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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着兴奋。

    “奥利!”

    “皇妃殿下,打扰您用膳了。”奥利恭敬地行礼,他穿着青色的布甲,下面是同色的腰布,裸露在外的手与脚上,都有着鞭伤。

    每次看到这个鞭伤,阿尔缇妮斯都会气不打一出来。

    她是回到赫梯一个月后才知道,当她失踪后,奥利、卡布斯,塔卡三人受到的惩罚。

    为此,她还故意不理萨鲁好几日,若不是因为他的诅咒又发,她才不会那么快消气呢。

    “你怎么来了?吃过饭了吗?要不要一起用。”她还没让侍女将午膳撤走,见他来了,就让侍女多送一杯羊奶来。

    “不,不用了。”奥利赶忙拒绝,和皇妃用膳,与礼不合,更何况赫梯对膳食的规格有很严格的要求,是不可以混乱的。

    但是,阿尔缇妮斯不喜欢这一套,拉着他就往毡子上坐。

    奥利勉为其难的坐了下来,但是还是不敢动膳点,尽管那些膳食非常精美,一定很可口。

    阿尔缇妮斯看到他一直捧着的盒子,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奥利这才想起来此的目的“这是送给皇妃您的。”

    “我的?”她歪着脑袋想了想“是礼物吗?”

    “是。”

    “可还没到我的生日啊。”每年她的生日,都会收到他们的礼物,可是现在好像早了点吧。

    将奥利递过来的盒子打开,赫然她看到了一支十分精美的箭,箭身的尺寸比起一般的箭要短些,尾端的羽毛洁白的像初雪,在箭柄的部位还雕刻着一轮月牙,十分之华美。

    “这是”阿尔缇妮斯疑惑地看着奥利。

    奥利搔了搔头“这是我亲手做得。皇妃不是从希腊带回了一把弓吗,可是却没有箭。”

    他不说这件事情,她还真忘记了,原本那把弓是米诺斯让她用来对付达芙妮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制箭,她就被卡尔带去了埃及。

    根本没来得及用它,达芙妮就死了。

    那把弓至今还放在箱子里吃灰尘,她还哪里想到要制箭。

    “你亲手做得?”她拿起箭,却看到箭因为她的触碰,泛出银光“这是用月华罗树制作的?”

    “是的,皇妃!”那把弓他曾看到过,十分精美,仿若神器,其他的箭矢实在难以匹配,因为对于她被卡尔掳走的事情感到自责,所以他就想替她制作一把箭,算是表达歉意。

    本来不会花费这么久的时间,但是一直找不到好材料,后来想到了月华罗树,月华罗在她手亲触下就会泛出银色,月华罗是传说中月亮女神的箭所变,与她十分匹配,所以他就用月华罗的树干制作了这把箭,光是挑选能做箭的木料,他就选了很久,加上他的鞭伤,拖慢了制作的时间,直到近期他才完成。

    上面的月牙也是他在其他木料上刻熟练了,才刻上去的,力求做到尽善尽美。

    阿尔缇妮斯把玩着箭,很是喜欢,她对有月牙标志的东西,通常都会无法克制的喜欢上。

    “皇妃,如果还想学箭的话,就可以用它来配那把弓了。”

    “谢谢,奥利,我很喜欢。”当初学箭的兴致因达芙妮的死而消弭了,现在看到这把箭,她又有了兴趣。

    “你等一等,我去把弓拿出来。”她拿起箭,兴奋地跑去寝殿。

    不一会儿,她持着弓又跑了回来。弓矢一架,果然十分匹配,就像合该就是一套的。

    “奥利,来教我射箭吧。”她提议道,反正下午她也没有事情可做。

    她这个皇妃现在可是比谁都闲,因为萨鲁根本不让她操心国事,她现在只要负责照顾好儿女就行。

    “可是”奥利迟疑着,他只是来送箭的,教射箭这种事情还是交给皇帝陛下为好。

    阿尔缇妮斯打断了他的话,兴致盎然地向他招手“来嘛!快点!”

    看到她脸上的兴奋和期盼,奥利不忍让她失了兴致,只好乖乖地领命。

    但是,他根本没教她什么,她已经射得相当出色,让他大开眼界。

    阿尔缇妮斯想这可能是身体里的暗月发挥了作用,毕竟月亮女神可是神箭手,虽然暗月记录的都是那过往地悲伤,但同时也有一半她的能力,这能力里自然包括了射箭这个项目。

    她现在可是手到擒来,当下射得不亦乐乎。

    “对了,伊斯的身体好些了吗?”射箭的当头,她问道。

    “好了很多了,亚希彼斯的药方加上卡布斯的精心调养,已经能让他下床走动了。”看见阿尔缇妮斯又射中了把心,奥利立即鼓起掌。

    “他还是不肯见我?”说起这个,阿尔缇妮斯就犯愁,伊斯对于她被卡尔掳走的事情,内疚到现在,说什么无脸来见她,就连她想去见他,他都不答应。

    奥利也对此觉得很无奈,伊斯的脾气固执得就像一头牛。

    这也许是他觉得自己空有预知能力,却每次都帮不了她的关系吧。

    塔卡也是因此内疚自责到差点自尽谢罪,还好被卡布斯劝服了,在与埃及一战上,杀敌无数,算是让他觉得有点将功赎罪的意思了。

    卡布斯虽然也自责,但他是医生,她回赫梯时,他鞭伤未愈,下不了床,所以错过了她怀孕初期时的照料,等好了,他就揽下了巴鲁尼的所有的工作,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小公主就是他接生的,因为分娩得很顺利,产后的调养他又做得十分完美,这才让皇帝对他的脸色好看了点。

    他们的忠心,让阿尔缇妮斯很感动,却也很愧疚,因为每次一出事,萨鲁就会迁怒到他们头上,让她觉得,他们每次都因她而受到伤害。

    虽然他们很忠心,可是关于路斯比爷爷的事情,他们却始终不肯回答,从埃及回到现在,不仅是他们,还有萨鲁,无论她问几遍,还是没有答案。

    渐渐地,她也不想再问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路斯比爷爷依然活在她心里就好。

    想着,她的准心就偏了几寸,等发现的时候,箭已离弦而去。

    偏偏萨鲁正在这时,从对过走了过来,那把箭恰巧对上他,银箭嗖地一声,直插入他旁片的柱子上,抖动着箭尾,发出与风摩擦的鸣叫。

    顿时,一切都像是静止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奥利因为那把箭没伤到萨鲁,而感到松了口气。

    但是萨鲁和阿尔缇妮斯都像是被骇到了,神色乍青乍白。

    萨鲁看着她,又看着那把箭,一股寒气,蓦然窜上背脊,教他打了个寒颤。

    她在射箭!

    她竟然在射箭!

    那把箭朝他飞来时,就和前世一样,光是看到箭,他就已经觉得心痛至极了,那像是噩梦,不断他脑子里重复放映。

    锐利的鹰眸蒙上一层骇人阴鸷,他没有中箭,身体却在痛,那背脊上的伤疤就像是被刺到了,鲜活地疼痛着。

    瞧,她开始练箭了。

    内心里的那个声音,陡然出现。

    萨鲁气息紊乱,手不自主地握拳,那把箭还插在离他咫尺的地方,那石柱在他眼里变成了一具身体,一个背,箭插入的地方,正汩汩地流着血。

    他颤抖,总觉得流血的人是他。

    “萨鲁!你有没有事!?”阿尔缇妮斯奔了过来,她知道他没中箭,但他的样子比中了箭,还要糟糕。

    她暗自叫糟,不该一时兴起练箭的,还差点射到他。

    前世他就死在她箭下,她懊恼得几乎想去撞墙。

    萨鲁看着她,绿色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何情绪,只是看着她,有一种复杂中带着纠结的眼神盯着她。

    好半晌,他冷声开口道“谁让你射箭的?”

    “萨鲁我只是”

    “不准再碰它,就算是看也不行!”他强霸无比的开口,握住她的肩,好似她要是在敢射箭,他就会掐死她。

    看着凶狠却脸色发白的萨鲁,阿尔缇妮斯心头一阵不舍,他一定是又想起了以前。

    “萨鲁,你听我说,我只是”她必须告诉他,她不过是练着玩得。

    但,萨鲁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整个人都阴骇得像暴风一样,他放开她,气息紊乱不堪,倒退的脚步都是不稳的。

    “萨鲁”

    她的叫唤没能阻止他陷入内心的交战,那个声音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她在射箭,多精准的箭。

    他听得全身都在发颤。

    背脊上的疼痛,也越发的剧烈,疼得他冷汗淋漓。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寻求她的安抚,退了数步,转身就离开。

    阿尔缇妮斯觉得自己应该跟上去,但脚步刚一动,就被他喝止住了.

    “不要跟着我。”他咆哮,宛若困斗中的野兽。

    阿尔缇妮斯停下脚,只能眼睁睁地见他逃难似的离开。

    奥利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射箭而已,陛下用得着那么动怒吗,看着阿尔缇妮斯一副受伤的表情,他于心不忍,上前安慰道:“皇妃,陛下可能是因为政务繁忙,以致于心情差了些。”

    阿尔缇妮斯逼回快要落下眼泪,不想让奥利担心,强作无事的应了句“嗯,我知道。”她拔下箭,又看了一眼弓,决定将它们永远藏起来,再也不会射箭了。

    萨鲁回到空无一人的议事殿,黝黑的额角,爆起青筋,他深吸口气,平复着心里的惧怕,以及背上痛,可是鲜明的记忆,让平复变得脆弱不堪。

    身体里的某种恶魔因子,在窜跳,仿佛就要冲破禁闭地牢笼,吞噬他。

    心里的那个声音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会相信的。

    他爱她,他爱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爱她。

    只要这样就行了。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会恐惧。

    他在恐惧什么?

    猛地,他站起身,在议事殿里来回的走,仿佛这样能让他安静下来,不用去想,不用去思考。

    他只要想着,爱她就好。

    对了,他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走回案几,果然上面有成堆的粘土版,应该是文书库刚送来的书简,他像是找到了可以驱逐恐惧地方法,赶忙把粘土版抓过来看,那上面的字,他看在眼里,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看了许久,他都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

    心烦意乱之下,他猛地将成堆的粘土版推倒在地,案几上只剩下几块而已,倏地,一个显现的标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月牙的的印记是那么显眼,就像土中的一株百合,待放时地清吐娇美。

    这是露娜的徽记,因为她很喜欢月牙,所以他舍弃了以往赫梯皇妃惯用的徽记,改用月牙来代替,所以这个月牙也就是赫梯皇妃的专属徽记。

    这是露娜的信,是要给谁的?

    看着上头地记识,这是要送到希腊去的。

    是给希腊的那个神医的回信吗?

    她的眼睛虽然已经复明,可是有时候看东西还是会模糊,还需要进一步的调养,但他是不可能再让她去希腊的,那位神医也不能来赫梯,因此他同意用书信的方式,彼此传达病况和治疗方案。

    她的眼睛因为这个方式而好了很多。

    看来是文书官粗心大意地将它和书简混在了一起,没有检查就送了过来。

    心下也没有任何怀疑,反而庆幸,刚才没有弄坏它,只想将它收好,让梅诺送去文书库,让文书官赶紧送去希腊。

    手刚碰到,才发现封壳是软的,还没有烘烤,不知道的情况下拿捏得太用力封壳因而损毁,这也没什么,里面才是内容,不损坏就无事,封壳可以重新制作,他将损坏的封壳剥去,粘土版上的字也显露了出来。

    他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但看到的东西却让的瞳孔为之收缩,不止瞳孔,就连毛孔都像是被窜入冷风,而全身发颤。

    那落款,让他的眼睛充满了血色。

    爱你的露娜。

    爱你的露娜

    她的名字,这个一直都是他才能叫的名字。

    还有爱你的

    她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种话,而这封信,却大剌剌地写着这个爱字。

    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打击到了,肌肉僵硬地像块石头,信上的内容毫不保留的进入了他的眼睛,脑子,甚至是四肢百骸。

    这不是写给亚彼希斯的,这是写给希腊王的。

    因为上面写着,塞琳娜公主出嫁了,你这个哥哥是不是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塞琳娜公主的哥哥,除了希腊王还有谁?

    上面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感受到,她对于这位希腊王的关心,不仅嘘寒问暖,还说着俏皮话,像是两人很熟悉,很亲热。

    最不可饶恕的是,上头还写着萨鲁对我很好,所以米米可以放心了,等他欺负我的时候,你再拧他的脑袋吧,然后我就嫁给米米。

    米米?拧了他的脑袋?嫁给他?

    多亲密的昵称,多可笑的话。

    猛地,他将粘土版碾成一团烂泥。

    内心为这封信感到无比的愤怒,希腊王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何这样亲密,还有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传递书信,他们到底已经这样多久了?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轻易的对另外一个男人用‘爱你的’这种词汇。

    为什么?为什么?

    他像只是被惹毛狮子,双眼通红,指骨因为握拳而泛白,双眼闪烁着暴戾。

    她未曾对自己说过一次‘爱’,却对另外一个男人说了。

    残酷的笑意噙在嘴角,是苦涩地,也是最阴冷地。

    希腊王在她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

    自己又被她放在心里的哪个地方?

    他浓重地喘息像极了野兽的咆哮,脸上笼罩着一片狰狞凶狠,即使如此,那仍是一英俊得慑人的脸孔。而俊美与恶的同时出现,更使那张面孔显得如此诡异的冲突、难以忍受的矛盾。

    他像疯了似的,在议事殿里狂笑,双眸中射出两道尖锐邪异的渗绿阴光。

    身体里的那个声音,也在笑。

    她不爱,她不爱你,她根本就不爱,永远都不会爱你

    这种意识让他惨烈的意识到,身体的那个声音说得对,她不爱他,她真的不爱他。

    露娜!露娜!他狂喊着这个名字,喊了多少遍,就有种被刺了几刀的感觉。

    心里的那个声音在耻笑他的悲哀,他是个天底下最愚蠢的男人。

    你看,我说得对吧,她不爱你。

    他头疼欲裂,他想去质问她,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那个声音却说,你想再痛苦一次吗?让她对你说,她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

    听闻,他一颤,怯懦了,退缩了。

    如果是真的

    他抖颤更为厉害,突然发现如果她亲口说出这个答案,在听到的那一刻,他可能就会死去。

    因为他爱她,可以忍受任何事,唯独忍受不了她爱着别人。

    那他应该怎么做?

    第一次他感到如此无助,这种无助比很多年前在面对她要离开时,更为剧烈,就好像天与地都在眼前崩塌了。

    不,不能去问,就当不知道,不知道

    他爱她,对,他爱她,只要爱她,就行了。

    他不断说服自己,只要自己爱她就行了。

    他像只受伤的小兽,坐在椅榻上颤抖。

    他想起了阿尔缇妮斯,只想看到她,确定,她还在他身边。

    猛地站起身,她疾速跑出议事殿,他只想见到她。

    这时的阿尔缇妮斯将女儿放入摇篮里,手刚离开摇篮的那一刹那,她的腰猛然被一只钢铁般的手臂紧紧搂住。

    紧得她连呼吸都困难“萨鲁?”

    “不要说话,就这么让我抱着你。”他嘶哑的叫喊,力道更狂猛。

    她觉得腰都快被折断了。

    他根本没发觉自己的力道又多大,狂乱地叫着“不准离开我,不准,听到没有,不准。”

    “萨鲁,你先放开我。”再抱下去,她就快窒息了。

    “放开!?”这两个字让他眼中的绿光乍然暴射,抓住她两只手腕把她往墙上一按,整个人随即覆盖上去,另一手则蛮横凶猛地撕开她的衣服,凶残的戾气布满俊美的脸庞,他粗暴阴狠地瞪着她。

    “不,我不会放开你,永远不!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绝不!”

    所谓的爱情,越是爱,越是深,最后不是坚强无比,就是极为脆弱,为了保护自己,这种爱情便开始悄然产生出很多其他的东西--猜忌,疑神疑鬼等等。

    当这些东西一旦种下,就会因某些突发事件而瞬间长成大树,再也难以拔除。

    它会越长越大,直到撑破一个人的极限,最后变成歇斯底里。

    萨鲁的情况已经处于这个边缘上,他的紧迫盯人,日趋加深,只要阿尔缇妮斯离开她几秒,他都会暴戾得像只野兽。

    这种状况让阿尔缇妮斯担心不已,随时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整个皇宫都变得愁云惨雾,萨鲁变得残暴地让人无法想象。

    是人看到他,都会像是见到魔鬼一样。

    这样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已经变得人心惶惶,甚至任何靠近她的人,都会变成他的敌人,包括孩子在内。

    这夜,她实在忍不下去了,她必须要和他说清楚,再这样下去,会疯掉的人不是她,就是这皇宫里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夜的深沉,让空气也变得很低靡,像是被什么东西压打着,一如现在皇宫里的氛围,随时都处于可能会因为惊吓而变得神经衰弱。

    侍女和侍卫都因为看到她而恭敬的行礼,对于这位皇妃,他们十分爱戴,除了必要地尊敬,他们都很乐意和她在一起,因为她即使对最卑微的下人,也不会动怒。

    和她身后的皇帝真是有天差地别的远。

    阿尔缇妮斯想找个无人的地方和他说话,寝殿里有女儿在,万一他又怒吼发狂,可能吓到她,花园是个不错的选择,够幽静,他想吼,想叫,都无所谓。

    但是她似乎算错时间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偏偏遇到了几个杀千刀的刺客。

    来赫梯行刺的人其实一直很多,但是能深入皇宫的却没有几个,一半以上都被她设计的机关给擒获了,显然能来这里的几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

    他们黑衣黑裤,又蒙面,天又黑,不仔细,还真看不见,但是那两晃晃的刀,却分外明显。

    刺客的出现,让萨鲁狂风怒吼仿似天神的震怒,又若魔王降临,就算他只是站着不动,也已经将刺客吓得手脚发抖。

    这一吼,侍卫倾巢而出,脚步声就像大象群过境。

    这些刺客很明显是亡命之徒,等害怕过去了,就开始以命相拼,寻找可以制胜的关键,显然阿尔缇妮斯看起来是最好的袭击对象。

    她是个女人,身份又高贵,西亚各国都知道赫梯皇帝有多么宠爱这位皇妃。

    以她为人质,必定能事半功倍。

    他们共有五人,其中两人就打算引开萨鲁的注意力,其他三人就直接攻向她。

    阿尔缇妮斯为了不让萨鲁搂搂抱抱的,故意离了些距离,没想到这些刺客,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等攻过来的时候,显然萨鲁来不及将她拉回身边,也就给了刺客机会。

    侍卫来时,就看到刺客分批攻击萨鲁和阿尔缇妮斯,立刻冲上前去,准备救驾,令人不敢置信的是,所有的侍卫第一个反应,就是去保护阿尔缇妮斯,每一个侍卫都不约而同地呼喊着“保护皇妃,保护皇妃!”

    他们所有人整齐一化地迅速将阿尔缇妮斯围护起来,仿佛她才是这个帝国最重要的人,根本忽略了萨鲁这个皇帝。

    默布赶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情形,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状况,竟然只保护皇妃,而没有人去保卫皇帝。

    这像话吗?

    阿尔缇妮斯为此更是怔愣住,脑子一片凌乱。

    “皇妃,您不要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皇妃,请站在我身后。”

    “皇妃”

    全是皇妃,皇帝半个字都没有提。

    这些侍卫只想着保护她。

    对上萨鲁的视线,她竟看见绿眸里妖魔般冷光,他望着她,曾经的探索的光芒,象是终于找到了答案,让人惊悚。

    他双腿跨立,稳挺如山,狂乱飞舞的褐发有如妖魔的催魂索。他双手高举向天,唇角噙着一抹残暴冷酷的阴森笑意。

    这是是暴风雨神的神力。

    根本不需要侍卫上前围剿,刺客当场毙命,横尸倒地。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快保护陛下,还有,派人去搜索还有没有可疑之人。”默布手心冒汗的命令侍卫们。

    这真是不敢置信的一幕,侍卫全体都去保护皇妃,竟完全忘记了皇帝的重要性,就算他有神力自保,但皇帝始终是皇帝。

    这是关乎地位阶级地事情。

    国家当以王为主,后为次,绝不能颠倒。

    侍卫这才反应过来,显然刚才刺客的出现,他们都是不经思考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保护阿尔缇妮斯,等默布提醒后,才惊觉他们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一时间气氛就像是凝固了。

    阿尔缇妮斯望着萨鲁,不知道为什么,她竟也是手心冒汗。

    为什么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慌。

    萨鲁看着她,那句话又猛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女人不爱你,却能给你她的身体,这就证明,你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

    他看上去平静,只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内心却是翻天倒海的卷着巨浪。

    心里那个声音又在笑了,讽刺地更为浓烈。

    你是皇帝,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人,那些侍卫却都不保护你,即使你强大得根本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但你是皇帝,是这个国家最高的主宰,你竟然就这么被忽略了,在他们心里的地位,竟远不如她,他们的心竟然都向着她。

    向着这个不爱你的女人。

    你是个可怜虫,就连这个国家都将你遗弃了。

    你想等她主宰你吗。

    这声音刺得他全身乱颤,这代表了,在侍卫的心里,她的地位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皇帝,将来她可以一脚踢开他,他的国家,他的一切,都可以为她所有。

    而他,什么都会失去。

    曾经,他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能爱他。

    曾经,他认为国家,权力,金钱都不如她,只要她爱他。

    曾经,他认为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都无所谓,只要她爱他。

    但是她不爱他。

    这些曾经,只会让他变得一无所有。

    到那时,他就会被丢弃,会永远,永远的失去她。

    恐惧,懦弱,就像是无形地魔手,将他擒获。

    这些全都是暗日最喜欢的情绪,越多越好。

    萨鲁害怕了,黑暗的内心暗日的邪恶爆发开来。

    黑暗在扩大,拼命地扩大,越来越大

    他不能失去她,绝不能。

    但她不爱我。

    有一天,她或许会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夺走,然后踢开他

    就算他再爱她,也没用。

    萨鲁越是这么想,就越觉得恐惧

    他身体里暗日在笑,像是在鼓励他,再多点,再多点,把你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爆发出来。

    我会让你变得冷血无情,谁都无法伤害你。

    暗日诅咒让萨鲁的猜忌,终于长成了一颗巨树,将他全部的心填满。

    萨鲁因此而变得阴风四起,狠残一片,就像浴血的魔王。

    本就风雨飘摇的信任,一点点的流逝,最后全部消散,有的只剩下猜忌

    阿尔缇妮斯看到了,血色从脸上尽褪

    走到尽头了吗

    那能给她勇气走完这条坎坷之路的信任,终于还是没有了吗?

    有一种痛,一直痛入肝肠,痛入骨髓,痛得五脏六腑都扭曲了

    此刻,萨鲁的心里只想着如何让她不离开自己。

    她不爱他,就代表她随时都可能离开,甚至夺走他的一切。

    为了不让她离开,为了能永远拥有的她。

    最好的办法就是--囚禁。

    永远将她囚禁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永远永远

    不给她任何权力,将她囚禁在身边。

    他眸色涌动着阴寒的占有欲,以及强烈的猜忌,冷声启口。

    时间像是停止了,空间像是凝固了,之后,她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启口的唇,一上一下,一阖一开。

    终身囚禁!

    他说要终身囚禁她!

    侍卫们的惊呼声,默布的劝诫声,她都听不见,只是看到他们脸上的震惊,以及哀求,但一切都无用,因为他是皇帝。

    她的双眼模糊起来,天与也跟着摇晃起来。

    当他望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的只有他眼里的绝情。

    她以为会哭,可是最后却没有一滴眼泪。

    心碎了,一片片地掉落,她听到碎裂的声音。

    她的心,她的泪,还有,她的爱

    悲凉的笑从她唇畔绽开,她的声音小小的问道“爱情是什么?”

    萨鲁愣了一下。

    阿尔缇妮斯苦涩地笑道“你不会回答的,因为你根本不懂”

    算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面对侍卫领命后的进退两难,她只说了句“走吧。”

    无论他们要带她去哪里,都已经无所谓了。

    她率先迈开脚步,长廊上,月光清寂,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她形单影只,愈走愈快,不论身后的人怎么呼唤,就是没有回头。

    因为,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始终没有唤她。

    这一夜,阿尔缇妮斯被囚禁。

    这一夜,她只感到绝望而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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