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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医院的走廊,沐晚夕蜷曲在墙角,颤抖的指尖沾满殷慕玦的血液,冰冷的可怕。眼泪一次的席卷而来却怎么也洗不干净那些鲜红的颜色。
尉迟恒低头看着只是茫然的沐晚夕,满脸的泪痕,身上的血迹已斑驳,对于外界的话,她似乎听不到,感觉不到,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殷慕玦把刀子狠狠刺进胸膛的那一瞬间
刀子刺进的不仅仅是他的胸膛,也是她的心脏。
“沐晚夕!”尉迟恒耐心用尽,气急败坏的吼起来,殷少到底怎么回事,她就不能说句话吗?这样沉默算什么?
“不要这样和小沐沐说话!”商千飒匆匆的赶来,狭长的眸子犀利的瞪着他,薄唇轻抿冷冷的语气道:“不管你有多紧张殷慕玦,都不准这样对小沐沐说话!”
“——你!”尉迟恒气急的眼神看向商千飒,此刻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商千飒无视他愤怒的眼神,缓慢的蹲下身子,伸出的手想要安抚沐晚夕,哄小孩子的语气“小沐沐,别怕没事的殷慕玦不会有事”
手指还没有触及到沐晚夕,纤瘦的身子颤抖,猛的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会游泳的人溺水无法自救一样,只能抱着自己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如果殷慕玦死了
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身子不由自主的寒颤,不住的摇头。不会的,殷慕玦不会死。
他这样的恶魔连死神都厌恶他,怎么可能会让他!
沐晚夕避开的动作狠狠的刺痛商千飒的心,此刻却只能强忍着,用着苍白无力的话不断的安慰她“小沐沐,别太担心”
尉迟恒还想要问什么,商千飒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的声音道:“她再如何也是殷慕玦想要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她?”
尉迟恒眼底闪过复杂与无可奈何,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沐晚夕,叹气。只能祈祷殷少会没事,否则自己真的没办法原谅沐晚夕。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都凝固了,周遭的空气很稀薄,沐晚夕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眼神愣愣的看着紧闭的手术门,想要进去,却不敢。
尉迟恒离开一小会,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杯热奶茶,一杯给商千飒,一杯给沐晚夕。
商千飒说的对,再如何,沐晚夕是殷少爱的女人,自己没有权利指责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样恨他,恨不得他去死。但我知道殷少心里一定比你更痛苦。因为他一直都在为以前伤害过你的行为而内疚和尽力的弥补。他从不下厨,为了你他卷起衣袖做饭,你胃口不好,他会趁坐车的时间找食谱看,哪一种食材对你的身体好。知道你不喜欢吵闹,一直都不愿意我们去吵你,知道你喜欢钢琴,很努力的去学一支曲子;明知道你不是沐家的孩子,却把自己推在私生子的身份上;注册那天,你失踪了,他以为是飒飒把你藏起来了,气的没有理智差点掐死飒飒。在江面上打捞出疑似你的尸体,在看到手腕上的链子时他晕了过去他真的为了你改变很多,也做了很多。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一个女人如此费尽心思,当年对绾绾他也不曾这样过。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可以让你逼着他这样残忍的伤害自己?”
沐晚夕愣住了,迷惘的眼眸一点点被悲凉吞没。
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这些,只想到了他的欺骗与隐瞒,只记得他给过自己多少伤痛,一次次的逼迫自己做那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眼泪涌动在眼眶里,倔强的不肯落下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
那个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殷慕玦原来也是在体贴细腻的感情对待自己吗?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自己一直都不知道,只知道责怪他的欺骗,恨他的残忍,因为他的伤害就抹去了他曾经对自己一切的好殷慕玦说的没错,自己也很自私,和他一样的自私。
商千飒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你失踪的那段时间,殷慕玦过的并不好。虽然是和秦绾绾订婚了,可他连秦绾绾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他在黎回的家听小嘉说,秦绾绾一次都没去过。也许对殷慕玦来说,黎回是属于你和他的,其他人不能走近。”
“我不知道,他从来没告诉过我”
“他没告诉你的事还多着呢。”尉迟恒凉凉的语气顿了下,似笑非笑“从来没有人能近身伤到他,沐晚夕,你是第一个!”
沐晚夕眼泪摩挲,一语不发。心痛难忍,她不明白为何命运要如此愚弄他们。
爱是伤害,恨是深爱。
医生走出来,尉迟恒立刻走上前,问道:“他的情况如何?”
“伤口很深,还好送来的及时,保住一命。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养。还有——”他停顿下来,眼神落在沐晚夕的身上“他说要见一位叫小阿呆的人。”
沐晚夕在病房里见到殷慕玦。他的胸膛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伤口也被包扎好。手面上扎着输液管,液体一点一滴的输入他的身体里。
白炽灯光下他的脸色更加的惨白
殷慕玦忽然睁开眼睛,黑眸里闪烁着无尽的光辉,深邃无敌,好似能容纳下浩瀚的宇宙。薄唇轻轻的扬起,复杂的笑容邪魅“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有死。”
小阿呆,注定我要纠缠你到死。
沐晚夕坐在床边没有说话,眼眶的泪在倔强,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逼她。
殷慕玦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沙哑的嗓音格外迷人“我没事这么失望吗?失望到哭了”
“对不起!”沐晚夕艰涩的抿唇,喉咙像是火烧一样,疼的说不出话。
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
“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动手杀我!是我说对不起,没死让你的希望落空了。”殷慕玦此刻还笑得出来,心中的痛只有自己能体会。
“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偏激的事了。”沐晚夕定了定心神,尽量平静的声音道:“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要为了爱情生为爱情死的,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不会死,何必如此?”
“我说,我离开你会死,你信吗?”殷慕玦挑眉。
沐晚夕怔了一下,避开他锋芒的眸子,扯了扯唇“殷慕玦,刚才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会伤心多久?”
“想到最后我觉得自己不会伤心多久,因为我还活着,生活还在继续。我要为安臣考虑,要想恩泽,要顾虑很多人和事,剩不了多少心思和时间来惋惜难过你的死亡。你说的对,我很自私。自私的只记住你给我的伤害,否定你也极力的对我好过,可是你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人的记忆很奇怪,越是疼痛的记忆越是难以忘记,越是快乐的记忆却越容易被忽视。如果是在之前,你这样做我一定感动的一塌糊涂,估计还会有你要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的傻念头。可现在的沐晚夕不会了对于现在的沐晚夕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我认识一个朋友,她说过,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还能指望谁来爱惜你。我想男人也是一样的吧。”
殷慕玦静默的听着她的话,眼神很是复杂。
“你看沐晚夕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傻傻的天真的沐晚夕了,心很硬,脾气很不好,你在纠缠执着什么呢?你死了会让我心存内疚,可这份内疚不会阻碍到我嫁给安臣过新的生活,这份内疚也不会让我想不开去自杀。你的自残又有什么意义?这么多年,你就好像是我的一个噩梦,我一直很想从这个噩梦里走出来,你却一直拽着我不肯让我走出来。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肯拉我走出这个噩梦,你认为我还会傻的回头吗?”
“没有爱情的婚姻,你能忍受?”殷慕玦沙哑的声音艰涩而出。
沐晚夕轻轻的一笑,笑容惨淡“多少人的爱情葬送在婚姻里,我们都活在现实的社会中。爱情不能成为我们生命的全部,我已经过了为爱情盲目头昏脑胀没有方向的年纪。现在对我来说,安稳与平淡最重要。我和安臣相处了三年,他了解我的一切,看过我最狼狈的姿态,甚至连我生恩泽的时候也是他在身旁。有人不是说一个男人若是看尽你所有狼狈姿态,知道你所有的秘密,要么杀了他,要么嫁给他。你说,除了嫁给安臣我还有什么办法?”
“那我又算什么?”
“——你?”沐晚夕欲言又止,看着他犹豫片刻,缓缓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突然选择和安臣在一起吗?因为在那场车祸里我发现我恨你恨的不够彻底,我对你的喜欢还在可是在发现我还喜欢你的那一瞬间我就决定要放弃你了。”
殷慕玦震惊,薄唇勾动半天,始终没说出一个字,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阿慕,我太累了。这几年的和你的纠缠让我觉得自己经历了亿万光年那么久远,我受够了。我只想要找一个简单,干净的男人厮守一身,没有爱情没关系,至少有亲情在,只要不是你,任何一个男子都可以。”
爱情太折磨人了,我害怕了,亦不敢再爱。
殷慕玦的眸子一点点被冰冷吞噬,失望至极的看着她良久,薄唇只是抿出一个字“滚!”
无可否认,沐晚夕的话彻底击碎他内心的防线。
在我发现自己还喜欢的那一瞬间我就决定要放弃你了!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人。
病房内犹如死般的寂静,沐晚夕什么话也没说,缓慢的站起来,目光从他阴沉苍白的神色移开,沉重的一步步走出病房。
商千飒看到她“小沐沐”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沐晚夕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微小,脚步停了下又迈动。
尉迟恒皱眉“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商千飒看着她消瘦的背影,皱眉“铁了心不会回头。”
“殷少对她哪里不好?为什么她一定要这样伤殷少?”尉迟恒语气不善,非常不悦沐晚夕的反应。
商千飒垂下眼帘,喃喃自语“她只是,只是太累了。”
经历的生和死,经历地狱煎熬,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去尝试所谓的爱情。爱情犹如含笑饮毒,沐晚夕曾经尝试过,可结果失败了,任由殷慕玦现在搅的天翻地覆,别人感动的死去活来,她的心始终是冰冷的,没有温度,也温暖不起来。
沐晚夕身上全是血迹斑驳,独自一个人走在人潮汹涌中,阴冷的风迎面而来,灌入心口,冰冷的一片,再怎么想要捂紧胸前的衣服也没办法留住一丝温度。
旁人异样的眼光,她毫不在意,只是茫然的在十字路口停下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走。
殷慕玦以前给的伤害是刻骨铭心,而现在他的爱又沉重激烈的让沐晚夕心存畏惧与恐慌,甚至感觉到透不过气。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像除了疼,对其他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被封在密不透风的空间。
站在路口很久,她最终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声音在风中颤抖“安臣,你能不能来接我?我好像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程安臣找到沐晚夕时,她正坐在路边蜷曲着身子,犹如几年前看到她坐在雨中一样,孤助无援,可怜兮兮的。
“现在知道有我的好处了,以后找不到回家的路就可以打电话让我来接你。”说完,视线落在她身上的血迹,脸色一沉,担忧道:“晚夕,你怎么了?哪里受伤的?我送你去医院。”
沐晚夕似有若无的摇头,声音很小“不是我的血。”
程安臣松了一口气,蹲在她的面前“晚夕,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完你生相时。“我害怕有一天你还是松开我的手,只剩下我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亲人。我害怕有一天你会嫌弃我,觉得我一个卑贱的女人!”
我害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后会恨我,我害怕到最后是我把你伤的最深。
可我能怎么做?
“傻瓜,没有那一天,我保证!”程安臣轻轻的将她抱在怀中,细细的亲吻她的眸子“就算有那么一天,也一定是我失心疯,否则我不会的。”
“安臣,忽略掉爱情和激情还有生育问题,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要记得我选择你,无关任何,只是因为你是安臣,是我在乎不想失去的安臣。”
“说什么傻话。”程安臣抱着她,手指揉着她的发丝“我知道殷慕玦说的话让你很混乱,我自己也很混乱,尽管如此我也没打算放开你的手!放心,我们一定能执子之手,白头到老。”
“实在不行,我们就移民,我的身上没有流程家的血,没资格继承程氏企业,留在这里与去国外没什么区别。我可以重新做律师,虽然比不上现在的生活,但养老婆是不成问题的。”
离开这里?
沐晚夕迷惘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一丝希望,点头“好。我跟你走,不管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程安臣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我会尽快安排!”
只要带晚夕离开这里,任何人任何事都影响不了他们。
“你丫的下手真够狠的,真打算把自己弄死?成全沐姐姐和姓程的?”尉迟恒扯唇,眼神盯着他的伤口,暗暗赞叹殷慕玦对自己下手都够狠的。
“做梦。”殷慕玦凉凉的吐出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尉迟恒想不明白。
殷慕玦勾唇冷笑“我利用洪震涛,洪震涛怎么可能白白被我利用?我不这样做,那个小笨蛋心里恨死我了,留点血能让她不恨,挺划算的。”
本来他告诉洪震涛程安臣的身份,以洪震涛对沐晚夕的厌恶程度,绝对不会让程安臣娶了沐晚夕。只是他没料到洪震涛会设计自己和沐晚夕来阻止,自己当时就隐约猜测到,一方面是舍不得小阿呆伤害自己,另一方面就是将计就计。
今天这个苦肉计虽然没让小阿呆成功回头,至少已经打乱了她内心坚强顽固的堡垒。
他就不相信了,自己还赢不回一个爱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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