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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软,我们真的要走吗?”
“娘,你细想想,等我被赵大赖抢了去,曲家无权无势,他拿什么来保我们?难不成我们这一辈子都要作奴作婢吗?那样伺候人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就是父亲在,他也不愿看到我们成了那样。”
这一通道理她已讲了第无数遍了,这一个月她也用各种话给计氏洗脑无数遍了,离开这个地方,另谋新的人生,计氏犹自犹豫不决。看着自家的老房子,眼里满满都是不舍,手里的包袱也仿若有千斤重。有一句话叫什么,最斩不断的,是故乡。
计软心知古代社会讲究安土重迁,也看出计氏心里所忧:“我知道母亲留恋杏花村,我也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心情跟母亲一样,但我们不是不回来,等这件事的风波一过,我们也在外面赚了钱财,再回来,那样既安全了,也不用担惊受怕的在别人的yin威下生活,岂不好?”
计氏揉着自己的衣襟,依旧挪不开步:“可是,万一我们要凑不够钱,那是不是就回不来了?那样的话倒不如我在这儿待一辈子呢,我年纪也大了,只要能老死在家里,就算是作奴作婢我也甘心!”
“母亲怎总往坏处想?外面海阔天空,又不是死路,总能找到赚钱的法子的,况且我已跟娘说了多少遍了,父亲是冤枉的,我们得还他一个清白,若是呆在这里任人摆布,何年何月才能给父亲洗刷冤屈?况我们呆在这里,等房子被人拿了,连一个落脚地儿都没有,只怕想要死在家里都是奢望!”
说到计生,计氏终于下定了决心,一咬牙道:“走吧,我们总要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见终于劝动计氏,计软唇边绽了个笑,两人跨出了门槛,在门上落了锁,这房子的地契也揣到了怀里,虽然这房子总免不了被砸被烧的命运,但至少这块儿地还是他们的。
两人相携着趁着夜色上了门口准备好的马车,车夫正一边拍着马一边等着他们,这车是花光了他们的钱雇的,等到了洛阳两人恐怕就要乞讨了。
计软跟车夫打了招呼,扶了计氏上去后自己又上了马车,但听车夫一番响动,马打了个喷鼻子,马车缓缓行将起来,等车轱辘转起来计软方低声道:“等我们到了洛阳,便说我们是唐州府那边儿的灾民,没人会怀疑的。天无绝人之路,母亲会绣活,我也会一些,好的生计一时找不到,但谋生的生计总能找到的。”
计氏点头。一边又忍不住掀了帘子去看这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秋初天边的月亮正好,笼罩在这座村子上,翘起的屋檐,低矮的屋子,一排排一列列静谧而安详。
计氏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只是难言。
计软看了看她的侧脸,也看向帘子外,这有月光照着总比乌漆八黑的冬夜强,也好赶路,计软已与车夫说好了,在青州府的地界,他们便夜里赶路,白天休息,等出了青州府,再换成白天赶路。也是担心出什么不恻。
车在寂静的夜中辗转前行。这乡间的路并不平坦,一路坐着也不好受。
不知道穿了多少村家,直到天边的白月身形渐淡,天还不亮,几人都昏昏欲睡时,计软等人的马车终于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破的城隍庙前停了下来。
这个破庙废弃多日,离附近的村庄还有很大的距离,车夫与他们道“这儿离前面的村庄还得两三个时辰的路走呢!到那时天就大亮了!”
说着几人下了马车,点着火把进了庙收拾出一块干净地来,挪掉倒塌的木板和零落的土石块,计软还从马车上抱下来条被褥,一切收拾妥当,又闲话了几句,问车夫他们是到什么地界了,听他说快出了武城县,这才略略安心,想着应该不会出事,半靠着佛像,跟母亲一同横盖一条被子,呼吸渐平稳……
秋初的夜已有些寒气,不过浅眠了一会儿。大约不到半个时辰,却听到外面人吵马嘶。
计软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四周,天刚朦朦亮,但四周已能视物了。她倚靠的位置正是城隍爷的小腿,计软搓了搓发寒的手臂,又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却仍听到耳边的声音并没有消散,反倒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计软心头猛的一跳,莫不是过来打劫的?还是土匪、山贼、强盗?明清时代的小说这样的戏码可是太多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官兵?!计软猛打了个激灵,不管是哪样,她都惹不起,赶紧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站了起来,又匆忙的推醒了计氏和车夫,叫他们听外面的动静,几人眼神相交,正慌张的不知怎么办,这麻雀大的一个破庙,躲都无处躲,人进来两眼一扫,还不都暴露了。
急的直咬牙,又思量着或许跟他们一样是过路的,就听着迈的脚步声,多而有力,此时再躲已是来不及,眼见着几个汉子呼啦啦窜了进来,统一穿的是青布的短打,但料子很是不差,身形也都壮实,只有为首的人个头不大,身板瘦弱,一双眼滴溜溜转,一见便知是个心怀诡计,不是好惹的。计软被突闯进来的这些人吓得一呆,本来往门口迈的步子僵在原地,两边人都是大眼瞪小眼,但见为首的鲁见周一眼先扫上计软,一双眼色,眯眯的往她身上流连,扫完后露出了副“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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