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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在石子路上奔驰了一阵子,随著转入小径,眼前的景物也跟著大大不同。褐栗色的泥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望也望不尽的翠绿。
夕阳的余晖中,那丛丛的绿逐渐被染成了点点橙黄,颜色比蛋黄更深了些,有点似熟透了的橘于,尤其是闪耀在累累果实上的光泽,更是明亮而动
“是葡萄?”早苗的视线全被吸引了,定在那一串串圆透了的果实上。
坐在马背上,菲尔仍旧挺直著背脊,不改昂然气势。“对,你现在放眼所能及的,全都是夏多内。”
“夏多内?”坐在菲尔的身前,早苗扭过脸来看他。
在她看来,葡萄不就是葡萄,哪还能分出什么种类来?
“是众多葡萄品种之一。”
她的眼里透著光亮,夕阳的余晖落在她粉嫩嫩的脸上,煞是好看,好看到让人心动。
“喔。”眸光与他有几秒钟的交叠,莫名地,早苗的心跳又开始不听使唤地加速,加上背上不断传过来他温暖的体温,她竟有些坐立难安了起来。
匆匆转开脸,她偷偷深吸了几门气说:“你做香槟气泡葡萄酒,也得要亲自下田来了解葡萄吗?”
菲尔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急著回答,让黑雾停下脚步,一跃身,他身手矫健地翻身下了马。
“要不要下来走走?”他望向她。
虽然早苗仍坐在马背上,但他仍不需昂首,只是打直背脊,站得直挺挺的,就几乎能与她平视,足见他的身高实在傲人。
“也好。”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早苗总觉得两人间的互动,早巳不同。
不知由何时开始,或许早在他第一次吻她,又或许是第二回,或是
话才刚脱口,她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自己跃下马,怎可能?她的腿短,又是第一次骑马,所以此刻根本是骑虎难下。
菲尔似乎早巳看出了她的窘境,伸出双手,他靠近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黑雾有多聪明,你是知道的,它不会摔著你。”
了解逞强无用的道理,早苗难得听话的将双手交给了他,让他引导著,勾上他宽阔厚实的肩,紧紧锁住他的颈项。
“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倔傲难驯的麻烦,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看是要把我摔成肉饼,或乾脆摔成白痴。”
她的笑话实在很冷,一点也不好笑。
菲尔勾了勾嘴角,眸光若有喻意地瞅紧她。“我可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小人,这种事,我更是一向不屑为之。”
他怎可能摔著她,若她真有意自残,他还舍不得呢!
菲尔抱下她,动作非常快速,几乎是话才刚说完,早苗的双脚已经落地。
颠踬了下,还好菲尔的手臂仍未收回,轻轻落在她的背上,成了她最好的撑靠。
“谢”她该对他说谢谢的,但却又有那么一点的不甘心,所以话又吞回喉咙。
追根究底,她心里仍无法忘怀今日茱儿说过的那一番话。
只要一想到他可能有女友,她的心情就怎么也快乐不起来。
“对了,你方才的话还没说呢!你对葡萄田里的事也熟?”巧妙拉开话题,早苗收回了手,扭扭双脚,站离他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其实她心中最想问的,是他现在有女友吗?有几个?是什么关系?单纯的?还是不单纯的?
呼摇摇头,早苗心里吁出长长一口气,却怎么也赶走不了心头那抹莫名的失落。
望了她一眼,菲尔没逼近。双手抱胸,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随后走到黑雾身旁,不知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在它马背上拍了一下后,黑雾悠闲地踱开,往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走。
“喂,就这样让它走了?”出于直觉,早苗问。
菲尔没理她,转过脸来睇了她一眼,迳自转身往一排排绿油油的葡萄田里走去。
“我家族经营气泡香槟酒的历史,少说也有两、三百年之久,不管是葡萄种类或是栽植的方式、过程,都是自幼被要求得亲自参与的一环。”他说,算是回答她方才提出的问题。
等早苗意会到,菲尔已转过脸去,走了两步,不知是不是嫌她的脚步太慢,他停了下来,转回身来,朝著她伸出一手。
愣了一下,在还没确定他的用意之前,早苗的双脚已似有了自我意识般走向他,一手更是夸张地伸向前。
菲尔望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握住她的手。
“做什么事情都一样,对于自己所经营的领域,都得用尽心思去钻研,就算祖上留下了数不尽的财富,若是无心经营,只懂挥霍之道,不用多久,终会败尽。”
他的手涸祈、很大、很温暖,让早苗的心不觉地又加速了跳动。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远见让我佩服,但我也是出于无奈,对于我父亲所留下的家族企业,说实在,我真的一点也不感兴趣。”
菲尔倏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凝睇著她,仿佛要看进她的眼瞳中,觑清她的心思。
“听你的话意,似乎非常无力?”
“明知无力,但还是得撑起。”早苗长长一叹。
“既然如此,为何不考虑把它交给你的叔叔们?”
早苗用一种“你在说笑话”的表情看着他。“你若再说这样的话,我就要认为你是故意的了。”
他也见过她的那些亲戚们,不是吗?他们有哪一个适合承接魏氏?
“可是你不也不喜欢吗?”菲尔提到了重点。
“我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看著它倒闭关门。”因为那是爸爸最在意,而且是唯一留下的。
“是为了你父亲?”他叹了口气。
如果她知道她的父亲要她嫁给他呢?会有何反应?会是何种表情?
微微点了点头,早苗已经说不下去了,个性一向倔强的她,眸眶甚至微微地泛红著。
“这样值得吗?”菲尔故意问。
为了保留下她父亲在意的魏氏,而只身跟著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到法国来?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呀!
她真是勇敢而让人喜爱的小女人!
“我不知道。”早苗老实回答。
但,至少,她不后悔。
菲尔沉默了,静静地望厂她一会儿,两人仅仅只是对望,没再说话,任夕阳渐沉,任天边笼上一层乌云。
天很快的黑了,乌云加速了天黑的速度。
当菲尔再度伸出手来搂住她时,一滴一滴的雨雾正好由天宅缓缓飘下。
哭泣是示弱的表现吗?
在魏早苗的世界里,以前是的,但现在,她疑惑了,不确定了。
一手被菲尔紧紧地握著,她提足跟著他狂奔,跑得气喘吁吁,但由于脚长实在不如人,等跑到了可以躲雨的篷架下,她早已上气不接下气。
“你还是淋了一脸湿,看来你跑得不够快。”两人才站定,很意外地,菲尔伸过一手来拭去她颊靥上的水珠。
早苗怔仲地望着他,整个人愣住。
是雨水吗?她心里明白,其实他应该更明白,这哪足什么雨水,她脸上的水痕,泪水绝对多于雨雾。
这是她思念起过世不久的父亲,所滴落下的泪水。
“我又没有你的长腿,何况,是你拉著我跑的,可以跟上你的脚步,应该说我很了不起了。”
莫名地,早苗的心头泛开一股暖流,暖了她的心房,加深了她对他的爱慕。
用“爱慕”这两个字,不知道对不对?
但,就在今天,在早苗发现了原来菲尔也有温柔的一面,她已不能否认,自己确实是为他所深深吸引。
“是呀!你是很了不起,不过,也谢谢你称赞我的长腿。”他低头睇著她,微勾的嘴角可看出挂著一抹淡淡的笑。
“少臭美了,不过你的腿,真的是很长。”早苗昂著睑看他,心跳竟莫名地开始加速。
又来了!最近每当她看着他的笑:心跳就开始不听话。
她想,她是喜欢他的,真的,是喜欢,而且是非常非常的喜欢。
当这念头闪过脑海,早苗整个人一愣,呆住了。
糟!她爱爱上他了—,
“这是一句奉承的话吗?”菲尔笑了,笑纹深深刻在他深邃的眸子里。
“你说呢?”唉早苗在心里一叹。
万一哪天,她得离开这里,届时她该怎么办?
“我想是的。”菲尔摇头,哼笑了声“我想,我好像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其实我也挺喜欢听奉承话的,毕竟奉承的话能让人快乐。”尤其是由她小嘴里说出来的,更显甜蜜。
“这么说来,以后我在这儿的日子要好过,就该向爵爷你多说说奉承话?”早苗被他的话给逗笑,笑得灿烂迷人。
菲尔著迷地望着她,反射性地伸出—手,轻轻地揩拭动著她的颊靥,流连、沉溺于她光滑肤触,贪婪著指腹下柔滑的肌肤,舍不得栘开手。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知道什么叫作心动的感觉,就像此刻,他早已深受她所吸引。
她吸引他,一如空气存在著那般自然,因为她的个性、她的脾气、她的倔强,因为她是她。
不由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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