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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曾经有,但已经是过去式了。三年前,他们两人到英国旅游时,他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我记得那是他们要结婚的前一个月。那趟英国之旅,应该算是提前度蜜月吧!”一位资深编辑回忆地说。
“之后每年的这个时间,她就会沿着当年旅游的路线走过一遍,还会到出事的地点悼念他。”
美湄张大双眼,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如此,我还常纳闷,为什么容姐这么漂亮,却没有男朋友呢!”
“因为她的心全被回忆占满了!其实也不能怪她,谢永聿是个难得的好男人,摄影技术一流,脾气又好。”“你们说的谢永聿就是容姐的未婚夫吗?”
“他以前是我们杂志社的特约摄影师,和华容因为工作认识而开始交往。”
“他们以前很恩爱,难得看见这么登对的情侣。”
说到这儿,众人不禁感慨地叹气,满脸愁云,一双双眼睛全都责难似地盯着美湄。
自从这件不幸的事发生之后,华容就开始封闭自己,将生活重心全放在工作上,也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有关男朋友的话题,因此每年她出国的前后,办公室里的气压也特别低。
美湄愧疚地回望着大家,小声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这样好了,我会每天祈祷容姐这次去英国能遇见一位白马王子,帮助她走出过去的阴霾,重新找回爱情。”
雅疼爱地摸摸她的头,无奈地笑了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满脑子的浪漫思想。别想这么多,去工作吧!”
**
华容打开红色的行李箱,将折叠好的衣物塞进去。
三天的行程,她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就连一般旅游的必需品都没带。没有地图,因为要去的地方与路线,她熟悉得很;没有照相机,事实上,自从那场意外发生之后,她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相机扔进垃圾桶里。更重要的是,她完全没有期待与雀跃的心情。
对她而言,这趟旅程最重要的物品是他送她的礼物,一个能让她真切感受的到他的存在的媒介。
她走到橱柜前,拉把椅子,探头至最上层的柜子,拿出一条收藏好的水蓝色喀什米尔羊毛围巾。
她展开围巾,站在镜子前,慢慢将宽边围巾斜绕在脖子与肩膀上,她的眼眶充满雾气,朦胧中,她仿佛在镜中看见永聿开朗的笑脸——
“我就知道这个颜色很适合你。”他低头亲吻她的脸颊。
“可是,我已经有十几条围巾了耶!”她咕哝地说。
“相信我,这一条绝对是最温暖的。”他亲自将围巾披在她的肩上。
“送围巾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他深情地注视着映射在镜子里的她。
“就像女孩子送领带给男孩子一样,这条围巾代表我要将你牢牢地圈起来,今生今世,直到永远。”
华容低头轻轻抚摸着柔软的羊毛料,直到现在,她还能感受到他说那句话时眼中的深情,只是,镜中的自己已不再有当年幸福的神采。
记得认识一年后,他们就开始论及婚嫁。由于两人平日的工作都很繁忙,因此交往期间,他们都无法挪出时间一起出游,那次的英国之旅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旅游。
她慢慢解下围巾,将它放在行李箱的最上层,像是开启回忆的钥匙一般。她每年都会带着这条围巾重游旧地,循着相同的路线,踏在两人曾一起走过的街道上,听同一出音乐剧,坐在同一间咖啡屋里的同一个位置,让所有的记忆在每年的同一段时间里重复演出
她多么希望能回到那个时刻,阻止他愚蠢的行为!或者挡住那辆车子,改变所有后来发生的事。
华容阖上行李箱,闭了闭眼睛。也许,总有一年,她能够带着不同的心情去英国吧?
她躺在床上,将皮夹内的照片抽出来,向着光源认真地看着照片里的他。
虽然身为摄影师,永聿却非常讨厌成为镜头下的猎物,因此,这是他惟一的一张照片。她一直都把它放在皮夹内,随时贴近自己。
将照片贴在胸口,她的视线停驻在墙上一幅幅的摄影作品上。
永聿擅长人物摄影,每一幅作品都自然流露出照片中人物的情感,而她每天回家就面对着这一张张的人物照片,活在数十对眼睛的注视下。
雅来过之后,曾大力地批判“容容,要忘掉一个人就要先丢掉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只要他的作品还在你的房里,照片还在你的皮夹内,你就不可能重新开始。”
她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忘掉一个人和记忆一个人,同样都需要努力。如果丢掉照片就能忘了他,那她何必每年到英国去寻回当年的感觉呢?
**
倪冬走出住所,拉高大衣的衣领,方正刚毅的下巴被遮住了一半。他站在门口的阶梯上,看着人潮来往的方向,转个身朝伦敦夜晚最热闹的街道走去。
他抬手看表,知道这时候商店早就关门,灯火辉煌的地方除了餐馆和酒吧之外,就只剩下歌剧院。
他双手插在温暖的大衣口袋内,悠闲地走在熟悉的石砖街道上。
每个月,他总会来伦敦几天,接洽一些投资的事情,顺道看看歌剧,其他时间则大多留在郊区的城堡内,使用最先进的通讯设备与世界各地连线沟通。
对他来说,待在伦敦的这几天算是度假,但每次他单独进城,周遭的朋友不是担心得血压升高,就是偏头痛,就连城堡里的管家也整天心神不宁。他们忧心的事情很多,包括怕他遭人绑架、怕他遭人跟踪
他转进上演“歌剧魅影”的歌剧院,耐心地排在等候退票的队伍中。照理说,这么长的队伍应该没多大机会,但他喜欢试试自己的运气。
开场前五分钟,他才排到前面,卖票的人略带抱歉地看着前方这位高挺英俊的黄种人。“只剩下一张票了。”他扬着手上仅剩的一张票,不只对着倪冬说,也对后面排队的人宣告收工。
“太好了,我刚好只要一张。”十岁就到英国的倪冬,说得一口道地的英国腔。他接过票,看了看座位号次,随口说:“座位好像不是很好?”
卖票的人耸着肩“没办法,很少人只买一张票。”
“这出戏已经上演十多年了,怎么还是这么受欢迎?”
“因为它是一出很美的爱情故事,对看过的人而言,会是非常难忘的回忆。”他拍着倪冬的肩膀,指着后面。“你已经很幸运了,看看后面那些买不到票而沮丧离开的人。”
倪冬微笑地掏钱付款。他一直是幸运的,不是吗?
倪冬拿着票,脚步轻快地进了歌剧院。
戏上演不到十分钟,右方不停晃动的白点开始干扰他的思绪。他微转过头,才发现那晃动的白点是隔壁的黑发女人用纸巾擦拭眼泪的动作。
他微微皱眉,将视线重新移回舞台上。这出戏的确是很赚人热泪,但绝对不是在开演不到十分钟的时候。
在黑暗中,白色的纸巾严重分散他的注意力,又过了二十分钟后,他叹口气,好奇地侧过脸打量她,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拥有如此丰沛的感情。
透过舞台前方斜射过来的光源,他发现她是一个连哭泣时都很漂亮的女人。
在微弱光源的映射下,她的脸散发出柔柔的光晕,大波浪的卷发让她侧面的轮廓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她的视线并没有随着舞台演员的脚步而移动,只是将焦距固定在舞台上的某一个点。
很显然的,她绝对不是来看戏。
她细致白皙的脸颊上布满泪痕,一滴晶亮的泪珠沿着她的脸颊滑下,他很想利手接过那颗盈满悲伤的泪珠,但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滴落在她黑色的毛衣上。
她仿佛坠入另一个不同的时空,完全没有留意到他灼热的凝视。
到了中场休息时间,灯光大亮,驱散了隐密的黑暗。她沉静地坐着,低垂眼睑,虽然已经止住哭泣,但仍看得出她的悲伤。
他开口打破了沉默“很感人的故事。”他选择用中文说话,试试他的运气。
这句话传入华容的耳里,在她的脑中回荡,熟悉得令她浑身僵直。
当年,她和永聿一起看这出戏时,他也曾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