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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不止一个墓子!”
“好家伙。”
“挨着村太近,我们只能捡最大的一个搞。我选好了地,老五就下了铲,一个时辰就下去了。”
“这么浅?”
“我没挖过这么浅的墓。真怪。有时候事越顺越不对劲。那晚我们就出事了。”
“闹鬼?”
“火并!”
“啊?”
“老五刚摸了三个钱,就被人拿猎枪顶上了。”
“你呢?”
“我正他妈的低头研究墓志铭么!”
“瞎呵!点真背。”
“可不,碰上一伙游荡犯,我们报名号也不管,人家不吃这一套。被人拿枪顶着,不认也得认。老五不服,说我这挖了半夜,你怎么也不能让我空手走吧?对方从墓门边踢过来一个陶罐,让我们拿这玩意滚蛋。”
“罐里装的就是这烟种子?
“对头,有时候就是这样,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烂罐子里装着宝贝,哈哈哈。”
“那墓里宝贝肯定不少吧?”
“嗯,那是个皇室墓。老五拿的三个钱都是金的。”
“金钱?”
“是金钱,今天让你开开眼。”老王头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五铢扔过来,余明仔细研究了一下,钱很古朴,没有金器奢华的模样。还回去时,老王头只往袋子里装了一个,另一个扔给余明。
“小老弟拿着,这枚钱就当见面礼了。”
“不行,我不能收东西唻。”
“哎,我不求你办任何事!钱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是身外之物,我看你也是个爱古玩的人,这钱能玩。能进这个门的人都是和我有缘,你不收,以后咱俩交情就断了,你也甭想在踏进这个门。”
余明只好暂且收下,老王头却让他用红绳把钱拴在手上,让他须臾不的离开。这王头真怪。
天不早了,余明告辞,老王头让他明天这个时候再来。
出门前,管家老管瞥见余明手腕上的金五铢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老王头给你的?”
“嗯,你也认识这钱?”
老管有些吃惊反问我“你不认识这钱?”
“金五铢钱嘛。”
“……哎,老大请回!”
余明笑到,“叫我小余就行。”
“不敢当!”
第二天一上班,余明跟兴邦汇报了昨晚的事,兴邦一愣,把余明手上的金五铢钱研究了一下,“这是母钱,还是金范,标准的皇家用品,你收了这个钱就是受贿,也够判几年了,哈哈。”
“我也不想要,他非给,那怎么办?”
“先收着,搞定这个老头,你把钱捐到博物馆去。”
“哎,那今晚还去吗?”
“去啊,你不去,我们又不能强拆人家房子,还得靠你谈判嘛。走,跟我去开一个会,汪市长正在搞一个三环路规划,我们一会去参加这个会。”
忙了一天,下班后,还没吃饭,余明一看又到昨天约定的点了,蹬着自行车就去了同德堂。老管在门口等半天了,恭敬地把余明让进去。老王头正在吃面条,余明也没客气,坐下来吃了两大碗。
两人开始侃大山。余明问今天侃啥,老王头说起来自己的江湖故事。
“有些墓能扒,有些墓不能扒。”其实各国法律都不允许盗墓,老王头说的扒和合法违法不搭嘎,仅指吉凶,无关法律。
“我解放前金盆洗手,我那帮弟兄大部分没收手,八三年严打八个兄弟被枪毙了六个。吃土犯法了,不能再干了!我这辈子扒的最惊心动魄的墓是在宝城,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大的一个墓,也是最凶的一个墓。差点就栽里面去了。
大风水!蜿蜒万山来龙,一龙前出平原,结穴于一大湖前,左右河流环绕。湖前是沃野千里平原。只有帝王陵才配的上如此气象。当地老百姓都称此山为宝城。山顶平平展展似一个广场,巨型的石块普遍山顶,寸草不生。
由于这个地方非常诡异,人到了这里都感觉不舒服。因此廖无人迹。
在山顶上翘起石块,下面都是细黄沙,沙里掺着百把二百斤的大石头。这是积沙积石墓!从山顶挖个深不见底的坑,四壁是山,上面积沙积石,这个墓没法破。”
“那你是怎么破的?”
“嘿嘿,说简单也简单!你记住任何东西都是人建的,没有进不去的地方。我去过每一个朝代的遗址,你会发现不论形制规模怎么变,有一样东西从来没少过,也基本没变过。”
“啥呢?”
“排水管。”
“古代也有排水管?”
“有,和现在的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从顶上掏的墓必然得有排水管,不然积水能填满墓。我进这个墓就从排水管入的手。
水得入湖。我就沿着湖边转,在二十米高的半山坡野枣丛里看见一个小山缝,缝里水渍斑斑。往里爬就看见塞石,用了几个晚上就把塞石拽出来扔进了湖里,但是还是进不去。”
“咋了?”
“里面没氧气,蜡烛都点不着。”
“那你是咋进去的?”
“也简单。你见过化肥袋子里面的薄膜么?”
“见过,就用这?”
“就用这。一个人吹十几个薄膜袋氧气,用绳穿上,往里爬,需要一个 解开一个。”
“那也太危险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世上哪有不危险还挣大钱的买卖。”
“你先进的?”
“本来说好的,老三、老四进去拿,可是两个人进去了一等二等不出来,我怕出事就进去了。进去就傻了。”
“咋了?”
老王头没接话,把烟吸得叭叭响,两眼瞪得提溜圆,看起来十分紧张。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释怀。
“说那干啥,老三老四都吃了枪子成了鬼了,哎!”
“你不说怕是以后没人知道了!太可惜了!!”
“里面吧,是个宫殿!四面屋子里堆满了鼎簋瓢盘,金银财宝。就中间一个大厅空无一物,就一个大柱子顶着殿顶,柱子上盘个巨龙,柱子厅内墙壁都贴着金,那叫……”
“金碧辉煌!”
“确实是金碧辉煌!厅顶上悬着一个硕大的朱砂棺材。”
“你没破棺材?”
“没,那柱子上盘着龙,你爬不上去,够不着。”
“真是龙?”
“你说是蟒也管,水桶粗,吐着信子。这是护墓神兽,你敢动墓,它就敢吃你!老三老四已经被它迷糊住了。”
“我一爬进去,一开始也迷糊。但我师傅教过我,不看它!我悄悄把老三老四一个个拽出来。刚要把石头封上,它吐出来一个东西滚到我面前,把我吓一跳。”
“是个啥?”
“是块玉玺。”
“你说的真的假的?拿出来我看看。”
“我埋了。”
“埋哪了?”
“哈哈哈,你觉得我能告诉你么?”
“不留给子孙?”
“不留,那玩意太邪乎不是一般物件,留着就是个祸害。”
“那墓具体位置搁哪?”
“老三、老四走了以后,这个世上知道这个墓的人就剩我了。哎,我也活不了几年了。这个墓就这么放着吧。”
余明有些意犹未尽,但老王头不说他也没办法。
王王头喝了口茶,接着又讲了一个故事。
“老六当初最听我的话,八零年也不洗手不干了。说了一房好媳妇过日子,生了几个娃过了几年好日子。哎”
“咋了?变故了?”
“变故了。好人不得好报。家里孩子多,老六出去打工挣学费,媳妇跟邻居好上了,卷了家底子跑了,扔下三个孩子。
“耐不住寂寞还是好媳妇?”
“天下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怪不得她。不在一家活不知一家苦,苦了老六了。”
“人逼得没法最容易走邪路,老六天天来找我想再挖一个墓子。叫我大哥,求我,三个孩子不能没学上啊。我把玉玺塞给他,让他拿去卖了。”
“玉玺卖了?”
“没,他没要,说那是大哥养老的退路,他再苦也不能断了我的养老钱。这个老六哇。人要是命苦,永远都苦,就是来人世上苦一遭。”
老王头眼泪都下来了。
“老六后来咋了?”
“我给他指了一个地,老土塘。那个地墓子浅,没什么风险。”
“你不是说你金盆洗手了么?你指得也是同案犯。”
“瞎,啥同案犯不同案犯,我早该被毙了见弟兄们去了。”
“老六挖墓了?”
“墓子倒是没挖,老六撞了大运了,他碰到了一个窖藏。”
“窖藏?
“窖藏。老六来找我,他想动用一下我以前的老关系,征求我的同意去找鸣笛。”
“谁是鸣笛?”
“一手古董商,给的价钱合理。广通海内外,一般不在江湖出现。”
“出手了?”
“出手了。老六和三个孩子都被鸣笛给移民到加拿大了。”
“为啥要到加拿大?”
“这批货非同寻常,鸣笛来找过我,他想把东西留在国内自己收藏。用自己的钱给老六办的移民。”
“那不是皆大欢喜么?”
“哎,事情总有变故。”
“老六的二闺女长大了谈个男朋友,天天找老六要钱,老六想起了鸣笛手里的那批货,他回国了。”
“回国了?找鸣笛。”
“其实老鸣已经死了十来年了,他儿子当家。老六是找死!”
“找死?”
“找死,他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水多深。我给他收的尸,警方从他身上掏出了一个本子,上面有我的电话。”
“咋死的?”
“车祸,肇事者跑了,死无对证。冤死了。”
“那批货你没见过么?”
“我没见过,不过我跟你讲xx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应该是同一批。”
“卧槽!!你这么确定?”
“鸣笛说过,这批货里有个青铜簠的上盖和博物馆里的那个正好能卡上,他专门去博物馆看过。我跟你讲,像我们这种人只要瞄一眼基本上不会错哪里去。”
“这批货现在在谁手里?”
“哈哈哈,你小子少打听,会有杀生之祸。真正的宝是见不得光的,你在市面上见的都是不入流的玩意。
顶尖的尖货普通人永远都见不到,有多少钱都买不到。真的能称得上收藏家的,你连知道他的名字都是一种危险。”
“老六可惜了!”
“他命薄!这世上的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哪有什么对错?别太较真。”
今天聊天太晚,余明当天就在同福堂睡下了。住在满屋古董中间,别走一番滋味。不过余明对钱看的不是太重,他没有激动的彻夜难眠,一会就进入梦乡,睡的呼天哈地的。
第二天一早刚起床,老管就把饭端过来了,老管从风来楼总店买的辣汤包子很对味。余明吃完饭刚要出门去上班,老王头在前院停住了浇花跟他说,“今晚有个宴会,你得来!”
“哎!”
忙了一天,到了下午余明来蹭饭。
同福堂大厅里摆了一桌饭,快哉堂的大厨掌的勺。人来的很多,济济一堂,满满一桌。老王头一提酒杯,“虽说我是掌门人,但这么多年我不过问江湖这么多年,你们各自求生,把生意打理得很好。”
众人纷纷表示都是老爷子运筹帷幄,庙堂之算。老王头一摆手,“我们都知道咱们现在只搞正当生意,但总有人游走在灰色地带。”
桌上几个精壮的汉子面色很难看。
“这会把我们都拉下水!”老王头有些声色俱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趁我还在,我给你们分分家。”
众人有些愕然又有些释然,毕竟老王头八十多了总有要走的时候。这个话头老王头自己提起来要比别人讲更合适。
“这个同福堂到我这一代就不往下续了,同福堂这处院子连同院里的东西我都捐给政府搞公益,余明是我指定的基金会管理人。
其他的家底子我都分好了,你们各自拿各人的,从此相忘于江湖!”
桌上人有人愤恨,有人跺脚,有人愕然,不管咋样都顺顺当当地从老王头手里接过东西愤愤的走了。
大厅里人都走净了,书房里才走出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比余明还要小几岁。一双射着电的黑眸把余明打量了一遍,看的余明心里发冷。
“老王叔,你这幅《江南山水》我得带走。”
“哈哈,难得你看得上,老管包上。”老 管起身去张罗。
“小弟鸣雷,以后咱还得多合作。”年轻人和余明打招呼。
余明想起老六的故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站起来,“有事你吩咐,我别的本事没有,跑跑腿还是可以的。”
“哈哈哈,说笑了!岂敢岂敢。”鸣笛盯着我余明腕上的金五铢钱有些愣神。
老王头把一切看在眼里,他清了清嗓子发话了,“鸣小老弟!世道不同了,过去的路越走窄了。得改改路子了。这是我们的新世界。”
老王头转过头一把握住余明的手,“这同福堂我就交给你了。”
余明有些诧然,老王头晒然一笑,“这是我交出院子让政府改造的唯一条件,你接这个基金会的管理人。你不要觉得捡了个宝,老管头,你报报家底。”
“一共是186万。”
余明有些不相信,这一屋子的玩意哪件不价值连城!“这屋里我估摸也得好几个亿。”
“哈哈哈,那不是你的,都有主。不过是各种原因寄存在咱这,早晚人家得来取。比如鸣笛小老弟今天取得这幅画。
鸣笛耸耸肩,独自个端起了酒杯,品起了雪山冰葡萄酒。
“我回去得跟市长汇报一下。”
临走老王头给了余明一颗牙獐,上面刻的是昊族的徽章“日月山。”
“这个交给你们市长,就当是见面礼,请他慎重考虑我的意见!想必他是个地道的东夷族裔,这个小玩意是个图腾。”
余明回到市政府跟兴邦汇报。兴邦一愣,“嗯?还有这种好事?院子不要,捐给政府。还要弄个基金会给你管?”
“是呀,我也纳闷。”
“不过我们没吃亏嘛,哈哈哈,文脉开发不能等。只要不犯法,基金会的事可以特事特办,你当管理人没问题,不过你不能从基金会拿工资或任何报酬。”
“那是自然。”
“好,你让同福堂向民政局申请办个基金会,让民政局拟个请示我给批了。”
“好的。”
余明走后,兴邦拿着牙獐,盯着那个“日月山”象形骨刻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