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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在北京城西门的“八部巡抚”骥康,为人向来正派又勤政爱民,因此成为当地百姓们景仰又信赖的官吏。
一直以来,骥家都是清朝入关以来的大功臣,因此骥府上自骥康、下至幺儿骥云,均在朝中拥有不小的官衔,惟独三子骥亚对于皇上所赐的官位丝毫不感兴趣,也从不接受旨意,让骥康不得不为他捏把冷汗。
说他笨嘛!年纪轻轻的他却是北京城内公认最具才华与学识的一位,皇上德稷对他亦是赞赏有佳,对他不拘小节、无欲则刚的情操也十分欣赏。
就因为他淡泊名利,骥康已想不出这世上还有哪样东西能激起他的夺取之心、值得他追求的?
“骥亚,你又要出门了?”才刚从朝中回府,骥康便与正要出门的骥亚打了个照面。
“对。”丢下很干脆的一个字,骥亚便不再逗留地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骥康扬声喊道,随即追上骥亚“你这孩子究竟在忙什么?三天两头往外跑,一跑就不见踪影,看见你好像捡到似的!”
“阿玛,我一点儿也不忙,只是随便四处遛遛。”骥亚一手揉着颈子,脑袋转呀转的,十足不耐烦的模样。
“遛遛?你要遛哪去?”骥康吹胡子瞪眼睛地说道。
“嗯”骥亚抠抠眉毛想了想“哪儿需要我,我就遛哪儿去。”
说完,连等骥康回应都懒,便又举步朝外面走去。
“你如果给我跨出门槛一步,就别回来了。”
阿玛居然威胁他?只见骥亚个性的五官微微一拢,转身对着骥康说:“阿玛,您要我不再踏进家门可以,可是我担心您会想我呀!”
“我”骥康本来想说自己一点儿也不会想他,可又怕这小子真的就这么拍拍屁股,走得不见踪影!
想想,他总共有四个儿子,除了骥亚之外,哪个不是听话又懂事,惟独老三骥亚既叛逆又不听话。可他偏偏就疼骥亚,也明白他的王位除了骥亚之外,另外三个儿子根本不足以继承。
“如果阿玛好声好气地请你进屋聊聊,你愿意吗?”这年头儿子都比老子伟大了。
骥亚吐了口气,转身步进了大厅,坐在椅子上。“阿玛,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今日早期时,皇上又提起你了。”骥康坐在主位上,命令下人沏两杯茶来。
“做什么?”才不过一下子,骥亚似乎已经坐不住地晃动着双腿。
“喂!你别这个样子,简直是要气死我。”见骥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骥康便一肚子火。
“阿玛,您别生气,气坏了可没人替。”
我的天老爷,他居然这么回话!就见骥康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骥亚那张过分帅气俊美的脸蛋,气呼呼地说:“亏我把你生得那么好看,你瞧你几位兄弟,哪个及你?”
“我像额娘,这是额娘的功劳。”骥亚重重吐了一口气,挥挥手说:“算了!您说吧,德稷提我干嘛?”
“好小子,你居然直呼皇上名讳?”骥康吓了一跳,随即左右张望着,幸好去沏茶的下人还没回来,否则光这句话,就足以将骥亚拖到午门问斩了。
“阿玛,您忘了?咱们巷口那个算命摊书在我三岁时算出我可以活到九十九,所以您安啦!”瞧阿玛吓成这样,让他忍不住想跟阿玛开个玩笑。
“是哦?你才别忘了,他说你二十四岁有一个死关得度过,才可能活到九十九。”坦白说,自从骥亚算出这样的命盘之后,骥康便耿耿于怀,恨自己没事带他去算什么命呀!想想,今年就是他二十四岁的关卡了。
“老天!”骥亚抚额呻吟“您真信?”
“他说得头头是道,我能不信吗?”
“哈阿玛,您知不知道我不但会易经、卜卦,还会算命呢!这种东西,用胡诌就成了,谁不会?”
瞧骥亚那副调笑样,还真把骥康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小子,就是想气死我!”骥康自认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为什么面对骥亚时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阿玛,我可没这个意思,您可别随便冤枉我。”骥亚揉揉鼻子“既然我这么惹人赚,为保您长命百岁,我还是先走的好。”
骥亚才刚站起来,骥康又扬声喊道:“你椅子根本还没坐热,就要走了?”
“您话又不说清楚,我在这坐着简直是浪费时间。”骥亚抠抠眉毛,表现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我说。”骥康叹了口气“皇上说了,希望你能进宫和他聊聊天、下下棋,他很久没看见你了,很想你。”
“他想我?”骥亚抓了抓脑袋,每每听到德稷这么说,他就会莫名地头皮发麻。唉这准没好事。
“你到底去不去?”骥康板起脸问。
“有空就去。”骥亚回答。
“有空?拜托,你哪时候没空?”成天见他游手好闲,真不知他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阿玛,我可忙得很。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就这样啦!”眼看阿玛似乎还不肯罢休,再这样下去,他耳朵都快长茧啦!
“喂,你给我站住骥亚!唉”
骥康知道,骥亚这一溜八成又得数天才见得到人,有子如此,更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呀!
事实上骥亚当真是很忙,只不过他的忙只有那些与他出生入死的几个好兄弟明白。
骥亚身为“八部巡抚”之子,凭皇上对他的信任与喜欢,想要讨个威风八面的官衔或功名,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是他不屑如此,因为他对大清体制向来不信任。即目所见,哪个不是官官相护,视人命如草芥?惟有靠自己,才可能与那些眼高于顶的官吏们一较高下、一决输赢。
因此,骥亚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合组了一间“民愿馆”也就是接受百姓请愿,为其平反的地方。所以说他忙可一点儿也不假。
然而这事万万不能让骥康知情,又不能让皇上问及,所以骥亚只好装成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好痹篇他们的注意力。因此在“民愿馆”私底下他们也都不喊名字,只喊外号,而骥亚的外号便是“诸葛”
正当骥亚与其他伙伴在“民愿馆”内商议要事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门缝钻了进来,蹦蹦跳跳地跑到骥亚身边。“诸葛。”
“小爱。”一听见绵细柔滑的嗓音,骥亚就知道是她!
小爱是“威赫亲王府”的小格格科多尔爱,个性骄蛮却颇富正义感,有时精明的很,有时又憨傻得可爱;武功普通,可轻功绝伦,对他而言她是个挺不一样的女孩子。
想起两人的邂逅,是在半年前一个仲夏的午后
那天骥亚刚从馆内走出来,就感觉被人盯上,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是宫中特派出来调查“民愿馆”的探子,于是故意加快脚步躲开追踪,再趁其不备反将对方擒拿住。
“你一路跟着我做什么?”不可否认地,当他发现对方是位姑娘时,脸上立刻浮上一层意外。
“你确定我是跟着你?”女孩瞪大眼,脸上带了抹笑意。
“你”骥亚皱起眉头,直瞅着她。
“喂,大街上巡逻的官兵可多了,你不怕吗?”女孩一双大眼古灵精怪地转了几下。
骥亚立刻竖起眉毛“你是什么意思?”
“喂,你长得又不难看,干嘛表现出一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她一双秀眉紧紧一攒,直瞄着他那俊逸中带抹冷然的五官。
骥亚叹了口气,想甩开她,又怕这丫头的伶牙俐齿会多话。“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好吧,我承认,我已跟了你好些天了。”她眨巴着一双大眼。
“什么?”骥亚眯起眸,心忖:这怎么可能?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跟了他几天,他竟然会不知情?“你那是什么表情呀!你别太得意,我跟着你不是因为看上你,只不过是想保护你。”她双手负背,摇头晃脑地说着。
“哈!”骥亚闻言,笑得快淌下泪来。“你这丫头片子要保护我?请问,你断奶了没?”
“你!”她深提了口气,气得鼓起腮帮子,接着像是听见什么声响,赫然拉住骥亚的衣袖往上一提,两人就这么腾空飞起。
骥亚愕然地看着她,这丫头看来不过十六七岁,怎有这般绝顶轻功?论其功力,她并不在他之下。
就在两人站定在楼宇顶端,骥亚居然瞧见底下有数支锦衣卫经过,看样子已经将查缉“民愿馆”的重点放在这一带了!
直到他们走远后,骥亚便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说!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啦!我是保护你的人。”她得意一笑,接着甩开骥亚的手,往下纵身一跃。
骥亚深提了口气,跟着往下跳,这时他对她更加好奇了。“你年纪轻轻的,轻功倒是不弱。”
“好说,你也不赖呀!”
这丫头说起话来还真像个大人样,非但如此,还带了抹娇气。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他先安抚好内心对她的厌烦,好声好气地又问了一遍。“可别再说你是保护我的人。”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想告诉你,你们那个民愿馆已经不安全了,该换个地方了。”说时还不忘从腰间抽出一支还没吃完的糖葫芦继续吃着。
“你为什么要帮我?”骥亚半眯着眼,观察着她的表情。
“因为我欣赏你们,所以我非常想加入,而你让不让我加入?”她眼珠子在他面前骨碌碌地转着。
“你?”骥亚一愣,说实在,他们民愿馆里还没有女人呢!
包令他好奇的是,这女子一身华服,家世背景应属上层,为何他不曾见过她呢?他可是一天到晚在京里头大街小巷乱窜,她若曾在街上走动,他应该不会没印象才对。
“怎么?我不行吗?”她看看自已“我虽然功夫不怎么样,可轻功还不错,至少可以帮帮你们吧?”
“我们不收女子。”骥亚简单撂下这句话就要离开。看样子这地方当真不能多做逗留,是该赶紧另谋他处。
“你等等!”她用力喊住了他。
骥亚定住身却没回头,只是颇不耐烦地左右顾盼地吹着口哨。
“你那是什么态度?居然敢对本格格不敬。”丫头就是丫头,再精明也禁不起他一激。
格格!骥亚猛一转身,望着她那张似乎已知道自己说漏嘴的气愤表情。“请问你是哪座府邸的格格?”
痹乖!这北京城虽然格格、郡主大大小小数起来有好几百,可像她这么刁钻难缠的,应该是少数仅有的。
“就是不告诉你!”她鼓起腮帮子,开始赖皮了。“我不是格格,不是格格,你忘了,我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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