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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冲从天牢出来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寻找柳惜颜,无奈她父女俩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毫无消息。他立下重誓,此生非惜颜莫娶,索性皇爷也不做了,由南向北一路找下去。
临行前,他将云霓送回平皇府。
遥翔急道:“胡闹,人海茫茫,你到哪里去找,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咱们从长计议,你这样走了算甚么?”
“二哥。”遥冲唤:“你这辈子有没有真正爱过一个女人?”
遥翔愣了。
遥冲同情的看一眼云霓,又看看遥翔道:“等你真正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心情。我和你不同,皇帝谁做我不管,百姓吃不吃饭我也不管,但是我爱的人我一定要管。你放心,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给你消息,只要你需要,传个话我就会回来。”
“你,唉!”遥翔无奈,知道遥冲的倔脾气勉强不来,只有暂时依他。
遥冲推推云霓道:“我将她还给你了,多谢地二哥将她借给我这么久。”
“说这些客气话做甚么?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我走了。”遥冲的脸上有着男人的坚毅和成熟。
遥翔突然觉得,遥冲长大了。不用他再在背后收拾烂摊子,不用他再担心他年轻冲动做事莽撞,不用他再担心他脆弱的心灵承受不住打击,不用他再耳提面命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一种无名的个惆怅上心头,他的么弟可以展开翅膀高飞了。
云霓突然道:“爷,无论怎样,靖皇爷在您面前永远是弟弟。”
遥翔惊诧的转头看她,太久没有她在身边、都忘了她有多么敏锐的心思。他拍拍她的肩头道;“你先回房休息吧。”
“是。”云霓走向内院,转人中门时回头望——眼遥翔独自眺望的背影。第一次,爷在心里有事的时候不要她在身边陪伴。她隐隐觉得,经过瑞皇爷之事,一切似乎不同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正像现在这样,一步步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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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沮丧的回到寝居,景物依旧,然而心境全非。低着头叹气!再叹气,她推开门,猛然警觉不对,一抬头就对上紫衣惊慌失措的眼神。一个男人狼狈的从她身上滚下来,抓起衣服就从窗子跳了出去。云霓目瞪口呆,食指指着窗口,久久发不出声音。
紫衣匆匆穿上衣服“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哭道:“好妹妹,我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
“你,你,你”云霓气的不知该拿她如何,将随身包袱往床上重重一掷,道:“你叫我说你甚么好?。
紫衣跪爬到地面前:“姐姐求你了,你若说了出去,我就死定了。”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云霓戳她的额头“你若心里有人,大可以明明白白的跟爷讲,为甚么要背着爷偷人?大白天的,还不拴门,你唉!”说到最后,只剩叹息。
“云霓,你不知道,”紫衣抽搐道:“你走后我一个人多寂寞,那个男人是个粗人,哪配做甚么心里之人!可他毕竟是个男人。”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我是个女人,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啊!从现在开始守活寡,要守到甚么时候?以前是你,你走了之后是星儿,爷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宠幸过我,否则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云霓看着她不断流出的眼泪,既气她又同情她,紫衣的现在也许就是将来的自己。心中泛起降阵苦涩,她沉默良久,突然道:“还不把那臭男人的鞋扔出去?”
“啊!”紫衣抹了抹眼泪,慌忙将那双男人鞋扔进自己柜子里,忙不迭的道:“我连臭男人睡过的被褥一起换了,都换新的。”
云霓按住她的手道:“紫衣姐姐,这种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自己心里要有所打算才好。”
紫衣面色苍白,抱着云霓哭道:“我能有甚么打算?我想一辈子跟着爷,但是能吗?能吗?”
云霓也在心中问自己;“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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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后,云霓竟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原来属于她的工作已经被红袖和星儿接手,两个丫头很有默契,将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她站在书房门口,看红袖细心的将书册理整齐!逐一掸去上面的灰尘;看星儿将爷书桌上的隔夜茶换掉,重新沏了一壶,看紫衣在门外指挥小厮将庭院中的榆树梅拔掉,种上新的花草。她走进爷的寝居,房间已经收拾妥当,爷退朝回来要换的衣服整齐的摆在床头,甚至连窗前百叶兰的叶子都细心的擦过,实在没有任何需要她动手的地方。一时之间,她像个多余的人。
随便抽了一卷书出来,在满目枯枝的梅花林中找个地方坐下,顺手一翻,居然看到这样一段:“人言夫妇亲,义合如一身,及至生死际,何曾苦乐均。妇人一丧夫,终身守孤子,有如林中竹,忽被风吹折,一折不重生,枯身犹抱节。男儿若丧妇,能不暂伤情,应似门前柳,逢春易发荣,风吹一枝折!还有一枝生。”
云宾苦笑,这必是女子所写,诉尽了男子的无情,女子的悲哀。事实就是如此,像靖皇爷那样痴心的男子,在遇到惜颜之前不也是留恋花丛,处处留情吗?像爷,已经是众人公认清心寡欲之人了,还不是有银月、碧荷、紫衣和她,甚至还有红袖、星儿等众多女子在旁服侍?就更不要提瑞皇爷了!
我这是怎么了?云霓猛甩头,如果没有见过遥冲和柳惜颜的爱情,她不会认为爷身边的众多女子来来去去有甚么不对;但毕竟她见识过了,所以变得多心,变得爱胡思乱想,甚至有一些埋怨起爷来。不,不该的,她又一次郑重告诉自己:云儿的人云儿的命都是爷的,爷说怎样就怎样,云儿无心无所求。她要做的“只是”爷的红颜知己!可是,心好痛好痛,痛得她茫然失措,痛得她无所适从。
云霓将书册合拢,刚要起身,就听见红袖细细的声音道:“如今云霓姐姐回来了,你凡事要收敛一些,免得让她嫉妒,惹祸上身。”
“哼!”星儿嗤道;“我会怕她?咱们连紫衣都不怕了,还怕那个骚狐狸?”
“云霓要比紫衣高明得多呢!你想想看,自从她跟了爷,银月姐姐死了,碧荷姐姐走了,紫衣姐姐渐渐不得宠。靖皇爷喜欢她大家都知道,瑞皇爷因为她弄得半死不活的,爷对她的宠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虽说她不在的这些日子爷疼了你两回,但是现在她回来了,你就要恭敬一些才好,免得像紫衣姐姐那样,怎么失的宠都不知道。”
星儿道:“你太高估她了,爷是甚么人?能疼一个丫头多久?且不说她年纪已经大了,就凭她伺候过靖皇爷和瑞皇爷,爷还会要她?你以为紫衣姐姐失宠是因为她么?那是因为爷知道了紫衣背地里有人。爷嘴上不说,心里明白得很。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爷才不会碰呢!”
星儿的话重重敲在云霓心上,让她觉得窒息。别的男人碰过的女人,爷才不会碰呢!难怪,难怪那天爷到靖皇府时怒气冲冲,难怪自那以后爷对她就冷冷淡淡!原来症结在这里。
红袖的声音又飘过来:“总之还是小心为妙,免得将来出了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好了,我在这里先谢过红袖姐姐了。”星儿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惹得红袖捏她一把,两人收拾好剪枝整齐的杏花,转出花园去了。
云霓呆呆的坐了一会儿,缓缓扯起嘴角苦笑,原来这两个丫头背地里防着她和紫衣呢。当初她调到书房时,可没这么多心计。微皱眉头,她心中涌上不舒服的感觉,那个红袖看起来沉默乖巧,心计倒比星儿深沉,将来若真是这个人掌控内院,星儿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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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翔喝了一口茶,觉得味道不对,再仔细的品一品,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唇齿之间散发出来。他不觉微笑,这是云霓泡的茶,只有她的巧手才能将茶泡得又郁又浓,又不觉浊腻。从她回府至今,在他面前出现的次数有限,这一点儿也不像她的性格,而他也没有刻意问起她,两个人像在比耐性,却不知道为了甚么而比。他只是想让一些事情慢慢淡化,不愿再度尝试因为她而难以控制心情的感觉。然而她就像空气,无时无刻不萦绕在他身边,却只有韵味,不见形体。
他看一眼在旁边煽凉的星儿,问道:“今儿的茶是谁泡的?”
“是云霓姐姐教星儿泡的。”
“嗯。”遥翔沉思,原来不是出自云霓亲手。他不喜欢听到这个答案,她将泡茶的绝技教子星儿,仿佛要将服侍他的责任也交予星儿似的。他甩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专心研究今日的奏摺。近日父皇渐渐将朝政之事交予遥隆,颇有测试两人实力之意,使得兄弟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彼此都怕处理不好,被对方抓住把柄。遥隆也不算无用之人,只可惜名利心重,耳根又软,常被遥括唆使做些糊涂事。遥冲不在,他一个人应付遥隆遥括及尉司马,颇感吃力。
夜深了,遥翔扭了妞脖子,星儿上前来帮他推拿,手法居然与云霓如出一辙。他惊跳,猛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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