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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直。
“有什么不对?”他站直高大的身躯,双臂环胸闷声问。
“没有男人愿意忍受我的毛病,你怎么可能对我”而且,她又不像吉娜那么美艳、那么妖娇。
茉莉心口顿时弥漫了浓浓的苦涩,长久以来的自卑又窜出头来作祟,她怯懦地移离他好几步。
“怎么不可能,你不是对我免疫了?”她的逃避令他不悦地挑起眉。
茉莉哑口无言,问题又绕回原点。
她不能否认自己的改变,可是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承认吧,茉莉,你并不讨厌我的吻、我的抚触,你喜欢我。”靳亚风直指而出,对这个结论感到满意。
她喜欢他?!
茉莉杏眼圆瞠,如此简短的一句话,一个主词加动词加受词的基本直达句型,竟能让她的心海翻腾再翻腾!
“成为我的情妇,我能满足你所有欲望,给你最享受的生活,你只需要陪我感受你在其他男人身上感受不到的极乐快感,你并没有损失。”
他噙起感人的优越微笑,像个英俊的恶魔撒下魔咒引诱著她。
“不”她方寸全乱,迭声抗拒,踩着急乱无章的步伐匆匆上楼
“你眼中的情意骗不了我,别拒绝你自己。”他在她身后低道,幽沉的嗓音宛如笔直射向她的魔魅之刀。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随即又迈出步履,六神无主的身影没入二楼长廊。
靳亚风的目光紧锁著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笑意在唇角敛下。
* * * * * * * *
回到房间,关上门,茉莉喘息地靠著门板,颓然跪坐在地。
她大可当他的面拒绝他的要求,她为什么要逃?因为她已经找到了答案吗?
在酒会上,她亲眼目睹靳亚风受女人欢迎的程度,那些打扮时髦华贵的名暖们都对他投以倾慕的眼光,但是站在他身边的,却是没没无名的她,从她们眼里,就能明白她跟靳亚风是多么不相称的组合。
靳亚风英俊多金、家世显赫,而她若没有这身装扮,简直平凡得可以,他们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懂了,所以她只够格当他的情妇。
他们终究不会是相称的一对,这项体认促使她逃避,逃避心中真正的感觉
她何止喜欢靳亚风,她还爱上他了!
沉溺在他的温柔、他的怀抱、他的吻里,原来自己已悄悄爱上他,一颗心无可自拔地堕落在他身上了。
而他,仅以“情妇”这个身分来决定她的命运。
这是不是代表,她的爱注定没有回应,他的妻子永远不可能是她?
懂爱的瞬间,茉莉却只能紧紧闭上双眼,任泪水无声滑落
* * * * * * * *
靳家豪宅,坐落于阳明山半山腰的高级地段。
在一处可以俯瞰城市夜景的落地窗前,身穿黑褐色中式长袍的老人逗弄著鸟笼中一对牡丹鹦鹉,好半晌才转身面对来人,坐入沙发。
“工作还顺利吗?”
“你要我回来的目的,应该不是问这个。”
靳亚风开门见山,没兴致跟著拐弯抹角。
老人挑起白花花的眉毛。“你在跟我说话时,非得把应付商场敌人的方式搬过来用?”这小子虽不至于对他不恭不敬,但总是隔著一圈冷淡的藩篱,他对玲嫂都比对他这个亲爷爷客气多了!
“如果只是想谈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抱歉,我很忙。”
“忙?忙著跟代理管家兼女助理打情骂俏?”靳延东语带奚落,昨晚孙子和女助理“状似亲密”离开文家酒会的事,早就传入耳里。
靳亚风不意外,想必爷爷已经得知酒会上的插曲,他老人家若是对此事半声都不吭,他才觉得有鬼。
思及茉莉,面无表情的靳亚风,神色陡然一黯——
今天,她跟他请了假留在家中打扫环境,察觉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及疏淡,他还能为难她吗?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心血,竟会被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抹灭。
经过昨夜,他该死的确定,她眼底确实充斥著对他的意乱情迷,这种眼神他在过去的女人身上也曾看过,错认不了。可是她到底吃错什么药,居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他的提议,还当着他的面落荒而逃?
该死的落荒而逃!
这份绝大多数女人求之不得的殊荣,茉莉却避之唯恐不及,著实令在女人堆中无往不利的靳亚风头一遭吃瘪。
孙子的漠然更教靳延东气得火冒三丈,勃然怒道:
“玩女人玩到未婚妻的家人面前,你这不就是存心给珊珊难堪吗!人家珊珊教养良好、才貌双全,哪一点比不上你外头那些莺莺燕燕?她肯下计较你的风流史嫁给你,你不该善待她吗!还是你也传龚自你的父母,都渴望轰轰烈烈的爱情?
你别忘了,他们到头来还不是婚姻破裂、一败涂地,连你都成了他们不要的负担——”
“够了!我从来没忘。”靳亚风眉心紧揪,平放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拳。
在他小时候,爷爷便常拿此事对他耳提面命、谆谆敦诲,所以他从来没忘!
他从来没忘,因此他拒绝爱人,也拒绝别人爱他!
靳延东看出他的抑郁,咄咄逼人的语气转而放软。
“亚风,爷爷不会害你,知道哪条路对你来说是最平顺的大道,你能了解我的苦心吗?”
亲眼所见的悲剧和打小听到大的训示,他还能不了解?靳亚风木然地想。
靳延东叹了口气。
“我相信你一定明了。除了婚姻大事,你下曾让我失望过。”老人家想抱曾孙的心愿人皆有之呀,念兹在兹何错之有?
靳亚风沉默了半刻,才淡淡开口。“请你与文家商定订婚的日子。”他知道爷爷一定十分乐意忙他的婚事,那就把机会让给爷爷吧。
即将与文珊珊订婚的事实就如预期,并没有带给他丝毫兴奋的感觉;可是,却有一缕郁闷从心口蔓延至肺部,带点微苦的涩味,令他感到抗拒。
他对婚姻不该有任何感觉的,不是吗?
“那好,我会和文董商量商量。”靳延东满意点头,老睑笑逐颜开。
孙子离去后,老人高兴得想手舞足蹈,才起身,胸口便传来一阵绞痛,痛得他跌坐回椅中。
“老爷?”随侍在侧的佣人急忙上前探视。
“没事,我没事别让少爷知道。”老人喘了几口气,以平复体内的疼痛。
只要亚风顺利结婚、生个曾孙让他抱,他就什么病痛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