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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扭曲:“要不是你们,我爹怎么可能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了,我又怎么可能背上小偷的骂名。我老婆走了,家也散了。王学德,王老板?你平日里不是特别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人吗?今天我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味道。”
他红着眼,他爷爷是泥水匠出身。当年他老婆走了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家里的杂物间翻找出了爷爷流传下来的一本写着厌胜术的小册子。他计上心头,每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王家别墅的工地上下镇物。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王家人,这样一来,哪怕费上好几年的功夫,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却没想到王学德居然找上了门,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发现了他动的手脚,来找他算账来了。
王学德能放过他吗?做梦。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不如和王学德拼了。
他咬牙切齿,手指下意识的收拢扳机。
注意到高原的动作,王学德身体一紧,心乱如麻,自从他成了祁县的地头蛇之后,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危机场面,‘你不要乱来,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听见一句,“聒噪。”
邵云去皱着眉头,他一点也不同情高原,明明是自作孽,偏偏不思悔改,一味的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你说什么?”听见邵云去的话,高原怒目切齿,枪口瞬间转移。
邵云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随手一甩。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在场的众人心里顿时一抖。
而后是迟来的一声痛楚的哀嚎:“啊——”
咦?声音不对啊?
王学德满头大汗,只觉得眼前一花,晃过神来的时候,高原已经抱着被硬币洞穿且满是鲜血的右手跪倒在地上,旁边是掉落的仿/真气/枪,一旁的保安见状纷纷扑了上去……
他张着嘴,看向邵云去:“邵,邵小——”等看清楚邵云去手指尖的东西,到了嘴边上的话硬生生的一转:“邵小——爷——”
雾草,徒手接子弹啊——
“嗯。”邵云去气定神闲,将破损的火/药弹壳扔在地上。然后忽视掉一干人亮晶晶的视线,将右手放到身后。
疼,真TM 的疼。
混混沌沌的老村长脚步凌乱的跑进村里去借了两个网捞回来,两个保安脸上绑着衣服,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拿着网捞在猪血池子里捞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从池子里捞出来三个木偶。
邵云去看着这三个木偶,写有王俊才名字的木偶已经通体被浸润成了黑红色,高慕青的上半身也已经变了色,只有王学德的完好如初。
邵云去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了,烧了吧!”
两名保安就近从高原家里搬了一堆木柴出来,点了火,把三个木偶往火堆里一扔。
不远处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的高原突然浑身一抖,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邵小爷,这是?”王学德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
邵云去瞥了一眼高原,解释道:“厌胜术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被破,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他要让你家破人亡,如今木偶被烧毁,他自然会被术法反噬。”
他顿了顿,叹声说道:“他活不了几年了。”
听见这话,王学德心里一松:“那我儿子?”
“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就会苏醒,只是贵公子经此一劫,身体方面多多少少有些亏损,好好的将养着吧。”
王学德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哪能想到原本以为自家儿子只是摔坏了脑袋,最后竟然扯出这么一连串的破事。
回到祁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半道上王学德接到了消息,王俊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且恢复了神智,高慕青几乎是喜极而泣。
王学德吩咐手底下的人把高原扭送进警察局,他怎么可能放过高原。
只说高原手里的那把具有杀伤力的仿/真气/枪,以及两年前的偷窃案,两罪并罚,高原怕是要死在监狱里了。
王学德直接把邵云去送到了一高校长办公室。
且不管当下流传在祁县上层人士耳中的消息如何,只说王学德多年来对一高大力扶持的土财主身份,就足以让一高校长曲明文万分重视了。
他一脸和蔼的看着邵云去,万分亲切的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委屈邵同学了,我在这里代表一高全体教职工人员给邵同学道歉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邵云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九十度一鞠躬。
邵云去一动不动,就这么受了曲明文的礼,他鼻中轻吐:“嗯。”
曲明文面色不变,内心极度不爽。
好大的脸!
他继续说道:“原二十七班的班主任高安德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看邵同学现在也不适合再待在二十七班。不知道邵同学更喜欢高二哪个实验班,我把邵同学调过去。”
邵云去抬了抬眉:“就一班吧!”
“好。”曲明文笑眯眯的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接高二一班班主任张烨……”
没过几分钟,敲门进来一个秃顶矮胖的中年男人。
曲明文指了指邵云去:“老张啊,这是要转进你们班的邵云去邵同学。”
张烨看了看邵云去,点了点头,面上不带其他情绪。
在他眼底,邵云去已经成了刺头的代表,更别说学习成绩还一塌糊涂。他当然知道曲明文为什么要把邵云去调进实验班,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安抚只是其一,另一部分大概是为了外面甚嚣尘上也不知道可不可信的流言以及眼前这位土财主了。
只是一想到一年半之后,一高实验班每年全体考入一本线的神话就要在自己手里打破,他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想着,要是这邵云去实在是不好管教,成绩上不来,都说严师出高徒,他要不要试试体罚教育。
总不能让邵云去成为他一高名师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学德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曲校长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转过身来当着曲明文和张烨的面恭恭敬敬的递给邵云去,只说道:“邵小爷,还没多谢您今天对我家的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王学德可算是做尽了谦恭的姿态,这要是传出去,邵云去不想出名都难,王学德这么配合,邵云去怎么会拒绝。所以他一脸另所当然的接过了银|行卡
曲明文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张烨张了张嘴。
哦,邵小爷。
体罚教育什么的,不存在的。
恰好是第八节课,一班的学生正在上自习,没人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沉浸在学海之中。
直到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黄的太阳光越过邵云去和张烨,在地上留下两道修长的影子。
六十几道疑惑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只除了刹那间皱起眉头的邵文彬。
以及面带迷茫的卫修洛。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