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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顾铁收起无名指。
“因诸圣会修,及独修者之名;因诸圣童女,及诸圣人圣女之名;望尔今日,赖主仁慈,至于太平之所,而住于天堂……”苏拉婶婶握紧项链上的银十字架。
顾铁收起中指,用食指比划出“1”。
“为是吾主耶稣基督……”苏拉婶婶的表情由恐惧而平静。
顾铁收起食指,握紧拳头。
“阿门。”苏拉婶婶结束了临终悼辞。
毫无征兆地,光与热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黯淡下来,带火的树木岩石噼里啪啦落下,掉在地面熔融出的巨大孔洞里。
苏拉婶婶睁开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距离他们仅二十五码的地方,无边无际伸展着铺满红热岩浆的巨大湖泊,整个普利斯基国家公园的地貌完全改变,湿地森林成为十英尺深、五平方公里面积的巨坑,没有一个原住生命在这场浩劫中幸存。
火龙卷消散于空气中,强涡流震荡云层,天空乌云翻滚,滚滚雷声划过,一场豪雨降下,雨水浇入岩浆的湖泊,漫天的热蒸汽把世界变成不透明的乳白。
顾铁抬起头,贪婪地吞咽雨水。雨也是热的,但带着生命的气息。
“这、这是神迹……”苏拉婶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站起来。
“不不,这是赌博。”顾铁摇摇手指,抹一把脸上的水,笑了。
巴尔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摇晃着:“中国兄弟,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让安珀亲我一口我就说。”顾铁洋洋得意卖着关子。
“放屁!唯有这个不行。”巴尔板起脸来。
安珀笑着走过来,踮起脚尖一手一个把两个男人搂住,分别在顾铁和巴尔带着血迹、汗迹、擦伤和火痕的脏脸上印下唇印。
顾铁叹口气,摸摸自己的脸:“安慰安慰罢了。老巴,你这是以权谋私。”
“少废话。”巴尔拉住安珀的手,一脸得意。
“同志们,同学们,我们转身看后面。”顾铁指挥道。
人们转身看向东北方向,原来在几棵稀薄的树木后面,森林就此中断,绵长的铁丝网截断小径,铁丝网内是露天架设的、直径惊人的银白色管道,并行的两条管道横亘在白俄罗斯南部森林的间隙中,延伸向不可知的远方。
“是输油管道。从俄罗斯‘第二巴库’炼油区去往东欧的输油管道,每年输送出口原油一千万吨以上。几年前玩游戏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相关信息,没想到今天救了自己屁股一命。——我赌GTC的老头子们在丧失理智的愤怒之后,最终会想到使用超级武器的可怕后果,如果大火延伸到石油输送区,那就不是一场‘森林大火’可以解释的问题了,东欧国家会联合起来在联合国把GTC搞得头不是头脸不是脸。先生们女士们,让我们庆祝那帮蠢货的偶尔聪明吧。”
巴尔伸出手,与顾铁紧紧相握。“谢谢你,兄弟。”
“滚一边儿去,下次再有这种玩命的买卖,起码先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上了贼船了,靠。”顾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微笑。
定音鼓、苏拉婶婶、安珀的手与他们握在一起,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等等,那个死意大利佬呢?”顾铁忽然发现缺了点什么。
“乔!”安珀四处扫视,捂住嘴惊呼一声。
狙击手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闭着眼睛,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大腿伤口破裂,鲜血染红焦黑的地面。湿婆的成员们惊惶地围拢过去,唯有顾铁无动于衷。
“他没死!”他冲巴尔的背影吼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挂掉的人没有闭着眼睛的,意大利佬睡着了!”
苏拉婶婶熟练地测量狙击手的脉搏,长出一口气。她从背囊里掏出急救材料,替乔解开绷带,用可吸收凝胶填充伤口,拿针线缝合,喷上除菌黏合剂,裹上绷带,用胶布粘好,为防止再次破裂,用几根树枝和绷带做了简单的三角固定,接着做了一个便携背架,把乔以坐姿绑在背架上,弯下要,把意大利人轻松的背在了背上,然后拦腰抱起Tariq教授的遗体,盯着巴尔,随时等待领袖的命令。
顾铁目瞪口呆:“老巴,你从哪里找来这个万能的大婶的?”
“阿肯色州小石城的烹饪学校。”巴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