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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组机关。
机关阵只余下上方的五六根丝线还在运转,二人连滚带爬,从缝隙中狼狈穿过石道,停在尽头的安全处。
严鹤仪手脚虚软,回过头看那闪着盈盈微光、错综相连的银丝密网,再支撑不住,扶着墙面躺倒在地。
梁洗亦是后怕,拄着宽刀坐下,撕下衣角布料,处理起小腿的伤势。
梁洗吞了口唾沫,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拍拍地上人的后背,说了句还算动听的人话“不错啊,我的乖徒儿,还好这回有你在。”
严鹤仪不觉有哪里悲伤,只是眼眶无端发热,有种想痛哭一场的冲动。转过身来,赌气地将梁洗的手拍了开去。
梁洗后仰着头,见识到此地机关的厉害,姑且也收起一身的莽撞,说“罢了,我们先等等,看你娘会不会来接你这好大儿。”
严鹤仪怒道“滚”
梁洗将刀平放在地,右手撑着地面,也想躺下休息。吹开墙角积着的那层细沙,忽然发现石板上隐隐有些字体。
她眸光一凝,拉扯过严鹤仪道“什么东西你快来看看”
严鹤仪凑过脑袋,问“写的什么”
梁洗骂道“我怎么知道你问的什么废话”
她抬手挥开上面的沙层,用夜明珠照亮,与严鹤仪一同撅着屁股查看。
对方字刻得本就不深,加上年月磋磨,许多内容已是模糊不清。
严鹤仪指尖摩挲着凹痕,尝试读道“不留山弟子,宋不知谁,受友人相邀,追查什么失窃什么东西,循迹入此机关阵。同行人谢”
梁洗脱口而出说“谢仲初”
严鹤仪不作理会,继续念道“谢那个谁,失散于暗道。如能破阵,留此提示,以供后人参照。”
梁洗等了等,问“没了”
“没了。就这几句。”严鹤仪又看了一遍,思索道,“是不留山的前辈。那多半是宋回涯的师父了。当年江湖传闻,宋前辈死于木寅山庄,不成想居然是真的那宋前辈的尸首是谁带回去的”
梁洗的脑子这时候跟新的一般擦得灵光,想也不想地道“只能说明她来过这里,不能说明她死在此处。这机关分明没困住她嘛,还是叫她给破了。”
梁洗直起上身,回首看向朦胧的石道,由衷钦佩道“不愧是宋回涯的师父,你我差点命丧黄泉,求生已是不能,她还想着救人。”
严鹤仪若有所思地道“我猜,宋前辈许是猜到,她死之后,不留山门人会来此替她寻仇。担心门中后人同她一样误入机关,是以搏尽全力,以身探路,留下这些线索。算是她留给几位弟子的一线生机。可她在此机关中应当也是受了不小的伤。所以内劲不足,刻字浅淡。”
梁洗趴在地上,对着一排自己不认识的字左看右看,半晌后高深点头,发表自己深刻的见解“字写得不错,人也很不错。”
“宋回涯都没机会见到她师父留下的这几句遗言,倒叫你遇见了,还承了前辈的恩泽。”严鹤仪感叹说,“梁洗,不留山若是传承未断,你高低该去拜个师门。真是一缘一会,天命有归。”
梁洗一脸虔诚,嘴里冒出个词“珠胎暗结。”
严鹤仪“”
他石化了一瞬,抓狂大骂道“我呸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个金玉良
缘也不对。”梁洗绞尽脑汁地思考,终于灵光一闪,“珠联璧合”
严鹤仪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
梁洗大为满意,托着下巴自我享受地道“宋前辈一世清白似日月合璧,我就是星辰连珠。宋回涯嘛,是切下来的边角料,所以与我等凑不到一块儿来。可惜啊。”
严鹤仪提醒说“那是人家的师父”
梁洗说“那是你奶奶。”
严鹤仪吐血道“你才是我姑奶奶”
梁洗不知为什么,闷声笑个不停。
二人吵完几句,对坐着面面相觑。
梁洗眸光黑亮,纵是有些难掩的疲惫,也挡不住其中焕发的生机。
严鹤仪扬了下眉尾,刚想说点什么,石道上方突然传来轻微的震动。
头顶似有巨物在随机关挪动,簌簌滚落的沙石洒了二人一身。
二人俱是站立起来,贴住墙面。
“恐是山上有什么变故,不宜在此处久留。”严鹤仪犹疑着,半天没说出后面的话。
梁洗听着替他着急,拍了他一掌,心直口快地道“你这人怎么老是嗯嗯啊啊的有什么不好说的就是死了这儿了我也不会怪你。走吧”
机关阵上方,众人也在震动过后,察觉到一阵风雨欲来的危险,眼神无声交流片刻,朝着宋回涯二人身边靠近过来。
“怎么回事这机关怎么自己动了”
宋回涯见付有言面色慌乱,抬臂挡住众人,安抚道“别急。慢慢来。”
付有言抬起头,苍白着脸,轻声说“这钥匙不对。”
宋回涯“怎么不对”
付有言说“拼不起来后面的钥匙都不对”
边上几人勃然变色,喝声如雷“你小子什么意思玩我们你究竟是不是付丽娘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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