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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是某集团的负责人要杀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他在外面的情妇,因为他决定出来竞选议员,怕那情妇的事爆发出来,影响他的政治生涯于是,他设计了一个宴会,他告诉那个女人,他将在那宴会上正式宣布娶她为妻。她深信不疑,盛装而去。当我把枪指着她的太阳穴,扣紧扳机时,她像是若有所悟,仓皇而无助地流下泪来;我心里一拧,猛然转身,把五颗子弹都给了那个负心汉。
“那个集团当然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们当然不会去告发我,寻法律途径对他们来说并不会比较有利。他们只有对你父亲施加压力,他们要一手拉拔我长大,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杀掉我。”说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咬咬下唇,到底,这是一段锥心刺骨的往事。
听到这里,我低下头问:“那个‘亲人’”虽然我的心里已有几分答案。
“你的爸爸。”他不打算隐瞒。
我的心震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它”太出乎意料之外;相反地,是因为“它”太不出乎意料之外。
我不喜欢,我也不想接受,我只好默不作声。
他一眼就明了我的心思,或者该说是可以设身处地去感受我的心思。
“他是不得已的,我没有怪过他,也没有恨过他。原本,我们这样的人就是如此,生死不由已。”他平静地说。
“如果现在你又出现,我老爸还会杀你吗?”我悲伤地问。
他没有回答我,如此地默认,让我觉得连吸到肺里的空气,都是那么冰凉。
“我去求爸爸!”我急切地抓着他的肩对他承诺“我老爸那么疼我,那么爱我”
他顿了一下,给我一句不确切的答话。“再说吧!”
我不解其意,一径的追问“为什么呢?你不愿意吗?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老爸?”
“我没有不相信谁,”他说:“如果我们要重新活过、重新开始,我们就该一步一步慢慢来,不要那么急切,好吗?”
重新活过?重新开始吗?我不禁心头一凛。
这一刻,我的脑海突然浮现咏芳的脸孔。那份可以为爱燃烧的炽热情感,却教我的心,霎时转为冰凉。
我甚至没有勇气去询问事实关于他们之间的。
这才知道,情路是狭窄的,只容得下两个人,两份感情,多一个都太拥挤。
咏芳不愿意活得太拥挤,我又何尝不是。
**********
我只好沉沉地问:“我们真能重新开始吗?”
我以为,他会像所有爱情剧里的男主角一样,即使背着事实、背着心思所想,也能装出一派坚定,给我一个石烂海枯的誓言;或者,他会直说我傻,说咏芳和他不是,他们之间的一切绝不及我们的“曾经”;或者,他该告诉我,他和她之间有千千万万的不得已
哪一个选择都可以,却不要这样,对我做出心虚的沉默,让我觉得锥心般疼痛。
我心痛地接着问他:“我是第三者吗?我介入了你和咏芳之间吗?”
“不是的。”这一次,他回答得很急切、很坚定。
我却苦笑着反问自己,怎么会不是呢?一次重逢,我已经把一个深情女子的妒火燃起了,我让那个女子从此陷入了百折千回的折磨之中,我,唉
他看出了我眼里的不相信,便再一次坚定地告诉我:“你不是那样的,她也知道你不是的,因为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第二个人,我的感情里何来的第三者?”
“那戴咏芳呢?你欺骗她吗?骗到她甚至心甘情愿为你而死吗?”我不可否认,我是有点震怒了。
一刹那之间,他变得无言以对。
而他的“无言以对”一下子直教我的心如针在刺。他和戴咏芳在一起,这是无法用任何解释去粉饰的事实,我差一点就忘了。
喔,徐世辉,求你不要,不要让我彻底把你否定掉,不要让我以为你用情不专,游戏人间。
尴尬的空气悠游在我们两人之间,近距离的相对却教彼此的脸孔更为模糊。
我有着太深重的无奈,难道人可以为了爱自己所爱,而不惜以别人的血泪为祭品吗?
我办不到。
那么,是不是从前早被上帝宣告死刑的缘份,就不该忍着到今天还不肯放手呢?
当我们就这么任时间耗过的时候,却没去注意到,身边渐渐围上来的人。也不知道,今日一旦错过之后,很多很多东西,便不复可寻了。
当强烈的灯光打到我们身上的时候,我们才同时震惊地猛抬起头,半遮着眼看往灯光打来的方向。
十多把手枪正对着徐世辉的脑袋
******
“老爸”我一惊,马上慌忙地站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不要这样!”
但是,强烈的灯光那边,却没有给我任何回应。冷不防地,徐世辉却把我一手拉跌到他的身边。
“那不是你老爸,”他咬紧牙根对我说:“是那集团的人。”
“什么?”我下意识地惊呼,心跳开始加速。
“世辉”我抬头想再询问些什么,想再求证些什么,却只见他寒着脸,不惧地眼看着前方。
“别怕,”他紧紧地把我抱在他的身旁,临到生死交关,仍在眷顾着我那一丝微不足道的恐惧。“他们要的是我。”
他却不明白,我的担忧,我的恐惧,全不是为了我自己,而为他。
他怎么不能明白呢?我并不如他想像中脆弱的。
“聪明!不愧是神枪手,”一个中年男子手中转着一把手枪,从灯光里走出来,走向我们。“只可惜,好一个神圣的正义感,把你的专业践踏得给猪吃都不要!”
他迅速地把枪口抵到徐世辉的额上,冷冷地看着他,怒道:“你不配当一个杀手,你明白吗?”
徐世辉听了,面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像是在说,有时候,这世界是充满尴尬和嘲讽的。
“你笑什么?”中年男子一怒,把枪抵得更紧。
“笑我身为一个‘失败的杀手’,在杀手的生涯中,总算是还干对了一件事,杀了一个人,对于我的‘失败’,我觉得没什么好遗憾了。”他猖狂以答。
答得我在一旁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几番阻止的动作却全教他拦下来。
不要激怒他呀!求你,我在心里不犊旎断地喊。
“你”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很快地,他又把他的冷笑露出来了。“呵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以为你救了白秀凤吗?为什么在江湖上闯荡了这么久,你还有本事这么天真外他自认为占了上风地说:“如果你知道她后来的下场,你会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干脆痛快的给她一枪算了。”
徐世辉一听,像有些被震住了,仿佛这事是他当初始料未及的。
但他仍毫不示弱。“至少,她也赚到另一条狗命陪葬了,不是吗?”
“你才是狗!”那中年男子再也忍无可忍地对他咆哮起来。“你不怕我手中的扳机一扣,你”“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对我那么慈悲,不是吗?魏先生。”徐世辉回答他。
“那倒是”他笑了,嘴边漾着一股邪恶。
“我喜欢先对漂亮的小妞下手,”他说着,斜着眼光瞟向我,那样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只是
我也真为他等一下的命运不寒而凛,因为
徐世辉和我很有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已能透视我们彼此心中所思而微微一笑。
我们心中所想的不过是同一个名字。
那个威震八方,通吃黑白两道,纵横江湖龙头地位数十载的名字
********
范建成!
我真遗憾于那魏先生的“见少识寡”更“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丧命。
因为远远地,我已见到另一个灯光,红色的,在天空闪呀闪呀的。
他们正慢慢地向我们靠近。
我拉长耳朵,故意挨近点问他:“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叔叔,能不能麻烦你再说一次?”
他并不以此为许,反而把他那恶心的嘴凑到我的耳边,嘻嘻哈哈地对我说:“我说,我喜欢对漂亮的小姐下手。”
“喔!”我故作恍然大悟,然后很大声,一脸天真烂漫地覆诵一次:“你说,你想对我下手吗?”
我希望老爸要克制点,听了这话千万别气出高血压。
“小妞,你不怕吗?你跟这个小子一样不知死活吗?”他开始有些怀疑。
“我当然害怕,”我低下头,戳戳我的指甲,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我怕你等一下会有事。”
不知他是从哪里找来这十几个神枪手的?我很想问他。因为,当我再定神看他们的时候,觉得每个人都是似曾相识,却说不上来在哪儿见过。
“我会有事?”他哑然失笑“你没说错吧!小妞?”
当我再次悄悄把眼光斜到那十几个人身上,居然发现还有人对我扮了个鬼脸,我差点没激动得笑出来。
从来没有一刻,我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老爸经营的“事业”心存这么多崇敬和感激。
不过,当他很老不实、很色地把手探过来摸我的脸颊时,我还是下意识靠紧徐世辉,心里毛毛的。
顶恶心的!我生气了,嘟着嘴,在脸颊上用手来回搓了又搓。
徐世辉竖起眉来瞪着他。我这才发现,他实在有几分杀手的冷酷。
“你好恶心!你摸我的脸?!”我破口大叫:“我不管了。老爸!有人欺负我!”
话刚一出,我几乎可以见到,这人肩上的“三把火”已经熄掉两把了。
他真的是前途堪虑,唉!
“你叫爹叫娘也没有用,”他听了,又笑了,露出一嘴又是金又是银又是黄的烂牙,看了直教人反胃。“你逃不掉了。”
“你说我老爸没用?!”我高呼着,当场马上“罪加一条”
那后面十几位持枪的叔叔已经受不了要笑出声音来了,大概心里又在嘀咕:这小女子又在整人了,真拿她没办法。
他大概从我嚣张的语气里听出有什么不对了,便警觉地问我:“你父亲是谁?”
我耸耸肩,不告诉他。难得玩得这么愉快,我还想多玩一下呢!
徐世辉也拿我没辙,只摸摸我的头,笑说:“你还是没变,性子一点都没变。”
“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我眼睛看着地上,对他说。
“什么事?”他问。
“不管今后我们能不能有共同的未来,你都要好好活下去,我也好好活下去,好不好?”
“心宇”他低吟着。
“可恶!”那人眼看着他的威胁居然对我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忍无可忍的下令。“把这两个人一起带走!”
终于,魏先生对自己的愚弄总算结束了。
十几个人一接收到命令,枪杆子马上往他身上指。
“你你们在做什么?”他又急又怕。“你们有没有搞错?”
我和徐世辉完全不搭理他眼中几千几百个问号,退自站起来,准备到一边看戏去。
我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对他说:“叔叔,您保重了!”
而他仍不知其所以然地在挣扎,不断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魏先生,”老爸总算肯把他充满磁性的嗓音show出来了“我已经向魏董事长知会过了,如果我这对耳朵还没退化的话,我听到的应该是‘不追究’了这三个字,不知你受谁之托来找我‘借刀杀人’呢?”
霎时,他的脸色刷白。“范先生我我我确实是受受”
“住口!”老爸的震怒实在吓人“我生平最恨别人欺骗我了”更吓人的是,说到“欺骗”这两个字,他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我赶紧申辩;“我可没有欺骗你,老爸!我一出门,刚好遇到他他说要陪我去买,因为很晚了”
“因为我被这个读法律系的女儿骗到快智障了!”他又好气又好笑,有意无意地讽刺道。不过,这话还真令人窝心。“可是别人不行!”他说。
真是乱有原则的好老爸,我“巴结”地心想。
“她她她”可怜的魏先生,直指着我,却“她”了半天也说不上来任何一句话。
“漂亮的小妞?”老爸横眉坚眼,粗里粗气地问。
“不不不是是”他吓坏了。
“你摸了她的脸?”这话问得更凶悍了。
“没没有,只是单单纯对晚辈的照顾而已”回答的声音愈来愈微弱。
“她老爸没用是吧?”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喷”出来的。
“我发誓,没有!”他哀嚎“我被设计了!”
“你说我女儿设计你?你胆敢说我最单纯、最乖巧的女儿打你的算盘?”
老爸,你真是令我感激涕零。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这种想法”
“爸,”我插了一句话“你要克制一点啊!以暴制暴的时代过去了。”我只想老爸吓吓他,却不希望那魏先生因此而有什么三长两短。
“你这丫头!”老爸却没好气地回了我一句“别以为你自己没事了,真是!”“老爸!”我知道他牛脾气一来,恐怕会闹出人命,只好对他动之以情“你答应过我,你会为了我尽量不做不法的事,你忘了吗?你难道忘了你说过我们范家要慢慢地从不法转到合法,甚至去执法吗?”
“你自己说以暴制暴是下下之策,是不聪明人才做的,聪明的人就是要做到‘损人利已’的程度,不是吗?老爸,你今天如果把他怎么样了,还要费多大的心思去摆平哪!这多划不来,对不对?”我发现自己愈来愈懂得“对付”我亲爱的老爸了。
老爸很专注地看着我说话,大概说动了,火气也稍稍降下来,大眼一转,又转向那魏先生。
“把他送到魏董事长面前,告诉他今天发生的事,顺便提一下我范建成很火大,看魏老要拿他怎么办才好。”老爸下令道。
下令!嗯,好一个威风的词。
我听到了这个决定,感到莫名地快乐起来,二话不说就奔向老爸,给他一个最热烈的拥抱。
“老爸,你是最最最伟大的!我爱死你了!”一来也是听见那魏董不追究徐世辉的事了,我竟乐得口不择言、直接大方地把我的感受说出来。
“又灌老爸迷汤了,呵呵”他大刺刺地笑了起来,开心得不得了。“不过介不介意把你最爱的老爸让给别人抱一下呢?”老爸说。
我一时不太了解他的意思,松开手,嘟着嘴问:“是谁?是谁要跟我抢老爸?”
“傻丫头,这世界上有谁能够抢得过你?”老爸又哈哈大笑地说着。
然后,他瞥见徐世辉,之前的大笑,转而为含蓄的微笑,露出一个慈父的和蔼面容。
如果我没有看错,我竟发现老爸眼中有泪光,他和徐世辉的眼光一交接,仿佛天地间也要为之崩裂了。
只不过,男人自有他们沉着的情感处理方式。
徐世辉走上前来,站在老爸面前。“爸!”他喊,双手便交错在老爸的背上了。
饼去,有那么多美好的记忆教人无法忘记,又有那么多不堪的记忆教人不敢记起。
千方万语,再也抵不过此时此刻的一声叹息了。
“世辉唉!”老爸喊了他的名字。
我看着,感动得直想掉泪。
就在这一刻,我几乎忘了“戴咏芳”这个名字,我几乎也预见了那王子公主幸福的未来。
但谁知道,未来是不可说、不可测、不可见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