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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短打扮的杜月娘精神抖擞地走过来,像是练过一阵功夫。
胡眉儿不喜欢她这等粗俗的打扮,一看就是没有修养的人家出身,身在王府,要什么没有,又不用出去卖艺,干嘛还要练武?
“哟,胡夫人这是春风得意啊,连咱们最最受宠的柳夫人都来拍马屁了哦?”杜月娘站在二人面前,面上一阵嘲讽的笑意。
“杜姨娘,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妾,有什么资格这样平起平坐?
“怎么,我说错了吗?”杜月娘一副懵里懵懂的样子“月娘没念过书,什么都不懂,二位夫人请莫见怪。月娘只是看到,胡姨娘一受宠,升了位分,柳夫人就寸步不离地侍奉左右,这不是拍马屁是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杜月娘你!”柳想容脸瞬间黑如锅底。
想她堂堂柳家嫡女,如今沦落到为人妾室,甚至还是不被人承认的尴尬地步,杜月娘这话简直是字字句句戳她心窝子了。
指着杜月娘的手指不停颤抖,可她不敢动手,杜月娘武功底子不差,她可不愿吃亏。
“呵呵,杜姨娘真是幽默,柳姐姐身份尊贵,我仰慕她还来不及呢,咱们姐妹情投意合,哪里是谁拍谁的马屁呢?”胡眉儿处理这类事情最是八面玲珑,一句话就替柳想容解了围。
杜月娘也不跟她们多说,绕过她们就走,脸上依旧是那副嘲讽的笑意。
柳想容恨不得上去打她一个嘴巴子,胡眉儿拉住她:“姐姐,不急在一时,咱们好好筹谋,看谁能笑到最后。”
柳想容这才发觉自己失态,平日她是保持得很好的,只是她的心病便是,顶着夫人的头衔,却不被人承认,王府里不少人都在心里笑她,以往没人说出来,她还能自欺欺人,这杜月娘一揭她的伤疤她就受不了。
“妹妹放心,我还没那么没用。”她很快镇定了心神“晏舞儿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令王爷迷惑了,这里面很不一般啊!”二人靠在一起咬了好一会儿耳朵,才分头回了自己的院子。
“公主,您胆子竟然这么大?!”柳絮听晏舞儿说起跟裕王作对的事情,瞪大了眼睛。
“说了要叫夫人,你就是记不住!” 晏舞儿用手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是,夫人!”柳絮吐了吐舌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还不止呢,还有”晏舞儿凑近她的耳朵,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乌龙事全都告诉了柳絮,只省去了她被他占了便宜的事情。
“天哪,夫人,您竟然把王爷画成了乌龟?”柳絮更是吃惊不已,叫了起来。
乌龟是什么?王八啊!人们称被老婆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为王八,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了。她的公主,真是越来越强悍了。
“你小声一点,小心别人听见!”晏舞儿朝周围望望,并未发现有人经过“谁让他捉弄我,把我惹急了呢。”
想到这里,自己也是一阵好笑。
柳想容心中不虞,一个人在园子里走着,忽然就发现了前面亭子里说话的两人。她不想跟她打照面,寻了个隐蔽处藏起来,二人并未发觉。
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收获!柳想容听到亭子里一阵阵悦耳的笑声,冷笑一声,晏舞儿,你以为自己永远会那么好运吗?
“老夫人!” 柳想容袅袅娜娜地迈进翠兰院,娇声喊道。
“哟,容丫头,你怎么有空来看老婆子我啊!”吴氏笑得见牙不见眼,只有这柳想容最得她心意。
“老夫人,想容今儿听到一件好笑的事情,想让您也乐一下啊!”她凑近吴氏的耳朵,小声地说起来。
“混账!”吴氏重重地一拍桌子“那晏氏仗着自己是皇上赐下来的,为所欲为,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连王爷都不敬了吗?”
“老夫人,您消消气儿,说不得这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呢。”柳想容一边替吴氏抚着背,一边安慰道。
“情趣?说出去人家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人了!”吴氏怒不可遏“来人,请王爷来,于总管带人去将晏氏押来,跪在宗祠外面,今儿老婆子要好生执行家法!”
“王爷,不好了!”李易飞快地跑到外书房,咚咚咚地捶着门。
李恕正在书房里跟人谈着事,听到声音有些不悦,站起身来开了门。
还来不及发火,外面李恕就噼里啪啦道:“王爷,晏夫人被老夫人押去宗祠了,好像是因为画的事情,老夫人知道了,正大发雷霆,要动家法呢!”
李恕急切地搓着手,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下子倒了出来。
李恕脸色微黑,家法?他倒要看看谁有那个资格?
“三哥,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书房里的男子也走了出来,一身考究的黑色蟒袍,将整个人衬托得极为不凡。
他与李恕,一黑一白,同样的俊逸张扬,只是他脸上有几分阳光,不似李恕时而冷硬,时而邪妄,更让人捉摸不透。
“无妨,虽是家务事,倒也没什么不能见人的。不过是有个不听话的女人,竟敢胆大包天地给本王画了一张乌龟罢了。”
想到那个张牙舞爪的小女人,李恕唇角扬起一抹微弯的弧度。男子有一丝诧异,玩味地笑道:“此女能令三哥笑成这样,必是不凡之人,兄弟可否有幸去拜会一下嫂子呢?”
“呵呵,有何不可?”嫂子?这个称呼,他喜欢。
“慕容公子请!”李易当然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慕容怀,连忙前面带路。
晏舞儿被押到宗祠外,老夫人吴氏已经到了,柳想容和胡眉儿站在她的身后,廊檐下摆放了一排座位,大概是要对她开批判大会了。她听到于总管幸灾乐祸地告诉她的话:“晏夫人,您胆子也太大了吧,竟敢辱骂王爷,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晏舞儿被押着跪在地上,因为跪在院子里,泥地上铺了一层碳渣,磕得膝盖生疼,却不能起来。
她的心中有一丝绝望,裕王,没想到你这么狠!当时没说什么,到这时候来算总账,她真的要这样就范,任凭她们处置吗?
“ 老夫人,族长和长老到了!”于总管领着几个中年老年的男人来到位子上,众人相互见礼,各自在位置上坐了,严肃滴看着外面太阳底下跪着的晏舞儿。
族长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晏氏,听闻你胆大包天,画了不雅之物辱骂王爷,可有此事?”
他声如洪钟,中规中矩的学究样给人一种压抑感,晏舞儿忽然有些想笑,她不过是画了一张乌龟给李恕送过去,又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些不过是私下的小把戏,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晏舞儿明白今日吴氏定是要针对自己,便抬起头迎视着族长道:“我不知道族长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画了一张画,不过画的是一只长寿龟,不明白哪里错了。”
“强词夺理!”族长大怒“乌龟即王八,民间什么人才叫王八,你没听说过吗?”
“真是奇怪,我还真不知道王八跟乌龟有何分别呢。我自幼长在宫廷,外间一些不雅之言从未听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千年王八万年龟,这龟可以活万年以上,又被称为长寿龟,所以才画了这幅画送给王爷,望他长寿,这难道也错了吗?”
族长见晏舞儿说得滔滔不绝,却找不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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