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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椅子。
“不,还不够。我早晓得江茂?会处心积虑夺回遗产,可是我小觑他,没料到他竟敢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对付琉璃。”
早知道,他那天就会毫不迟疑地将她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他也早该把江茂?请的保全人员,全部撤换成时焱保全公司的人员。
太多的“早该怎么样”要是他事先预防,她也不必经历那些。
“唷想不到睿智的霍大律师,也有自认失职的时候?认识你这么久,这倒是天大的新闻耶。”尉迟雾扬眉促狭。“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过光是看你动粗发怒,就已值回票价了。”
“你少挖苦了!”霍旭青若无其事地微笑。
“你少打混,你对她破了太多例喽!”尉迟雾相当好奇。瞎子都瞧得出来,他对琉璃不同。
“不是你想的那样。”霍旭青四两拨千斤。
实际上他为琉璃破的例还不单是那些。每次只要与她有关的,他就会特别注目,他对她的付出、眷顾,远超过他对一般当事人的正常范围,他甚至为她失去该有的自制力,还悄悄地为她更改了生涯蓝图。
但他习惯自己处理问题和心事,就算尉迟雾是他少数会深谈的红颜也一样。
“你不诚实,我听到你心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哟!”尉迟雾一手侧在耳轮靠近他,假装聆听他的心音。
“你有超能力?”霍旭青揶揄。
“超能力是没有,观察力可是强得很,别忘了,你在明,我在暗,我是你旗下的首席王牌调查员。”尉迟雾摇头晃脑,沾沾自喜。
“这倒是实话。”霍旭青是很好的雇主,从不吝啬赞美属下。
何况她确是这方面的高手,与他配合的这几年中,再困难的秘密档案,她都有办法挖出惊人的内幕,例如江茂?的身世便是出自她的手。他有许多案子的线索,皆是靠她背地里收集的详尽资料,才得以省去不少力。
也因如此,他才会想借重她的能力来保护江琉璃。
“当然是实话,要不,你会看上我来照顾你的小宝贝?”尉迟雾得了便宜还卖乖。
霍旭青正想反驳,臂弯中的琉璃女娃儿不堪被他俩嘁嘁就就的声响干扰,身子不悦地动了动。
“你先回去。”霍旭青以眼神责怪尉迟雾。
“也好,你再call我。”尉迟雾意味深长地拍拍他的肩。“记得,不要顾虑太多。”
霍旭青凝睇怀中睡得不算安稳的江琉璃,她纤弱的稚朴模样宛然她的名字似地,只要不小心,随时都有可能摔碎。
“小丫头,你知道吗?我每天都渴望见到你。”
咦?谁在说话?声音好耳熟,低沉浑厚的就和他的如出一辙
“每回一接近江家,我就会热血沸腾,凫趋雀跃地宛如初会情人的小男生。每次踏进门看到你欣喜欢迎的笑靥,我恍若游子回到家里,立刻忘却所有的疲劳。”
嗄!他发现他的嘴巴是张开的,那耳熟的声音正由他的喉咙脱出。
搞半天竟是他在告白!
“这些林林总总,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尉迟雾说得没错,他该忠于内心的声音。
“早在第一次于服饰精品店误打误撞遇到你时,我就深深被你星眸底处那抹寂寥落寞所吸引,你撩起我前所未有的强烈保护欲。”那种感觉是兴奋,是惊喜,好似众里寻他千百度,结果在不经意的状况下,伊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既然如此,他在顾虑什么?
年龄?
就因为她不满二十,在法律的规定中仍是非法定的成年人,故在他的心目中,他便认定她还是个小女孩?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吧,霍旭青。你让法律的条文给困住了。
“其实用年龄来规范你并不公平。”他不在乎她有没有听到,他主要是在告诉他自己。“你除了没有投票权外,你的其他各部分,哪一点像小孩?况且花语嫣嫁给班杰明时才十九岁,她姐姐季婷嫁给老大伊恩时,也只比你大一点。”
“嗯”江琉璃梦呓,本来蹙着的眉头逐步舒展开来。
“你也赞同是吗?”霍旭青很满意她的反应。“那么我再畏畏缩缩不承认的话,实在不像是个男子汉,更不合我的行事风格和个性。”
他需要她,就像植物需要空气和水分,才能行光合作用。
“我爱你。”霍旭青在她的颊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嗯”又是一声梦呓,但这一次她的唇角浅浅地朝上划。
“我知道你也爱我。”霍旭青自行对这个笑做注释,因为她对他的爱慕,经常表现在脸上与举止中。
她黏他,她无由来地信任他。他注意到她只有和他在一起时,才会卸下搪瓷娃娃不言也不笑的面具,变得比较多话,比较会展露出情绪和微笑,否则她通常是朵不愿受人瞩目、隐在墙角默不作声小花。
“可是你还有心结,不过别担忧,我会慢慢为你解开。”此点从他们两次亲密接触中,可窥测一二。
她想爱,又怕爱,既期待,又怕受伤害。这或许和她生活的环境,与长久的封闭的感情有关,太多的干戈让她对“爱”缺乏安全感。
“解铃还需系铃人,我也需要你的帮助,你要跟着我共同努力,懂吗?”霍旭青冲着她的脑袋瓜儿八股起来。
昏睡中的琉璃,不晓得是真听懂他的话,还是嫌他聒噪吵闹,她反身抱住他,将玉容塞进他的胸膛。
“我不会走,这辈子也不放你走。”霍旭青环紧她,呢哝地许下承诺。
“咦?”江琉璃狐疑地眨眨眼,再揉揉微肿的双眸,再努力睁大酸涩的眼,怀疑她是不是还在梦中,不然为何她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会是霍旭青?
“午安。”霍旭青啄来一记问候吻。
“午安。”江琉璃讷讷地回声。捏捏腮帮子,哎唷!会痛,那她不是在作梦,可是眨眨眼,越想越不对。“午安?”
她倏地撇头望着床头上的闹钟——中原标准时间十二点整。
“嗄!公司的股东会”糟糕,她睡过头了!
“不错嘛,你居然也会担心公司的事。”霍旭青绽出灿若艳阳的微笑。“会议我已经帮你延期啦,况且那是昨天的事。”
“昨天?”她睡了那么久?为什么
江茂?狰狞的面孔猝地窜出记忆库来提醒她为什么,一幕又一幕的残暴画面尽数归复脑里,江琉璃心有余悸,打了一个冷颤,不禁把始终圈在霍旭青腰际上的双臂缩得更紧。
“是呀,你从昨天就睡得跟只小猪似地,我怎么叫都叫不醒。”霍旭青心疼地摸摸她的头,他真想立刻冲出去把江茂?碎尸万段,但表面上仍摆着嘻皮笑脸,蓄意将气氛带轻松。
“哥哥他”恐惧俨如一张大网,从头罩住江琉璃,她一下子跳不出来,又挣脱不开。
“没事了,别怕,有我在。”霍旭青温柔地用一手上下摩挲她的脊柱。
“你一直陪着我?”这熟悉的感觉简直和梦境里的场景相差无几。江琉璃觉得好过多了,不仅身体暖烘烘地,就连寒栗的心也热了起来。
“你不喜欢?”霍旭青反诘。
“谁说的,我很喜欢”江琉璃没有细思便急着辩驳,语未歇,她陡然意识自己在讲什么,赛雪嫩肤于是砌满嫣红,她羞臊地抡着粉拳捶他。“你好坏,故意欺侮人家!”
“冤枉呀,琉璃大人!”霍旭青哈哈大笑,丰采绝伦的俊容可一点都瞧不出有被冤枉的痕迹。
“你还笑”江琉璃嗲嗔地又送他几拳,腼腆的妍颜撒娇地藏进他肌理分明、触得出是受过锻炼的胸襟。
慢着,他眼前这硬梆梆的铜墙铁壁是——
“哗!”江琉璃急忙跳离他的势力范围,要不是他手快拉住她,她铁定会栽到床底下。“对不起,我我,”
她怎么会跑到他的怀里?还像个花痴般地搂他搂得比跳三贴舞都紧?
“睡得好不好?”霍旭青甩甩让她枕到发麻的胳膊,他发现他对这种亲密关系已经上瘾。
“很好。”江琉璃两颊发烫,她那样搂着他不知道搂了多久?“虽说刚开始仍噩梦连连,但过没多久便是好梦不断。”
许是经过一场大哭宣泄后,又破纪录地一下睡超过二十四小时、与那个美梦,这一觉她睡得又足又饱,不仅心情变得特别好,精神也明显地开朗了很多。
“哦?什么好梦?”霍旭青很高兴他的“辛劳”有代价。
她大概不晓得他就睡得痛苦。
他的生理时钟与日常作息向来神准而固定,每天七小时的睡眠,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但这一觉他几乎未阖帘,他盯着她的恬静睡脸有好久了。
心仪的佳人在抱,却要坐怀不乱,实在不是一个正值阳刚之年的男子所能忍受的,仿佛她在睡梦中也死命搂着他不放,害他差点崩溃。
“我梦到你”江琉璃即时住口。
“梦到我什么?”这下子霍旭青反而好奇。
“喏梦到你忘忘了。”江琉璃支吾。
她听人家说,梦讲出来便不会准,所以她不能跟他说,她要它当做是她的小秘密。
再者,她怎么好意思告诉他,说她梦到他向她表白,对她说他爱她,还吻她、搂她,又说她有心结,他要帮她解开,还有什么他不走,这辈子也不放她走等等之类诉情的肉麻话呢?
“那就等你想起来再告诉我吧!”她不想谈,他不会勉强她。
“嗯。”不说,不她永远都不说,如此一来,那个梦就会变成事实。
“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霍旭青跨下床,套回鞋子;顺手把昨天为了舒适而卸除下来的西装外套和领带之类的束缚抖平;而身上这件躺了一天的衬衫,则绉得宛如梅干菜。
“什、什么事?”江琉璃有点恍惚。
或许是职业的缘故,每一次见到他,他总是穿得中规中矩,加之这些日子的相处观察,她甚至相信他是属于那种垃圾会分类、物会归原处、袜子会烫平、棉被会叠成豆干状的新好男人。
因此她未曾瞧过他像现在这般解除“武装”、“衣冠不整”的轻松面,衬衫的领口没有扣全,敞露出夸张的胸肌和放浪的胸毛,微乱的发丝,有绺垂在额前,泛青的胡髭再为他添了几分沧桑,她从不知道男人也可以用“性感”来形象,更不知道男人刚起床时也能这么风流倜傥!
“为了你的安全,我希望你暂时搬家,地方我已经安排妥了。”霍旭青从公事包里取出携带型的盥洗用品,走进旁边的浴室内整理服装仪容。
“哦?”江琉璃很想叫他住手。她好喜欢他目前不太整齐的模样,她还没欣赏够。
“你放心,我会和你住一起,另外我还找了位朋友陪你,她人应该已经在楼下等了。”霍旭青面对着镜子,以沾水的十指扒梳着头发。
说曹操,曹操到。
江琉璃刚想问清楚时,尉迟雾象征性地敲敲门,便迳自走进来。
“哎呀,好可惜,”她扼腕地呻吟。“我以为会看到不该看的镜头,没想到还是错过了。”
“你别闹了!”霍旭青自浴室走出来轰她。
“哼!”她朝他做个鬼脸,才笑盈盈地向江琉璃伸出友谊的手。“嗨!他说的那位朋友就是我。我复姓尉迟,有雾气的那个雾,你可以和别人一样只叫我尉迟,或学霍大哥喊我雾。”
“雾比你大几岁,你要唤人家姐姐。”霍旭青对江琉璃阐述伦理观念。
“雾姐。”江琉璃不愿“雾”成为他的专属名词,故下意识不肯喊她尉迟。
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起来好像很熟?
“太好了,我又多了个美丽的妹妹。”尉迟雾接着转脸消遣霍旭青。“哇噻!难得见你这么猖狂颓废的样子,想来我今天又赚到了。”
“我的衬衫”霍旭青刀枪不入地笑笑。
“还需你吩咐吗?”合作多年,尉迟雾岂会不了解他的习惯。她把提在手中的大纸袋交给他,里面是她准备好的新衬衫。
“谢啦!”他再度进入浴室,自然不是因为他害羞,只是当着未婚女子面前换衣服,在礼节上说不过去。“我换一下衬衫,马上出来。”
两人一来一往,江琉璃看得好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妒意在腹内猛打转。
她偷偷地将自己和尉迟雾做比较,结果对方的开朗活泼、高佻大方以及成熟妩媚,着实让她更为气馁。
“这男的很龟毛对吧?”尉迟雾见江琉璃的余光直朝这儿瞧,于是向前示好,她相信霍旭青会是个很好的开场白。
江琉璃尚未反击,霍旭青已从浴室推门出来。
“别在我背后乘机说我的坏话。”他换好新的衬衫,头发也梳得服服贴贴,潇洒动人的斯文五官,挂着一贯俊朗的微笑,态度不疾不徐地套上领带和西装。
“我哪敢。”尉迟雾龇牙咧嘴,随手帮他把领带扶正。
“你梳洗一下,顺便把行李整一整。”霍旭青把大掌置于江琉璃的灵台穴,翩翩举止中隐着若有似无的宠爱。“不用带太多,我们先到楼下等你。”
“噢。”江琉璃颔首,在他要出房门时,她又跑过来拉着他的臂膀。“你刚才的样子一点都不愧狈,我觉得很好看,很有另一种味道。”
“琉璃”没料到她这么义正辞严地,只是要表达这些话。他勾起薄唇,执起她的小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谢谢你!”
江琉璃这才绽颜地哼着小曲,含羞带怯地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