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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心头的一块肉
“拒陆二少不是陆建廷的亲生子。”
轰隆一声，江桦脑中犹如炸开般，她失控的抓住儿子的胳膊：“不是陆建廷的亲生子，那他是谁的孩子？”
唐一凡眉头一蹩：“妈，你是不是太激动了？”
江桦意识到失态，赶紧松了手，背过身，表情十分复杂，有点茫然，有点困惑，有点不解。
“是谁的孩子我也不清楚，只是听闻不是陆董的亲生子，已经被赶了出去。”
——
酒店的落地窗前，半扇窗敞开着，冷风呼呼的吹入，吹的流苏窗帘刺啦刺啦作响。
江桦端着一杯红酒，伫立在窗前，凝望着窗外大片闪耀的霓虹灯，眼前不知何时已经模糊，那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她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唐一凡敲门：“妈，下楼吃早饭了。”
母子二人乘电梯下达了一楼，坐在餐桌上，唐一凡打量了母亲一眼：“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黑眼圈这么重？”
江桦目光闪烁的揉了揉额头“是的，有点折床。”
“那吃了早饭再回去休息一会吧，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安排。”
“不用了，我待会还有事，要出去一下。”
“什么事？”
“工作上的事。”
江桦明显不想多谈，十分笼统的应了一句。
早餐结束后，母子二人分头去忙，唐一凡去了度假村，江桦则去了嘉诚。
陆康对于她的到来，感到十分意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江女士，听你不是回英国了吗？怎么又来了？”
“上次是有事回去的，这边跟你父亲的合作还没有结束。”
“哦，我父亲现在还是嘉皇的太上皇你知道吧？”
江桦佯装不知：“不是已经传给你弟弟了吗？”
陆康冷哼一声：“别提了，那龟孙子根本就不是我爸的种。”
“怎么回事？”
“不就是”
他刚想把陆琛的真实身份出来，蓦然想到父亲的警告，摇摇头：“不行，不能，了我会没命的。”
“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了，我老子拿着枪扬言，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就让他永远也开不了口。”
“没关系，我不会跟任何人的，你跟我是怎么回事？”
江桦压抑着迫切想知道的心情，盯着陆康问。
“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来话长，你就不要再对别人的家事感兴趣了。”
“你现在不还没登上嘉皇一把手的宝座吗？我是想了解情况后帮帮你。”
陆康嗤笑一声：“不用喽，陆琛那家伙已经被扫地出门，现在窝在一家小的房地产公司里，对我根本造不成威胁，我现在不用跟任何人合作，只要耐心的等着我老子两脚一蹬，穿上太子服继位就可以了。”
江桦见从他嘴里挖不出信息后，便岔开了话题：“对了，你们家的管家最近忙吗？你能不能帮我约见一下？”
“管家？耿叔？”陆康同情的摇摇头：“他呀，也被扫地出门了。”
“怎么回事？”
江桦眉头紧蹩，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跟陆琛非我爸亲生子的事有关，所以也不能。”
“哦我明白了”
她起身离开，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陆康百思不得其解的咕哝一句：“好好的要见耿叔干什么？莫非这老女人看上他了？”
他为自己龌龊的想法偷笑了笑。
江桦出了嘉诚的大门，便急匆匆的坐进车，对等着她的司机：“开到怀县。”
怀县是耿叔的老家，他的祖祖辈辈都在那里生活，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是否已经搬离了那里。
不管还在不在，眼下都要过去看一看。
怀县是滨海附属的一个小县城，车子行驶了三个多钟头才到达，下了车，盯着眼前一座三屋楼房的大院子，她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正在踢毽子，蓦然瞧见一行人进来，她略显紧张的问：“你们找谁？”
“耿炎忠在吗？”
江桦面无表情的问。
“哦，你们找我爷爷啊，你们等一下。”
小姑娘拨腿跑进了屋里，大声喊道：“爷爷，爷爷，外面有人找你。”
不一会儿，耿叔从里屋走了出来，撇见院子里站着的几个人，他十分诧异的上前问：“江女士，你怎么来了？”
“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耿叔顿了顿，作个请的手势：“屋里坐。”
江桦吩咐随从：“你们在外面等着。”随耿叔进了主屋大厅。
耿叔沏了茶，慢条斯理的问：“不知江女士想问什么？”
江桦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半响才：“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她这么一，耿叔反而愣住了，打量了她一番，摇头：“不认识”
“再仔细看一看，看着我的眼睛，还不认识吗？”
耿叔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突然，惊得张大嘴：“你该不会是”
“是，我就是三十年前被陆建廷抛弃的沈月卿。”
“沈小姐”
耿叔震惊了，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你怎么”
“我整容了，离开滨海后，我便不想再以沈月卿的面貌活在这个世上。”
耿叔恍然大悟，难怪第一次见到她，总觉得有几分相似，却也不上来相似在哪里，而且不光他有这个感觉，陆建廷也有，陆建廷亲口跟他，江桦让他似曾相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年有人亲眼看到你跳了河，后来尸体也捞上来了。”
“你们确定那尸体就是我？”
耿叔有点回答不上来，因为当时也只是猜测，尸体浸泡的时间太久，面容早已看不清，陆建廷不想把事情闹大，便也没让警方详细的调查。
“这个事情来话长，我现在也没时间跟你具体明，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件事，当年我的孩子真的被陆建廷掐死了吗？为什么我现在听闻陆琛非陆建廷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不是陆建迁的亲生儿子呢，他的生母不是那个舞女柳柳吗？”
耿叔叹口气：“哎，我真的做梦也没想到沈小姐你还活着，其实，当年你的孩子没有被掐死，死的那个是柳柳的儿子，二少爷，他就是你的孩子啊”“你什么？”
江桦腾一声站起来，却又因为巨大的心理冲击而瘫倒在地上。
“沈小姐，你不要激动，且听我慢慢跟你”耿叔把当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听完了耿叔叙述的经过后，江桦面如死灰，按理她该高兴，高兴她的孩子还活着，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脑子里反复闪着一个画面，她甩陆琛耳光，骂他野种。
“小姐，你没事吧”
江桦摇摇手，木然起身，如行尸走肉一般离开了耿家，到了车里，突然歇斯底里的嚎哭了起来，恨不得甩自己一百耳光，来弥补那一个耳光的过失，车里的随从被她吓坏了，纷纷询问：“夫人，出什么事了？”
“都给我滚出去！”
江桦咆哮着怒吼。一干人等急忙下了车，车里顿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发出一阵又一阵凄厉的哭声，命运真的是很爱开玩笑，她处心积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就是回来报仇，报复陆建廷，报复那个害死她儿子柳柳的野种，却没想到，到头来她报复的是她亲生儿子，她骂他野种，打他耳光，她还有什么脸再去与他相认
江桦哭的心都碎了，她恨自己，狠狠的扇自己耳光，还是没有办法平息心中的自责，哭到最后，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唐一凡担忧的陪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忙不迭地问：“妈，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昏倒？”
她虚弱的摇头：“没事。”
心里明白，那些同她一道去怀县的随从并没有把她的行程告诉儿子，那些随从都是她一手培养的，对她十分忠心，从不向外人讲诉她的行动和计划。
“身体不舒服就静养着，昨晚一夜没睡，我让你留在酒店好好休息你偏不听，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以后我也不听你的话了。”
江桦凝望着儿子，眼神极其复杂：“一凡”
“恩，怎么了？”
“突然觉得你是一个好孩子。”
唐一凡哭笑不得：“难不成我以前都是坏孩子？”
江桦不话，闭上眼睛：“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
“好的，我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事就喊我。”
待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江桦紧闭的双眼，溢出了两行滚烫的泪。
——
涟漪卷胳膊抹袖子的来到陆琛的办公室，兴高采烈的问：“你今晚有空吗？”
“干吗？”
“芸芬和疯子听咱俩不是亲兄妹，想要替咱俩庆祝庆祝。”
“呵，有什么好庆祝的。”
陆琛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没有什么好庆祝的吗？跟我不是兄妹你不高兴吗？还是你希望我一直做一个你见不得光的情人？”
涟漪委屈的鼓起了腮帮。
陆琛立马点头：“去，当然去了，这么值得庆祝的事，当然要庆祝了。”
“要是勉强的话就算了，我可不想强人所难。”
“不勉强，对天发誓，绝不勉强。”
“你最近发誓发上瘾了是吧？”
她没好气的嗤笑一声，转身小跑了出去。
到了傍晚下班，陆琛来到她的办公室，现在办公的环境没有以前的大，她和陆琛也不能时刻看到对方，想要见对方，就要绕过两间办公室，才能见得到。
所幸陆琛已经开始扩建新的办公地点，拒是个规模很大的工程，陆琛投了不少钱进去，当时询问涟漪对新公司建造有什么要求，她只提出一条，秘书室一定要在经理室隔壁，而且是要能看得见对方的那种设计风格。
“忙完了吗？忙完了就走吧。”
“去哪呀？”
“你不是你两个朋友要替咱们庆祝吗？”
“那你不是你不去吗？”
“我什么时候我不去了？我只是”
他适时打住，涟漪眯起眼：“什么了？”
“没什么好庆祝的”
“对啊，既然没什么好庆祝的，那还去干什么？”
“我后来不是改变主意了吗？”
“我考虑考虑。”
陆琛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走了，就你这点欲擒故纵的手段，也好意思在我面前显摆。”
涟漪被陆琛带到了大同公寓，确切的，是被拖过来的。
疯子一见到他们俩，就热情的上前招呼：“欢迎两位新人大驾光临，我们江厨师正在为你们掌勺，你们先稍作歇息，一柱香后便可用膳。”
他话一落音，涟漪一巴掌挥了过来：“你有病啊，学什么不好学太监讲话。”
疯子摸头：“我哪有学太监讲话？”
“大驾光临？你当我们是老佛爷啊。”
“”疯子翻翻白眼，悄悄的俯耳对陆琛：“陆总，这丫忒没情调是吧？”
陆琛点点头。
涟漪问：“他什么？”
“没什么。”
陆琛笑而不语。
江芸芬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微笑着招呼：“你们来啦？”
“是的，我来帮你，芸芬。”
涟漪起身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盘子。
不一会儿，饭菜准备好了，四个人入座，疯子倒了一杯酒，端起来：“陆总，这杯我敬你，感谢你舍己为人，把这个女魔头盖上你的印章，解决了我们未婚男人的后顾之忧。”
“哦？这话什么意思？”
陆琛饶有兴趣。
“她一天不能光明正大的跟你在一起，我们一天就安不下心，因为随时都有一个男人可能会成为她未来的丈夫，她这野蛮的性格，你们可以尽情想象一下婚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陈峰，你！”
涟漪气得怒目切齿。
“那为什么要感谢我呢？我捡了你们的麻烦？”
“太对了，你岂止是捡了我们的麻烦，你简直是挽救了一个男人破碎的人生。”
“疯子，你找死！”
涟漪忍无可忍，腾一声站起来，两个人围着客厅打闹了起来。
“陆总，你看到没有，我话不是没有根据的，你看到没有啊”陈峰一边躲着涟漪的进攻，一边扯着喉咙吆喝。
江芸芬很无语的摇摇头，对陆琛：“你别介意，他俩就是这个样子。”
“没关系啊，我觉得挺好。”
陆琛微笑。
“我已经从疯子那里听了你和涟漪的事，真的是让我很意外，没想到你和她竟然不是亲兄妹，之前我还因为这件事骂了涟漪不知多少回，那丫的每次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原来是吃准了你们之间没有禁忌。”
“涟漪在爱情面前向来很勇敢。”
“那也是你值得她勇敢，其实不瞒你，之前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我很不赞成涟漪和你相爱，那时候我把你看成了一个没人情味只有铜臭味的奸商。”
“我知道。”
陆琛坦言。
“那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对你改观的吗？”
他摇摇头。
“是你在我们家门前站了一晚开始，我觉得很困惑，如果你只是想要玩一玩，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谁都知道有钱的男人最大的资本就是可以换女人如衣服。”
“我从来没有把涟漪当成是衣服，所以也从来没有想换衣服的念头。”
“那你把她当什么。”
“我心头的一块肉。”
陆琛一只手往胸前放了放。
江芸芬很受震撼，怔怔的打量着他，这个男人看似不懂爱，可是他却可以把一个女人比喻成心头肉。衣服旧了可以换，可是身上的肉却没有办法换下来，她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涟漪和疯子闹的累了，双双回到餐桌上，涟漪已经消气了，笑眯眯的问：“你俩聊什么呢？”
“聊你啊，陆总你是她的心头肉呢。”
江芸芬笑着回答。
她撇一眼陆琛，得了便宜卖乖：“哎呀，这么肉麻的话对我一个人就好啦，跟我的朋友，我多不好意思啊”“你丫得了吧，你巴不得陆总跟全世界的人。”
陈峰没好气的插一句。
“你再话？”
涟漪作势要揍他，他赶紧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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