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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张三丰饶有深意的看了看这个弟子。他知道云峰一向神神秘秘的,却不肯说出来,但对自己和其他师兄均是十分爱护,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理由。当下也就不再深想,让云峰自己折腾去。
和众人见礼之后,云峰也不多加寒暄,径自转回后山去了,也不理会其他人对自己的议论。
看到云峰如此做派,俞岱岩苦笑不已,帮着解释道:“云峰是师傅收的关门弟子,天赋高绝,只是为人性冷,一向喜静不喜动,素来不喜欢这些热闹的场面,有无理的地方,我代他为大伙陪个不是。”
众人纷纷好奇的询问,张无忌倒是知道,自己中了寒毒那会,这个小师叔悉心照顾自己,每次为自己运功驱寒都累的晕过去,所以他才对云峰放走赵敏没多加反对,只是疑惑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峰心里有些挣扎。随着他内力愈发深厚,越觉得自己隐隐有回去的可能。但张三丰待自己如父子,实在不忍心就此一走了之。可又想到自己到这里已经十八年多了,若是再不回去,只怕再也见不到父母一面,更是不孝。
待到俞岱岩和殷梨亭的伤终于被治好,云峰最终下了决定。
“师傅,弟子有事要向师傅禀报。”
云峰跪在张三丰的床边,磕头说道。
张三丰和衣从床上坐起,看着跪在下面的云峰,忍不住叹气。
“说吧。你深夜到我这来,必然是有事情要告诉为师。”
“弟子不消,没能把所有的事情禀报给师傅。”
云峰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想念自己的父母,但又不肯定自己能否再次回到这里。
“弟子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才到了这里。但我来这里时身有重病,一直卧床不起,后来得遇师傅,才侥幸活到今日。本该在师傅膝下孝敬您,但弟子实在放不下父母,有心想回去,又怕从此再见不到师傅的面,才心下为难。还请师傅您允许,我……”
看着潸然泪下的云峰,张三丰微微叹气。他再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回事,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他对云峰很了解。虽然平素其他弟子都说云峰喜静不喜动,但他自己看的分明。云峰应该是极其活泼的人,只是有些心事压着,才终日不敢表现出来。
“就是此事?”
云峰低下头,“近日弟子隐隐觉得似乎可以回去,但又放不下师傅。如今明教由无忌管束,应当为不了大恶。三哥和六哥的伤也已经治愈,武当此后必然屹立不倒,只是无忌宅心仁厚,我有些放心不下,那天我对赵敏吩咐的就是此事。赵敏喜爱无忌甚深,必然不会害他,有她相助,无忌登上皇位应无大碍。”
“你说什么?无忌当皇帝?”
饶是以张三丰的修养,听到云峰这话,也惊的站起身来。
“弟子对所有的事情全都知晓。只是弟子到此间之时,三哥的事情已然发生,弟子实在想不出法子阻止,才让五哥和嫂子……”
“你既然早已知晓,为何不对为师说出来!”再听到这话,张三丰顿时怒不可遏,大喝道。
云峰黯然,“弟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师傅说,毕竟弟子的经历很难会有人相信。”
张三丰转了一圈,渐渐平静下来。想想也是,就算云峰此时说出来,他也是将信将疑,更别提之前了。
“元朝残暴,已经到了末期,明教此番起事必然能推翻朝廷的统治。但江湖中人受不得朝堂的限制,如不早做谋算,以后必成大患。无忌宅心仁厚,性子又软,我担心他会被人蒙蔽。明教下面有一人叫朱元璋,此人工于心计,无忌绝不是他对手,所以我才嘱托赵敏多加注意。但赵敏此人乃是元朝汝阳王之女,若他日为后,我担心没人压的住她。不过峨眉周芷若心计深沉,对无忌仍有旧情,只是灭绝师太从中做梗,逼她发誓断了两人之间的感情。若无忌能得此两人相助,治理天下当不是问题。”
张三丰心里更加震撼,有很多事他都是闻所未闻,但云峰却了如指掌,周芷若的事情是自己送上峨眉的,云峰整日待在后山,自然不可能去打探这种事情。
有了武功这回事,历史什么的云峰已经不放在心里了,虽然朱元璋还不错,但那又怎样。谁当皇帝都一样,只要能给百姓带来好日子。而且张无忌此时在明教的声势,只要不被蒙蔽,当皇帝绝对没有问题。
“还有一事,倚天剑屠龙刀,倚天剑里藏的是九阴真经,屠龙刀里藏的是武穆遗书,这事现在只有灭绝知晓,将会在传位于周芷若时告诉她。这个我们不用去抢,只需要顺其自然就好了。中原如今天灾.,弟子实在不忍心百姓再如此过下去,只有尽快结束乱世,才能让百姓吃饱饭。”
张三丰叹息着问道:“那无忌所受的苦你可知晓。”
“弟子知道!但如不如此,无忌也难有今天的武功和地位。况且以他现在的武功,只怕是当世第一了。”
张三丰沉默不语,良久,才道:“唯有历经磨难,才能傲视千古。唉,想来你吃的苦也不比无忌少。也罢,为师也知道你的苦衷。既然你父母尚在,那你就回去吧。”
云峰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的说道:“师傅无须关注太多,只要顺其自然就好。小心明教的朱元璋,当无大碍。还有明教的光明右使范遥是可信之人,现在藏身于赵敏身边,名叫苦头陀,师傅可以让他多注意朱元璋此人。还有一事,七哥日后恐会命丧于大哥之子宋青书的手下,还望师傅多提醒。青书迷恋峨眉周芷若,只怕会做出违心之举。”
点了点头,张三丰也伤感不已。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子心里藏了如此多的事情,又为了武当殚尽竭虑。想到此,眼眶顿时湿润了,眼前闪过全是云峰侍奉在身前的情景。
狠了狠心,张三丰转身不去看跪在地上的云峰,挥袖道:“你走吧!”
云峰抹了把眼泪,把挂在腰间的宝剑捧在手中,“弟子不孝,不能再侍奉师傅了。只盼有一天能再见师傅一面。”
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云峰哭道:“师傅,弟子走了!还请师傅代弟子和哥哥们道别。”
张三丰猛然转头,却见到云峰跪在地上的身影渐渐隐去,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