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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订在一个月后,她反抗无效,甚至还在他变态的威胁下举手投降。贝嘉乐本想赖帐,但一想到他也许还有什么更变态的威胁方式,她还是先按兵不动,找到机会后,再来个绝地大反攻。
一个月后她将嫁入娄家,婚礼事宜由两家长辈们全权处理,她和娄竞航正在为大信合作社的并购案伤透脑筋,也因为如此,她便没多放心思或者焦虑自己和娄竞航的婚礼。
大信案发展至今,果然不出所料,被并购的单位员工,因为林社长曾经提出优惠退休金可结清的承诺但最后又无法兑现,纷纷跑到接手银行门口拉白布条抗议,相关新闻是天天见报。
优惠退休金金额过大“首业金控”无意概括承受也不愿意续存,这引发大信旧员工极度的不满,抗议的行动一天比一天愈加火爆,大信的公会已向地方法院递状,请求“首业金控”连带负责前雇主对他们的承诺。
“首业金控”所有一线主管正在会议室商讨因应的方式,但没有一个方案可以两全其美。
会议宣布休息十分钟。偌大的会议室只剩他们两个。
两人的关系因婚事的宣布而有微妙的变化,若说是夫妻关系,又浓烈得让彼此喘不过气,说是情人,又因为大信案的关系,两人挑灯夜战,相伴研究和讨论,更像伙伴。
难以厘清的关系,紧紧扣住他们。
她端来一杯浓浓的黑咖啡。这场会议已经长达四个小时,更不用说昨夜忙着沙盘推演,睡眠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coffee?”她问。
“tea?”他滑开旋转椅,敞开双臂,挂着一个痞子笑。“0rme?”
贝嘉乐漾开了笑,投入他的怀抱,他偎在她怀里。“如果你选择我,我会马上加足马力。”
她放下咖啡杯,顺着他的发。“你还能开玩笑,是不是就表示情况也许没那么糟?”
娄竞航摇头。“这已经是非理性抗争,没法可解。”
他放开她,揉着太阳穴。他紧皱着眉头,衬衫长袖卷至手臂,领带也解下,头发不复平日的整齐。
“头痛吗?”
“嗯。”贝嘉乐走到他身后,伸手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力道够吗?”
“好舒服。”
贝嘉乐按摩着他头颈的穴道和僵硬的肩膀。“你的肩膀肌肉好紧喔。”
“回家我会脱光光让你彻底帮我按摩,不过得看看咱们床头的行事历除了爱你之外,还有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按摩。”
他开着玩笑。会议太紧绷,他需要适当的调剂。
“会开玩笑?嗯,很好,我对你愈来愈有信心了。”
她持续按摩他紧绷的肌肉,陪伴着他;他喝着苦苦的黑咖啡,盯着白板上的投影片,盘算着最后的决策。两人没交谈,但紧密的陪伴却胜过任何时刻。
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与会人员鱼贯进入。
她挪开手,正要走开,娄竞航握住她的手。
“嗯?”
“谢谢。”他说。
她绽开美丽的笑容。“不客气。”
任何事情只要牵扯到人,无法预料的状况必然很多,尤其是面对一群不平且愤怒的员工。
他们无法接受工作一辈子,得到的报酬仅是一笔制式的资还费。一群年长的员工不知如何突破周延的保全,突袭“首业金控”的地下停车场,他们意图直接找高层谈判,而娄董事长正巧来公司,打算和儿子和媳妇讨论喜帖的样式,竟然这么不巧地被抗议群众围堵个正着。
娄董事长有两名随扈,刚开始抗议群众只想让大老板知道他们的心声,但争抢推挤的情况愈益严重,随扈为了保护老板,情急之下,让老板躲回车内,并拿起随身的电击棒试图吓阻抗议人士。随扈护主的大动作惹火了抗议群众,棍棒瞬间齐挥,随扈和抗议群众多人纷纷挂彩。
娄竞航第一时间接到通报后,马上搭着专用电梯抵达地下室。人群早就打红眼了,娄竞航试图接近座车,抢救在车内的父亲,但抗议群众一看到来的人竟是“首业”的主事者时,情绪几近失去控制。
“还我钱来!还我钱来!”
群众呐喊着,高大的娄竞航和四名随扈被团团包围!
“还我钱来!”
娄竞航冷静回答:“各位的问题已进入司法程序,如果是‘首业’要负起全责,我们肯定会妥善处理”
对方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解释,那都是推卸责任的说法。
“还我钱来!不还就打!”
人群中开始有人起哄,长期的压抑和愤怒让他们失去理智。
“还我钱来!不还就打!”
群众吼叫着,拿起棍棒对着他们的敌人就是一顿猛砸。
手无寸铁的娄竞航和四名随扈抵抗得十分辛苦,状况愈来愈危急,这时,受理报案的警察们总算抵达,他们冲进停车场,以优势的警力阻止抗议群众的施暴,并以伤害罪名全数逮捕。
贝嘉乐接到通知后,火速前往医院。头等病房外有许多便衣警察站岗守卫。
“贝秘书。”总公司的保全主管马上走向她。“执总在前面的病房。”
“情况很糟吗?”她气喘吁吁地问。
“不太好。”
她冲进病房,一看到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贝嘉乐全身不自主地颤抖,泪在眼眶中打转。
情况糟透了,他几乎全身是伤,头部、手部、腿部、肩膀,全包扎着纱布,连嘴唇都破了,血块凝结在唇上。
贝嘉乐捣着嘴,眼泪滑下,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抚着他包扎的手臂。
他睁开眼,扯开好浅好浅的笑容。“你来了。”
她趴在床沿,哭泣到无法自制。
娄竞航揉着她的头发。“我没事了。”
她声泪俱下。“被打成这样,怎么会没事?”
他困难地挪动着手臂。为了保护头部,手臂成了受伤最严重的部位,医生说两手手臂骨都有骨头裂开的情况。
“幸好你今天外出,否则我不敢想象你会发生什么事。”
今天婚纱公司通知她去试衣服,娄竞航本来要一起过去,但临时有访客,所以贝嘉乐只好一个人前往婚纱公司。接到通知时,她正要离开婚纱公司。
“以你的个性,要是看到我们被砸,一定会跟随扈借电击棒一个一个给他们好看。”
贝嘉乐笑着擦拭眼泪。“也许喔,要是我在现场,我一定给他们好看!电击棒是很好的武器。”
娄竞航无奈地摇头。“这就是我庆幸你今天不在公司的原因。”
贝嘉乐轻轻趴在他的肩旁。“我宁愿我在你身旁陪你。你不知道我从婚纱公司飙车回来的路上有多恐惧,还有,bmw的屁股让我倒车时a到一下,你看到别生气竞航,我真的情愿陪在你身旁,不管发生什么事,是好,或是坏,我都无所谓,我害怕那种‘等待揭晓’的压力。”
娄竞航移动着手臂,拥抱住她。“我爱你。面对抗议群众失去理智的行为时,我想了很多,大信案不会这么简单地落幕。林社长留了一个烂摊子,不过经过这次暴力事件后,怎么面对大信案,我反而受益良多。倒是你”她抬头,他温柔地凝视着她。“我希望你和董事长能尽速离开台湾,要去美国或日本都行,直到大信案结束再回来。”
“离开台湾?”
“是的。”
贝嘉乐气愤的小脸挂着两行泪。“你又想把我送走了?!你浑身是伤,还想把我赶走?!”
“这是安全考虑。”
“我不要!我想跟你在一起!”
“嘉乐,你必须离开。”
贝嘉乐心酸地抹着泪。“好熟悉的一句台词记不记得,五年前,你也曾经对我说过这句话?”
“嘉乐”
“因为这句话,我们分离五年,你知道我这五年是怎么过的吗?你知道这五年来,每当我想到你,想到你要我离开,我的心有多么痛?”
娄竞航困难地握住她的手。“嘉乐,这不是分离,这是一个应变措施,我不能忍受你受到任何伤害。”
贝嘉乐拼命摇头。“什么事都没发生,况且,他们不会找上我的,我也是员工,他们知道找我也没用的。”
娄竞航叹了口气。“我们的婚礼,新闻都有报。”
贝嘉乐哭得惨兮兮。“你还记得婚礼?!你已经要送我走了,还管什么婚礼不婚礼?我不要嫁给你了!”
他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嘉乐,别任性,请你让我安心。”
“你爱我吗?”
“超过爱我自己。”
她倾过身,小心吻着他受伤的唇。“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贝嘉乐拭干眼泪。“不过,要是每次遇到危险时,你就习惯把我送出国,我很怀疑自己的心脏够不够坚强,可以忍受这么多次的分离。”
“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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