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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大哥。”何旖旎不禁嘲弄的问。
何明屯为她对阿腾的成见感到悲哀“不!他是为了救两个小女孩,两个身陷火海的小女孩。”
“真的是这样吗?”何旖旎还是十分怀疑。
“你和腾哥在一起那么久了,应该知道他善良热情的一面,腾哥并非十恶不赦,他只是有个问题家庭,再加上太爱你”何旖旎那无关痛痒的样子让何明屯有点气愤。“腾哥变了,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年轻气盛,只会逞匹夫之勇的腾哥了,三年前那场火灾对他影响很大。”
“该不会是他纵的火吧?”何旖旎很难克制自己不误解他,但她知道阿腾其实并没有那么恶劣。
何明屯表情垮了下来。“你明知道腾哥那种人是不可能真的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是因为一时冲动才掀了你父亲的摊子,也因为和你分手,才决定加入一次大规模的黑道火并。火并的前一晚,他原本想去找你,想向你说一声抱歉,因为他不晓得自己还有没有明天?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找你,火并那晚,他本想轰轰烈烈的干一场架来发泄心中的郁闷,没想正巧碰见一栋房子起火,他原本可以视若无睹的一走了之,可是他听见一阵小孩子的哭声,他不顾我们的阻止,奋不顾身的跑进火场”
“后来呢?”何旖旎问。
“后来腾哥从火场抱出两个年约五、六岁的双胞胎,就在他快跑到门口时,一根着火的梁柱从他背后倒塌很老套的一幕情节,却很残忍的在我们面前上演,结果孩子平安获救,腾哥却带着百分之三十的烧伤躺在病床上,和死神搏斗了将近一个月。”
“后来呢?”即使她极力想要让自己置身事外,可是她似乎做不到。
何明屯也看出了这点。“腾哥身上留下许多烧伤的痕迹,但那些都比不上双眼失明对他的打击。幸运的是,他救的那户人家刚好是是当前台湾电子业界的龙头老大。为了报答腾哥,他空出了他位于山上的一间度假小屋,让腾哥静养,知道腾哥有音乐方面的才华,更鼓励他创作,打算在腾哥有一定的成绩之后帮他出片,而这是腾哥目前全力以赴的一件事。”
“这大概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压抑波动的情绪良久,何旖旎终于挤出了这一句话。
“可以这么说吧!”何明屯苦笑。“一年多前我上山找他,他似乎已经适应了黑暗,还兴致勃勃的邀我们喝酒,几杯黄汤下肚,他感慨的表示,如果老天能让他张开眼睛看这世界几秒钟,那么他最渴望见到的只有一个人,一个他最爱的人。腾哥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我们一致相信他说的人就是你。”
“即便是,那又如何?”何旖旎故作不在乎的耸耸肩。
“可至少你不应该那么冷漠,毕竟腾哥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啊!”“我早已忘了他,我们是不可能再有交集的。”
“就算如此,至少还能做个朋友吧!腾哥嘴上虽然不说,但我们知道他真的想见你,谁知道当地获知我们打算要去找你后,竟威胁我们别再去打搅你。他的要求,我们至做到了,可是他的痛、他的苦,我们也全看到了。今天在这里看到你,我不知道该把它当做是老天的垂怜还是作弄,可是腾哥真的想见你,即使是一通电话也好。”
“我不能!”何旖旎再次拒绝,但她发觉这样的拒绝好困难。
“这是腾哥的电话和地址。”何明屯塞了一张纸条到她手中,然后低声警告。“陶先生回来了,快把地址和电话收好。”
何旖旎一抬眼,果真触到陶健方的双眼,陶健方看看她,又看看何明屯,眼中有着疑惑。
何明屯连忙走上前握住陶健方的手,态度轻松自若。
陶健方和何明屯两人相谈甚欢,一旁的何旖旎则紧捏着那张纸条,虽然她脸上依然挂着微笑,然而她的心却早已飞得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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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叶腾的那一年,她才国三。
应该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可她的生活却因为母亲的早逝而罩上阴霾。国三那年,父亲决定续弦,让她自觉被背叛的不只是去世的母亲,还有她。
那时的她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叛逆性。
案亲将继母娶进门的那一天,也是她决定离家出走的那一天。
拎着小包包,她在大街小巷里走着,黄昏时,她独自一人徘徊在小鲍园中。
直到夜色笼罩,街灯亮起,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不怀好意的走近她,何旖旎直觉的掉头逃跑,但他们堵住她,还说了一些猥亵的话。当他们伸出手碰上她时,她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一叫,果然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几个自称x帮的少年,路见不平,出手打跑了那两个男子。
带头救她的人就是叶腾。他留着比她还长的头发,瘦高的骨架,看得出与她年龄相仿。身旁一票被他戏称为“水族”的小弟,其中包括绰号“河豚”的何明屯、“鱿鱼”尤威义,和“参巴”巴仲方。
阿腾得知她翘家,于是收留了她,带着她回到他仅堪遮风避雨的家一栋破公寓的四楼,十来坪大的地方。
而何旖旎竟也毅然下定决心要跟着阿腾。
罢开始她几乎没有后悔过她的选择,阿腾虽在帮派打滚,可是他不沾毒品,不逞凶斗狠,也十分有义气与智慧,所以他没有所谓“兄弟人”的颓废与堕落。
带她回家之后,他很君子的让出唯一的一间房间给她,并命令河豚、鱿鱼等人不能随便怯打搅她。
或许因为她是他们那个“水族”窝里唯一的女生口巴!阿腾也就特别的宠她、护她,也不避讳的在他的弟兄面前表现出对她的“特别关照”
那一阵子,因为对父亲再婚的不满,她蓄意翘家,但又因为挂念着父亲,她显得相当邑郁寡欢,为了让她开心,他总会刻意设计一些小惊喜来讨好她。
他有一辆不算新的机车,三不五时便载着她上溪口赏鸟,上山采野姜花。在溪口,他们能坐到日暮黄昏,等阿腾用他的口琴吹出一曲“绿袖子”做为结束。在山上,除了采野姜花,他还会刻意去捡许多大松果回家,细心的以热融胶在每个松果的硬瓣上粘上珠子,成为璀灿夺目的松果珠球,再送给她。还有那些放风筝的日子
而她和阿腾的恋情也相当“自然”的展开。那年夏天,他骑着他那辆“豪迈”顾着三十多度的烈日,载着她穿梭于一些古旧的小巷弄,为的是寻找一家专卖酸梅汤的小店,理由是在她小时候,她们一家三口曾经在那家店里喝过酸梅汁。
“那家店的酸梅汤好好喝喔!现在想起来,我都还会流口水呢!”她坐在摩托车后座,秀发张狂的随风飞扬。
“是多久以前的事?搞不好那家店早关了。”阿腾微侧着头,瞥了后视镜中的她一眼,不疾不徐的说道。
“好久以前的事了!如果那家店关了,那就太教人失望了。我真的好怀念那种味道,酸酸甜甜,又带点焦涩的梅子香味,好像让人在一瞬间体会了喜怒哀乐种种的人间滋味。”
“很教人惊讶喔!没想到像你这么潇洒的人,也会这么牵挂一件事。”阿腾一边搜寻路旁的招牌,一边椰揄她。
何旖旎闻言一笑,默不作答。
“有可以怀念的事物真的很好,对不对?”阿腾带点苦涩的说。
“对!”
“这点你就比我幸运多了,虽然你没有了妈妈,但至少还有个真心爱你的爸爸。而我,除了有个十分爱我却早逝的母亲外,就是对我不闻不问的父亲。”
那是叶腾头一次在她面前提起他的亲人。
“你父亲抛弃你们母子?”
“我不晓得那算不算抛弃。”他回答得很冷淡、很简短,仿佛急于甩开这个被突兀提起的话题。“不谈这个,咦你看,那里有一家酸梅汤专卖店!”
“真的那!”因为急于寻回心中悬念的记忆,何旖旎忘了追问叶腾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
她兴奋极了,原想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个感谢之吻,没想到在他回头时,她的唇拂过他的。
那时候,如果不是他猛然的握住她的下领,以唇深深的捕捉住她,如果不是她有片刻迷惑于他唇间的刚强与柔软,那么,她或许可以轻轻转过身,阻止自己陷入那像中了魔咒的情感中。
“哇!”两人不约而同的低呼。“怎么会这样?”何旖旎捂着自己烧红的脸,表现得像被占了便宜。“我只是想亲吻你的颊,对你表示感谢”
阿腾对她那副吃了亏的表情颇不以为然。“小姐,我不只花时间陪你寻找儿时记忆,还赔上了我的初吻呢!”
“那也是我的初吻啊!你夺走了我的初吻!”何旖旎涨红着脸指控。
“哦!是吗?”阿腾突然变得沉默。
“阿腾,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可能我想从你那里获得的不只是感谢我也想在你的生命中创造一点属于我们的记忆,不论是关于酸梅汤,或者是初吻的记忆。我想,我是渴望在你的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阿腾严肃的说出他的想法。
从未看过阿腾这么正经八百的何旖旎,心里大受震撼。“你这是干嘛?讨讨人情啊?”她原想说些感性的话,哪晓得表达出来的仍是那么任性。
“我想讨爱情啊!”阿腾一脸的认真。
“可是,我还小,如果在学校,今年也才高一”她一脸认真的回答,直到看见叶腾那嗤嗤窃笑的表情,她才知道他是在寻她开心。
“你欠打。”她抡起拳头,追着他跑。
而这一追逐,竟成了他们爱情长跑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