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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仅凭双掌拚搏了将近半夜,上官相知难得逞,幸幸离去,十年来上官相无时无刻不侦访老朽的生死下落,正如孙权之言,阁下不死,孤心难安。”说此,梅六两目中泛出伤感神采,道:“老朽建此五行楼,本欲将上官相诱来致死于此,怎奈一番心血尽付流水”奚凤啸道:“邹槐丧命,老前辈岂能说心血白费。”
梅六苦笑道:“邹槐受上官相利用,至死不悟,无非是一蠢材而已,论起枭雄机智,邹槐与上官相一比,不啻霄壤之别。”说着略略一顿,又道:“老朽不愿鹿角堡上万生灵惨遭非命,即将离开此堡。”奚凤啸道:“老前辈何去?”
梅六微微一笑道:“老朽已不作双腿复愈妄念,除非觅得白阳图解,方能有望,少侠奇才异质,他日成就必在老朽之上,是以恳托一件事,老朽愿以毕生所学以作交换。”
奚凤啸道:“老前辈所命固不敢辞,晚辈岂能作非分之望。”梅六哈哈大笑道:“投桃报李,始问心无愧,时刻无多,少侠就在老朽对面坐下”鹿角堡强敌入侵,多由东西二面窜入,似留下该两处缺口,西向无人阻截,堡主张晓澜率众往东。
堡墙内排弩连空,防范严密,匪徒形踪飘忽,啸声此起彼落,但却无法瞥见匪徒身影,堡丁尸体垒垒如丘。周锦涛道:“匪徒似为夸敌之计。”张晓澜额首道:“这个老朽知道,西门乃死门,匪徒侵入必死,他们目的不在老朽。
而在五行楼中一位武林异人一再严命无论情势如何危殆,不得妄入楼内,连老朽亦不例外,眼下赶来无非尽量减少无辜伤亡。”话音方落,蓦闻一声阴沉如冰冷笑传来道:“张晓澜,你也难免一死,你那犬子巳遭老朽所擒。”
一条身影似扶着一人由数丈外腾空拔起,向堡墙外疾落。张堡主不由大惊,大喝道:“尊驾无耻卑鄙已极,还不放下。”
双肩一振,穿空扑追了过去,周锦涛等人纷纷腾空疾随赶下。张晓澜晚年得子,方仅七龄,珍爱如璧,如今为匪徒窃去,那还不痛心疾首,怒极欲疯。
只见那条人影身法迅快绝伦,一转眼间,已远在二十余丈外。张晓澜等人急急赶去,追出约五里外,到得一片垒垒荒坟岗上,只见那条黑影向一座巨坟前落下,厉喝道:“站住,如若妄入一步,老朽就一拳击死你的爱子。”一声哀叫出自幼童口中,接着骇极痛哭。
张晓澜怒道:“稚子何辜,尊驾要挟张某目的何在?”率众止步,但见这条黑影转过身子,现出刀疤满面,狰狞凶恶的老者,目光如炬,哈哈大笑道:“堡主别怕,兄弟保证令郎身体发肤丝毫无损,不过要等上官令主派往贵堡五行楼之人安然返转,才可放回。”
张晓澜闻言心神大震,道:“五行楼凶险异常,连张某也不敢妄自闯入,尊驾明知难以安然退出其居心何在?五行楼上官令主了若指掌,遣往之人武功卓绝,定能来去自如,只望堡主不予追击就是,别无他求。”
张晓澜摇首道:“楼内住的武林前辈身负武学,旷代卓绝,尊驾未免看得太轻松了点。”老者冷笑道:“残废双腿,有何能为?上官令主料事如神,百无失一,这点堡主请放心。”
张晓澜道:“万一与尊驾所料有误呢?”此言一出,刀疤满脸老者不由呆住,一时之间难以置答,半晌才答道:“堡主只传令下去。
不得阻拦,其余之事无需堡主烦虑。”张晓澜略一沉吟,暗叹了一口气,回面向随来一个熏衣捧刀大汉道:“回去传告,五行楼内逃出之人准予放行,不得阻截。”
大汉回身急急奔去。周锦涛低声道:“仅他一人在此,我等还有下手机会,堡主请以话骂他,使之疏神戒备,容在下蹑至其后,猝然施袭救出令郎,如何?”
张晓澜摇首苦笑道:“老朽料其不止一人,四外必有埋伏,恐画虎不成反类犬。”周锦涛知他心忧爱子安危,犯险行事,反误了他爱子性命,遂默然无语。
微风啸林,白杨叶枝瑟瑟摇晃,刮起新坟上尘土飞扬弥空。墓坟内充满着一片肃杀气氛,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却似漫长如年。张晓澜心内焦急如焚,思忖甚多相救爱子之策,都觉投鼠忌器,难以施行。
周锦涛等人也思潮起伏,傍徨无策。屹立在巨坟中满脸刀疤者面色阴睛不定,目中泛出惊疑之容,暗道:“邹槐等人为何尚不见返转,莫非遭了梅六老鬼毒手么?
他携有湛卢剑及玄阴雷珠,临行之际,又经上官令主指点五行奇门之术,此行算无遗策,万难出有差错。”张晓澜爱子似为点了睡穴昏睡过去,并无号哭哀泣之声,但张晓澜急得热锅上蚂蚁般,团团旋转。
陶尖奎只垂首默然忖思,忽抬面道:“贤弟,五行楼内武林异人是谁?”张晓澜微微叹息一声道:“老龙神上官相师兄天涯散人梅六,梅六被上官相暗害,被残双腿,避居此地,至今未复,不知如何却被上官侦出,梅六于小弟有救命之恩,小弟死不足惜,但愿不波及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