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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玩得正开心,被人打断好兴致真的很恼人呀。”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没搞什么鬼,只是想放纸鸢。
两人眼神在交谈,只是表面上都维持了一派平静甜蜜。
“您还说放完纸鸢要带我去爬树和挖蛐蛐儿的,您说您心疼我从小就被后娘逼着洗衣扫地及一大堆做不完的粗活,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放纸鸢、什么又叫斗蛐蛐儿,我那时才九岁,九岁孩子玩的玩具我这辈子都没碰过,您说今天一整日都要陪我玩个过瘾,无论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碍着,管他是当今圣上或是玉皇老子,谁来烦你,你就轰谁出去,哪知道人家不过去喝口茶水,您就偷跑,人家不依不依啦。”明里是对李祥凤娇嗔,暗里却在嘲弄李成龙。她方才在屋外已经全盘听见李成龙来找李祥凤相商的“要事”还真是“一点也不重要的事”吶。
你不擅长撒娇,很笨拙。他用眼神耻笑她。
她只是笑,暗地里用小脚狠狠在他脚背上揉践。
“祥凤,这个女人是”
“我的爱妾。”李祥凤对她动手动脚,她想挣还挣不开,又不好太明目张胆甩开他,毕竟现在她假扮的,就是他的爱妾。
“你什么时候收了个妾?”
“最近。她就是写出缚绑王爷的作者。”
李成龙指着她跳起来“什么?就是她?!就是你说要将她十只手指全剁下来熬肉粥,然后一碗分给穆丞相,一碗给伏将军,一碗给我,一碗再送去皇陵拜你皇爷爷,以泄大家心头之恨的那个欠人千刀万刚的淫书作者?!”
原来你是打算这般整冶我。花盼春哼哼有声地瞪向李祥凤。
李祥凤耸肩。没错,一开始是这么打算。
缚绑王爷、推倒皇帝、压上宰相、侵犯将军、凌虐太上皇,王爷宰相将军皇帝太上皇全被她开罪光光了。
“你怎么还让她活得好好的?!她的手指肉粥呢?还不剁下来熬吗?!来人呀!”
“父皇,你处置别人的女人倒是相当果敢立断嘛。”刚刚的优柔寡断跑哪儿去了?
李祥凤在笑没错,但是笑中带刺、刺中带狠,让李成龙不寒而栗。
“呃,祥凤,你自己也说过的嘛,她在书里将你写成那样,又在书里把我写成那样,还在书里把宰相和将军都写成那样,最可怜的是你皇爷爷,人都死了竟也教人污蔑!再说,当初最气的人不就是你吗?”李成龙怯怯地想唤回爱子的记忆。之前读完淫书,劈桌摔椅又迁怒地痛扁众人的家伙是谁呀?!
“我处罚过她了,她现在可顺从听话得很。十指剁下来熬粥就不必了,因为我尝过它们的好滋味。”他说着,握住她的柔荑送到嘴前,以齿轻囓,在葱白的指上留下齿印。
花盼春眉头马上皱起来,一方面是不想让他太入戏,一方面是被咬得真的有些疼。
“可是我们都没有泄到愤呀!这丫头在书里是怎么恶整我的?我竟然变成满宫廷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全都是我染指对象的大淫帝?!”
“那章回叫淫乱后宫,不淫不乱当然不行。”
“你还有胆说?!”手指抖抖抖地直指她鼻心。
“王爷,好可怕皇上要砍我的脑袋,您要替我作主。”她蹭赠进他怀里,抖得宛如飘落在秋风之中的萧瑟枯叶。
好破的演技。
一拳暗暗挥出,击在他的肚子上。
咳、咳、咳。
“王爷王爷”她假哭。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李祥凤面不改色地闷咳。
“王爷,我就知道您疼我。那,我们可以去放纸鸢了吗?”天真无邪眨眨眼。
“父皇,我答允她在先,也的的确确说过无论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能碍着,管他是当今圣上或是玉皇老子,谁来烦,我就轰谁出去。不过我们父子情深,我当然不会这样对待你,你不用吓得直发抖你有其它选择的,看是要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让韶光助你一把。”
“我自己走!”李成龙又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要挑哪一项。
“恕儿臣不送。”真感谢父皇的善解人意及识相。
李成龙来匆匆去匆匆,期待下次再相逢。
见李成龙走掉,花盼春要跳下他的腿,他却双臂一收将她环住。
“你不会真的是来找我放纸鸢而已吧,嗯?”他以鼻尖赠赠她的发鬓。
“你猜错了,我就只是来找你放纸鸢而已。”目的很单纯。
“真的?”
“真的。”她缩缩肩,想痹篇他的气息,那股热气吹得她心猿意马。
“放纸鸢的话,我瞧你一个人也玩得很快乐,有我没我也不影响你的好心情才对。”
“没错,你说得对。”
“可是你没有,你跑来了,打断我父皇的要事,满嘴谎言、别脚硬演了一出你不擅长的戏码,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将她的脸扳向他,迎战她那双灵活晶亮的眼。
“只是找你放纸鸢。”她与他互视,他的眸灼热,她也不是懦弱的女孩,定定望着。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因为破绽百出。他不是迟钝的鲁男人,她出现在这里,将她自己装成一个撒娇贪宠的天真小妾,冷嘲热讽地攻击他父皇,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反常,都不像“花盼春”他心里有底,却想亲耳听她吐实。“找你的婢女放也一样。”
她沉默了好久,久到像是想用无言来蒙混过关,不过她没这么做,即使她非常的想
“不,纸鸢一定要找你放。”
花盼春缓缓开口,在她的右手直觉要捂住自己的红唇前,声音抢先一步脱离檀口,快得让她无法遮住。
“因为,没玩过纸鸢的人是你;因为,放纸鸢时会开心快乐的人是你;因为,我想替九岁的你补偿些什么;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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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吧!
她到底是脑子烧坏还是神智不清不然就是被下咒控制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呀?!
哪里有挖好的坑洞?直接将她抬去葬好了,土随便盖一盖,不用墓碑也无妨
然而现在没有坑给她藏,她只能将自己埋在软枕里,她咬唇时误触唇上的伤口,疼得她赶紧松口,改咬软枕的绸缎。
唇上的伤,正是她说出不该说的话时“因为”两个字后头的句子没办法再说完,李祥凤已经狠狠覆盖上来时咬破的。他激动的、热切的、渴望的吻咬着她,也不管她痛不痛,承不承受得住,能不能呼吸喘气。
最后她与他还有继续去放纸鸢吗?
没有,纸鸢跟着两人的衣物一块踢下桌去了,完全被无视。
放纸鸢是小孩子的游戏,他似乎更有兴致玩大人的游戏。她忽略了他已经脱离小孩子不知道多少年,心智和身体都不是单纯的好孩子,不,她不认为他有当过好孩子
“盼春吶盼春,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只要再三个月,你就可以回家去了,千万不要误入歧途。”她咬着枕,喃喃道,闭起眼,想的净是李祥凤的缺点。
他暴戾,只有容貌好。
他阴狠,只有体格好。
他无情,只有技巧好。
他森冷,只有唇温暖一些。
他善变,只有手指温柔一点。
他毒辣,只有笑容可爱一瞇瞇。
好吧,她真的觉得他外表无可挑剔长得真俊俏,就算是走在街市上遇见他,她也定会忍不住回头多瞧他两三眼,顺便将他虚构成书里的角儿,让他深情款款地和她安排的女角儿在床上厮混调情,绝不浪费他的体魄
她以貌取人,美好的人事物,任凭谁都会想多看一眼,她只是觉得他值得欣赏外表,也只打算欣赏他的外表,除此之外,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等等,她干什么说服自己呀?会做这种蠢事,不正是欲盖弥彰吗?!”
她写故事、想故事、也说故事,故事里的主角儿一句话或一个行为代表着什么样的深意,她懂的,她都快写烂了。而她现在的行径,就是她每回替自己书里角色安排的剧情,叫做“心动”
“心动他的肉体吗?”肉体的确是无可挑剔啦。但她觉得心艳应读要有更多更多的理由,像是他要百般体贴、像是他要对她死心塌地、像是他要为她撤掉所有莺莺燕燕、像是他得为她报报仇杀杀敌处置处置欺负过她的恶配角,绝对不能只因为他长得好,就无视他所有的不好,像个自翮为观世音救苦救难的笨蛋,想要救赎他。
她花盼春不是那种货色。
“我想我是对他迷人的肉体心动没错,所以才会想到那张脸就无法自拔。拥有过那么俊的男人,以后要是看不上别人可如何是好”胃口被养刁,其余皆下品。
“小姐,你还没打算起来梳洗吗?”小彩在门外轻敲。
花盼春缓缓从床上爬起,捉过衣衫套上裸躯。
“我起来了,进来吧。”
门扉被小彩的翘臀撞开,她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进来。
“昨天玩纸鸢玩得太累了,所以你今天睡得特别晚呢。”小彩在水盆里搓洗软巾,拧吧,递给她。
是玩得很累,不过不是玩纸鸢算了,对小姑娘甭说太多,省得她还得费更多唇舌解释大人之间玩些什么游戏。
“对了,我托你买的东西都买齐了吗?”花盼春边抹脸边问小彩。
“还差一样,我今天再上街找找。不过小姐,你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小彩好生困惑。
“自然有我的用途。我等会儿再拟张单子,还有些东西要麻烦你。”咕噜咕噜漱口。
“买这么多,屋子放得下吗?”
花盼春也考虑到这个问题。不过
“放不下再堆到大厅去好了。”她耸耸纤肩。
“那很丢脸吶,王、王爷会生气吧?”
“生气的话再说啰。”她做事不太爱理睬后果,都是先做了再说。
小彩准备替花盼春梳头,但花盼春要自己来,她不喜欢让人伺候。她虽然懒,但懒得有原则,小彩已经逐步接纳自己服侍到一个怪主子加上她去求管事调离她不成,只好认命,所以也不争着要做,将玉梳交到花盼春手上。
“小彩,你觉不觉得李祥凤长得很好看?”
被突然一闯,小彩愣了一会儿,偏着脑袋想,答了“我觉得王爷很凶,还有,小姐,你不可以直呼王爷的姓名,大不敬”
花盼春完全不理会后头的教诲,只听到重点的前一句。“我也知道他很凶。但他那张脸真好看,你同意吧?”
“你不可以跟王爷说嗯”先左右瞄瞄有没有旁人,确定没有第三者出没,小彩才凑到花盼春耳边“小彩觉得韶光比王爷好看。”提到韶光,她颊上的两圈梨涡变得明显深邃。
“韶光?”花盼春马上将两张脸孔凑在一起比较。韶光年纪轻些,模样不会惹人讨厌,也比李祥凤慈眉善目。但要是提好看,他还差李祥凤好一截。
“是因为韶光待人较和善,所以你觉得他好看吗?”
“我也不知道。小彩就是觉得韶光好看,会想多瞧他几眼。至于王爷小彩看到他就浑身哆嗦。王爷的眼神好利,像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人,容貌有点狰狞。”小彩说坏话时嗫嗫嚅嚅的。
“狰狞是吗?”她还以为大家都会认同她的想法,没料到小彩给的评语竟是如此一针见血,若是让李祥凤听见,小彩的小脑袋肯定难保。
“小姐怎么突然问小彩王爷生得好不好看这种怪问题?”小彩在替花盼春挑发钗。
“府里的丫环也都觉得韶光好看吗?”花盼春不回答,又问。
“小兰小菊小梅和我一样觉得韶光好看,不过小霜小雪小雨倒是认为管事的大儿子好看。可是小花小叶小草却说守门的阿林哥好看说王爷好看的,只有小姐你一个。”
小彩口中的那几个男人她都见过,管事的大儿子除了过人的身长外,五官完全没有特色,守门的阿林噗,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李祥凤比输守门阿林,心里应该很呕吧。
花盼春映在铜镜里的容颜原先在笑的,但蓦然僵住,她瞠着眸,快速跳回小彩说李祥凤狰狞的那句话,重头检查一遍!
王爷的眼神好利,像随时随地都在算计人,容貌有点狰狞。
狰狞是吗?
小姐怎么突然问小彩王爷生得好不好看这种怪问题?
爱里的丫环也都觉得韶光好看吗?
兰小菊小梅和我一样觉得韶光好看,不过小霜小雪小雨倒是认为管事的大儿子好看。可是小花小叶小草却说守门的阿林哥好看说王爷好看的,只有小姐你一个。
然后,她在脑子里将韶光、管事的大儿子及守门的阿林都捉出来并排论高下,结果她做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王爹好看的,只有小姐你一个。
情人眼里出西施。
说王爹好看的,只有小姐你一个。
情人眼里出西施
“小姐,你怎么在打冷颤?你觉得冷是不是?!小彩去拿衣裳给你添上!”
花盼春的确觉得冷。
在她察觉到一个令她寒毛直竖的真相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