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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昨天,6月18日,我度过了自己37岁生日。这一天和别的日子一样平平淡淡的来,平平淡淡地走了。
早几天,先生已经在为我的生日出谋划策,都被我轻轻地否定了。今年我不想出去吃大餐,不想花太多錢、时间庆生,只想和朋友、家人在一起,有至朋亲友的祝福,围在一起乐融融地吃顿饭,快乐幸福地度过这一天。
早上吃了妈妈精心做的长寿面,面很长,得在筷子上绕几圈才可以送到嘴里,碗底还卧着荷包蛋。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吃着面好像又回到了童年,自己依然是母亲身边长不大的娇娇女,心底有股温馨随着感动一点点滋生涨潮,那种感觉就是幸福哟。看着面容慈祥、身体康健的母亲,虽银白了头发,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心里一阵欣慰。时光过得好快,一晃半辈子人生就这样过了,看看镜子中自己已不再年轻娇嫩的脸,心底会慢慢浮起失落、灰暗的情绪:人为什么不能永远年轻、漂亮?这句近乎天真的问话让妈妈心疼地注视我好久:你在妈妈面前永远是个小姑娘!
中午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把餐厅挤得满满的。蛋糕、红酒,一大桌子菜,大家吃得不亦乐乎,频频为我的生日干杯。半小时以后,人们的话题开始转移,房子、职称、政事、国际、国内要闻,好像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为了谈这个的,心里听着好烦。倒是妈妈和嫂子在一起聊起我童年的趣事,话题时不时被儿子挑起一朵朵浪花,渲染出一阵阵笑声。
今年收到家人的生日礼物倒是很巧合。先生买了一套白色衣裙,质地很好,轻薄柔滑,手感舒适,价格不菲。穿在身上很是飘逸美丽,很有些飘飘欲仙的样子,只是这位仙女已不再年轻了,呵呵。妈妈送我的是一挂18k金的白金项链,上面吊着一只精美的玉坠儿,是那种醉人的翠绿,我知道这是妈妈曾经戴过的,她开始把自己珍贵的一件件首饰合情合理地转移给亲爱的女儿了,也只有女儿才能了解那颗慈母心呐,谢谢你,我的妈妈!可一个谢字又怎能表述得清那份心意相通的感激?!哥嫂送了一块漂亮的奥米加镶钻表,戴上,和衣服、项链很相配。
穿着这身行头,我贪心不足地说:人为什么一年只有一个生日?能多过几次就好了。 这句话让儿子惊叹:好贪心的老妈哟,现在你不怕老了?先生嗔笑着说儿子,快把你要送的生日礼物拿出来呀。儿子说,妈妈,我可没钱给你买贵重的礼物,只给你买了这盒德芙,就这,还花了我三十四块八呢。不过,我有更好的礼物送给你。不由分说,把我拉进书房,在开着的电脑上一阵搜索,打开,原来儿子用他学的电脑知识给我做了一个生日贺卡,画面很是漂亮,有两个小人儿依偎在一起仰望湛蓝的天空,旁边写着“陪妈妈看流星雨”我看了很是感动:谢谢你,我的好儿子,可是,可是儿子不解地问:可是什么?我怎么看这不像妈妈哟,怎么看怎么像你们班的女同学!儿子生气了:坏妈妈!坏妈妈!就会欺负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下午,因为晚上生日聚会的缘故我去做了头发。美发店里顾客不少,撒开披肩长发,发型设计师问是剪短了烫还是烫长发,我毫不犹豫地说:烫长的,我好不容易留起来的,剪了可惜。其实心里在想,还有几年留长发的好时光啊?!趁现在的年龄还可以留长发,先过足瘾才是。把一头长发交给美发师,微微闭上眼,思绪也就象满头的长发一样撒了开来,而所有的联想也是跟生日和岁月有关系的。人生中最美丽最青春的一段时光在远去,凭空给我留下的是满腹的无奈。要是已经活过来的那一段人生,只是个草稿,另有一段抄写的人生,该有多好!我的思绪在漂浮,美发师也在不停地忙着。一道道复杂的工序,烫发、焗油、保养、吹发。整整弄了5个小时,当我的耐心快用完了的时候,头发也做好了。
晚上,在朋友的酒店里开了一个热闹的生日聚会,参加的当然都是我的闺中密友和比较好的同事。先生晚上有应酬,缺席没来。也不知为什么,我今晚心情却是无来由的落寞,像一个旁观者,看着我的朋友们因为我的生日能聚在一起开心地吃喝玩乐,突然就想到了一句话: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汪梅把我拉起来,怎么心不在焉呢?来,唱歌。我们两个唱歌,专拣老歌,唱童年,唱光阴的故事。我们唱的又齐又顺,歌词一字不差,全能背下来,这一刻,我的内心是那么平静,充满了柔情,好像看到了光阴的流转,往事梦一般飘来,时光就这样一去不复返,留下不再年轻的我和她,今晚共同缅怀过去,同唱一首老歌。我们互相对望,怀旧的滋味涌向心头,水样潮气一般的雾霭氤氲升起,飘浮在我们的眼晴里,差点儿凝成泪珠流下。
回到家里,已经十一点了。热闹回复平静,卸完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陌生异祥,一切都象在慢慢改变着,变得不再象自己了,这就是37岁的我?先生已经回来了,他说,玉儿,再送你一件生日礼物要不要?我怔怔地看着他,半天才说,我想自己静静。先生无奈地说,好吧,天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他转身去了他的睡房。
今晚,三十七岁的玉儿抗拒任何人,包括自己,就那么无助地站在无边的黑暗里,好久。两行委屈的泪在面颊欢快地流淌着为什么委屈?因为三十七岁?我那里明白哟,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