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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如此坦荡的说出“gua妇”两字,鬼谷似乎并不觉得多意外,只是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佩服。
“那你陪我去岐山吗?”
“绕着净慈庵走,行吗?”
“怎么了?”
“没什么。”
她不说,鬼谷也就不问,只是点头应:“好,我们从东面上山。”
孟白云是避着孟家那太太呢。
要是叫老太太知道她上山了,回头她娘有的受罪了。
跟着鬼谷,没带那小童,两人自岐山东面小径而上,沿途走,风景如画。
五月的天,山上还是四月。
山下桃花已开败了。
山上野桃花却缤纷烂漫。
这样的气候,这样的风景,要是和心爱之人牵手而行,倒也不失一种浪漫。
不过现在陪在孟白云身边的,是鬼谷。
他背上背着药篓,背影,正面,侧面,三百六十度都像极了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弱书生。
要是半道上窜出一只女鬼来,两人都可以上演一段“倩女幽魂”了。
孟白云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又被自己想的给逗乐,咯咯直笑。
鬼谷被这笑感染,也跟着笑起来。
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气氛甚是融洽,像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快到目的地,鬼谷脸色才露出一点点的沉重,开始断断续续和孟白云聊他那位住在岐山上的病人。
这病人倒是个有故事的人。
姓张,四十刚出了五字头,成亲那天被放鸽子,他到处打听才知道姑娘在净慈庵出了家做了尼姑。
他寻到庵堂,那女人却对他避而不见。
于是他索性在净慈庵背面选了一处盖了茅庐,开垦了一亩三分地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是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都够生出一个半孟白云了。
可这男人却为了一个不肯见他的女人,白白蹉跎了大把年华。
可怜。
也可悲。
到了目的地,乌云压境,一场暴雨在所难免。
眼前一座简陋的小茅庐,茅庐前三分地,种的一些家常蔬菜。
一个略显佝偻的背影,正在地里劳作,听到脚步声猛然转过头,看到两人,眼神黯淡了下去,语气打发和冷漠:“又是你,我都说了我不需要医治,你走吧。”
一句话,牵动一阵剧烈的咳嗽,孟白云微微皱了眉。
孩子不听话,你扇两下屁股还能解解气。
这病人不听话,有时候真想给他扎个七八十针。
当然,这也没针。
鬼谷面对这样的态度并没恼,温言善语,好言相劝道:“张伯,你的病再不治,怕是很难好的。”
“不要你管,死了又何妨。”
“张伯……”
“走,给我走。”
对方开始粗暴的赶人,鬼谷温和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可眼底的神色还是十分担忧的。
孟白云陡然冷笑了一声:“张伯,你得不到所爱,活着无味,何苦还在这拖拖塔塔,你身后不远就是悬崖,纵身一跃,这身体的苦楚和心里的苦楚,不一并解脱了。”
鬼谷和张伯都是一怔。
孟白云继续道:“怎么,你终究还是贪恋凡尘,不敢死?”
张伯顿然恼怒,像是觉得被孟白云轻贱了,低吼一声:“谁说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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