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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此时依偎在他怀里的这一份浓烈的感觉,我还是决定彻底地接受他,不论是心灵还是身体。
我的信念开始坚定了:不论如何,他都是我的丈夫,是我今生的最爱,和未来的依靠,不论他的感情是否不能完全倾洒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但我依然要做好一个妻子的责任和义务,相濡以沫,休戚与共,不论多少风雨,也绝不松手。
嫉妒的火光早已熄灭,柔情蜜意却涌上心头,我依偎在多尔衮的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份珍贵的感情。
抵达盛京的第二天,终于有通报过来,说是有一位行医多年,声望斐然的名医请求入府为我诊疗,他说他应该有办法解我身上的这种奇怪而特殊的毒,于是大喜过望的多尔衮立即传令让这位名医入见。
很快,一位年近半百的中年医士由王府的管家带了进来,他还随身带了一个年轻的药童,斜挎着一只竹编的药箱,看这药箱上的磨损痕迹,就可以知道它随着这位名医行医济世,治病救人多年了。
这个面容慈和,下巴飘逸着几绺胡须的名医,眼睛里格外的明亮,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光芒,让人感觉到似乎任何疑难杂症,都逃脱不了他锐利的眼睛的洞悉,这人应该不是一个浪得虚名之辈。
“小人拜见王爷,福晋。”他跪地行礼,多尔衮坐在我床榻前的一张凳子上,伸手示意他起来。
“谢王爷!”他站起身来,不过仍然保持着谦恭状。
多尔衮用锐利的眼光扫视着他,然后语速缓慢的问道:“你就是那位有办法治疗福晋所中之毒的名医吗?你叫什么名字?”我略微皱了皱眉头,眼下正是等人救命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摆王爷的臭架子吧,问话这么不客气。
“回王爷的话,小人蔽姓为陈,名良清,居住辽西多年,世代行医。”他恭声答话。
多尔衮用目光询问着侍立一旁的管家,那管家赶忙汇报:“这位陈医士住在盛京城北,已经行医诊病十多年,不知道救活了多少几乎没救的病人,被百姓们交口称赞,说是‘妙手回春’,‘华佗再世’,平日里他家的门槛都快要被慕名而来,寻方看病的人们踩破了了呢。”
多尔衮注视着这位陈姓名医,问道:“既然你名声在外已经多年,可是为何不被应召入宫里的太医院任事呢?莫非是”
“回王爷,小人并非不愿入太医院任事,为皇上效劳,只可惜老母在堂,需要侍奉,不得分身,所以未能奉召,实在惭愧。”
“你还真是个孝子啊,”多尔衮满意地点点头“可是你既然淡泊名利,今日却为何主动请求为福晋诊病呢?你不怕到时候你一旦医好了福晋,名声达于众多亲贵王公之间,皇上也会下令召你入宫为太医,到时候岂不是有违你的孝道?”
陈姓医士回答道:“为医者当悬壶济世,岂能由亲贵平民之分,如果自己有能力的话,情愿全天下的病患之人都能得到医治而痊愈,而且小人听说了福晋所中之毒的症状,自思尚有一方可解,所以特地前来献上,以解王爷之忧急。”
这时我看见旁边的管家用满语对多尔衮说了些什么,多尔衮的脸上轻松起来,含着平和的笑意,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劳烦陈神医了。”
转眼间多尔衮的神色和态度变化得这样快,也令我有点奇怪,不过碍于众人在场,所以没有开口询问,这位陈姓医士仔细地帮我号了脉,然后查看了我的眼睑和舌苔,一番细致谨慎的望闻问切之后,他的脸上有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怎么,有办法了吗?”多尔衮背着手站在他旁边问道,他已经看出了陈医士轻松的神色,明白有希望了。
“回王爷,福晋所中之毒小人已经了然于胸了,并且已经有了解除此毒的办法了,只消一贴重药,再加几副调理之用的方子,想必福晋就痊愈无碍了。”
“你这么肯定?”多尔衮也有点怀疑我如此严重的情况怎么可能像这位医士这般轻描淡写间就解决了呢?
“回王爷,小人可以保证治好福晋此症,绝无闪失,因为小人在幼年时也曾见家父接过一个同样中此毒的病患,并且用一个特殊的药方顺利地解除了那病患体内的毒液,后来这个病患恢复如常,身体健壮,没有任何遗留病症,所以小人在家父故去之后整理药方时,特地将此方保存珍藏了起来,以备万一,今日正好用上。”
“好,既然这样的话,你这就开出药方来,即刻熬煮成汤,让福晋尽快服下,看看效果如何,若是果真有效的话,本王定然重重赏赐神医,决不食言!”
“是,王爷,小人这就去办。”
陈姓医士退下开方熬药去了,多尔衮重新坐回床边,拉起我的手抚摸着,欣慰地说道:“这下终于有救了,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呢。”
“但愿能真的有效,”我疑惑地问道:“不知道方才王爷为何听到管家的禀报后立刻改换了神色,对他信任起来了呢?”
“是这样的,尽管病急,但也不能乱投医啊,何况你又是我如此看重的人,自然要保证你的安全啊,万一这人是个江湖骗子,或者或者是被某人收买了过来想加害于你的话,岂不是后悔莫及?”他握着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关切。
“可是,也许你想得太多了,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谁想要害我呢?没有这个必要吧,再说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些钱财而冒着性命危险来加害一个与他毫不相识的女人呢?”
“我不是胡乱担心,防人之心不可无,因为既然他名声在外多年,却没有入宫做太医,这一点让人匪夷所思,所以我才会疑惑,再说怎么没有人想加害你呢?那么你那天被人从假山上推下来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揪出那个凶手,可这个府中有人对你心怀叵测是可以确定的,所以不得不防,”多尔衮顿了一下,然后解释着她又为何放心让那个医士帮我诊治:
“因为方才阿克苏[那个管家]向我禀报,这个陈医士的高堂老母已经在半个月前故去了,所以我明白了,这样一来他的后顾之忧没有了,谁能视钱财和名望如粪土呢?之前他因为恪守孝道而没有奉召入太医院,而眼下他定然是想借给你诊疗成功之后,必然名声鹊起,所以作为他的进身之阶罢了,所以他断然不会为了一些小利而被别人收买来行凶险之事,那样对他没有什么好处的,而且,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家,又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儿子打算呢?要知道这太医之职是可以世代接任的。”
我不禁深深叹服多尔衮的思维缜密和冷静精明,连这样的细节都一一思虑到,实在当得起他称号中的这个“睿”字,普通的小事尚且如此,日后他又怎么可能不成为叱咤风云的一代雄杰呢?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功夫,一小碗汤药被依雪端了上来,那个陈医士也重新入内,跪伏于地:“药已煎好,请福晋尽快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