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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顿住了,仿佛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呢?”我正听得神往,所以迫不及待地期望他继续说下去。
“我就要做阿玛了,应该赶快给我们的儿子想出个名字来才是,这名字一定要最好听最神气,一般的名字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儿子呢?”他冥思苦想着。
“呵呵,瞧你急成这个样子,怀胎十月,现在才刚刚开始,你怎么着也要明年春天才能做阿玛呢,名字也可以慢慢想啊。”我好笑道,遇到如此的人生一大喜事,英雄如多尔衮,也照样激动急迫这般。
“不行,”他斩钉截铁道:“这名字一定要确定下来,我可等不及了,恨不得现在就跟我们的儿子见面啊!”说着转身拥我入怀,伸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小腹,叹道:“唉,可是我们的儿子现在才这么小,要多久才能长大啊,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沉不住气过”
我突然脑子里一亮,有了!“你也暂时不要冥思苦想了,我这里已经想出一个名字来,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
“什么名字?”多尔衮眼光灼灼地问道,不过他立刻也好像恍然大悟了“对了,你这么一提,我也突然想出了一个名字来,不知道有没有你的好。”
“我看还是我们背过身去,各自用树枝在泥上写出心目中的那个名字,然后再比对一下,说不定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呢!”我微笑道:“你不要不相信,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说不定我们真的就想到一处去了呢。”
于是两人言出即行,分头蹲下身来,用树枝在河岸的淤泥上写下了两个大字“写完了没有?”多尔衮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了,可以过来看了。”我扔下了树枝。
多尔衮过来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指着他那边所写的两个字,我探头一看,果然不谋而合,我也会心地大笑“还真让我猜对了。”
“我说熙贞啊,你怎么就这样了解我的心意呢?居然连这个都猜中了,我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说说看,你是怎么想到的?”
“其实也不难,因为之前你曾经说过希望我们的儿子要像雄鹰一样矫健和机敏,而关外的雄鹰就是翱翔于白山黑水间的海东青,它是你们满洲精神的象征,所以用它来给我们的儿子命名,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说到这里时,我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两边相同的大字:东青。然后相视而笑。
“对了,别光顾高兴去了,万一我们生的是女儿呢?你会不会很失望啊。”
“这”多尔衮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迟疑了片刻,然后坦率地说道:“失望肯定会有一点的,不过也不会太大的,毕竟你能生第一胎,就证明我还有能力让你生第二胎的,总归还是会有儿子的,所以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至于这一次如果真的是女儿,我也会像疼爱你一样地疼爱她,也许她将来能出落得像你一样美艳动人呢!”
“你的嘴巴还真甜,哄得我很开心。”我甜蜜地倾听着他的话,凝视着他的眼睛,动情地说道:“你知道吗?我最喜欢听你说话的声音,最喜欢看你说话时的样子”
“呵呵,我嘛,就是最喜欢你的不知天高地厚,最喜欢你的冰雪聪明,我的每个心思,你仿佛都能了如指掌,不过”他说到这里时,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女儿的名字,这你就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了吧?”
“我哪有那么神啊,你说出来吧。”
多尔衮伸出手来,指着河岸边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水草,它正在微风中摇曳着柔软轻盈的身姿“这种草很漂亮吧?温柔得像青涩美丽的姑娘一样,我们满语中管它叫做‘东莪’,所以我们的女儿叫这个名字正好。”
晕,我怎么一时没想到历史上他的那个唯一的女儿就叫做“东莪”呢?我本应该猜出多尔衮会说出这两个字的,只不过一时间不敢相信历史居然如此真切地发生着,想起之前给未来的儿子所取的那个名字,我不禁轻声念道:
“东青,东莪倒也是非常配合,很好,很好”我们谈笑风声了许久,这才想起太阳已经落山,我们该如何赶回去呢?多尔衮环顾四周,忽然大叫一声不好:“糟了,刚才光顾高兴去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现在已经在明军控制的范围中了。”
“不会吧?这里什么城郭标记也没有,荒山野岭的,你怎么就能确定呢?”我也有点紧张。
“你忘了,我是从下游往这边走来的,我被水冲到岸边时,已经远远地发现了有一条官道,还有一座城池的影廓,我以前曾经带队到那附近察看过地形,因此一眼就认了出来,那里就是明军的边陲重镇,坚守多年与我军对抗的锦州城!”
“啊?!你确定没有错吗?”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危险居然离我们如此之近,而我居然懵然不觉。
“绝对没错,当年我曾经参与过大凌河一役,俘获了那里的守将祖大寿,没想到他假意投降把我们统统骗了,说是回去赚取锦州城过来,向皇上献一份厚礼,结果这家伙居然一去不复返,一进了锦州城立刻重新反戈,不但继续与大清为敌,还被崇祯皇帝封作了锦州总兵,所以现在那座高沟深垒的城池正是他在那里率重兵驻防。”多尔衮十分肯定地说道“所以说我们要赶快远离这边,万一被他们在城外边界四处巡逻的军士所获,岂不是麻烦大了?”
我看了看手无寸铁的多尔衮,虽然我不知道他的身手和武艺如何高超,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赤手空拳的,还有我这么一个累赘,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是尽快走为上策吧,不然堂堂的大清睿亲王连带着自己的小老婆一道做了明军的俘虏,还是自己送上门的,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于是我们两人赶忙顺着河流的上游往回走,只期望着能尽快脱离明军的控制范围之内,哪怕就是来不及赶回盛京,暂时脱离虎口也好;就算不能遇上前来寻找我们的大队人马,在野外露宿也罢,可千万别做俘虏。
这时前方远远的山脚下,隐约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还有竹子扎成的篱笆,能看到门前晾晒着的各类衣物,我的念头突然一动:如果不走运真的遇上明军的话,我和多尔衮的这副装束可实在太扎眼了,不暴露身份才怪,所以一定要先乔装打扮才稳妥些。
多尔衮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悄然地溜到那座茅草屋附近,里面的大门敞开着,不见丝毫动静,莫非是这家的人出去打柴或者采药去了?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一村就没有这一店了,荒山野岭中能有这样一户人家,偏巧还有晾晒的衣服可供我们偷窃用以乔装打扮,真是天赐良机啊!
于是我们用最迅捷的速度当了一回偷衣贼,这是我们平生第一次做梁上君子,不过形势所逼,纯粹是无奈之举,我和多尔衮得手后迅即撤离作案现场,直到那座简陋的屋舍被我们远远地甩在身后,这才觅见一处非常茂密和隐蔽的树丛间,用以作为更衣乔装之处。
在一番更衣解带,乔装打扮的过程中,我忽然发现多尔衮的脚踝间隐约有血迹渗出,透过洁白的布袜,染成了一片触目的鲜红,我顿时一个惊心:“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