一抹笑容,翩翩然走出翠微亭。
“哈哈哈”“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