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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长袍,手执一张身长铁弓,最显逼人。
花恨柳却对这人厌恶的很,若不是天不怕提醒自己,恐怕这会儿自己也被这铁弓死死钉住,来个“透心凉”了。
“吁——”长袍来人最先到花恨柳跟前,勒住马,他手中的铁弓一勾,那箭连带着上面还踌躇的兔子一同飞起,落入身后两个跟来的近侍手中。
“好!”
这一番显露,又引得身后数十人叫好。
仿佛对自己的这一手功夫很满意,又或者是对属下的巧妙配合满意,广陵王宋季胥哈哈一笑,挥手让其他人散到一旁去休息。
他下马走到花恨柳身前,花恨柳也抬起头看他。
这就是广陵王宋季胥?
花恨柳心中怀疑:不对啊!听天不怕讲过,广陵王是在富庶的均州,想必应该是养的白白嫩嫩才对,这眼前的家伙怎么感觉像是瞻州出来的?莫不是天不怕搞错了?
他脑中思绪飘飞,却忘了自己此时正抬头紧盯着人家看。
“这位……”宋季胥也觉得被一个男人盯着看实在不舒服,张口道:“看这位虽然穿着随意,但难掩富贵气质,想必也是某位大臣、贵戚家的公子了。”
经他这么一说,花恨柳回来神来,兀自站起身来,道一声:“不敢。”
说完,一拱手转身就要往回走。
“这个……刚才不好意思了,一时失手险些伤了公子。”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来花恨柳更来气:什么叫一时失手?你意思是说正因为失手了才射中兔子,要是没失手就射到我了么?人命关天,你一句“不好意思”好意思说得出口啊!
心中想着,对广陵王的道歉也不回应,闷头继续走。
“嘿!”
总会有那么急着为主子找面子的人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有的时候合得主人意思了,讨几句夸和一些赏是没有问题的;一旦给主人折了面子,轻则往死里打,重则往死了打。
“你谁啊这么大面子?不知道跟你道歉的人是谁啊?广陵王知不知道?你活腻味了怎么着?”一连四个问句,花恨柳挺住了望着那人。
“看?看什么看?你看我干嘛?还不赶紧给咱广陵王殿下磕头认错?”这人是跟来的两个近侍中没拿兔子的那个。
真是一副令人讨厌的、气焰嚣张的模样。花恨柳心想。
“你不让我看,我不看便是。”花恨柳想着,转过身又盯着宋季胥看。
“呀!你故意找茬是不是?看小爷我……哎哟!”话没说完,一声惨叫惊天响起,引得不远处的数十名随从张目看过来。待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后,又三五人各自围成一个小圈子,默默地坐着。
“畜生!平常怎么教你们的?不要乱打旗号难道你忘了吗?”广陵王宋季胥重新握住铁弓的弓背,怒斥那名近侍。几滴鲜红色的血液顺着弓弦缓缓流下。
他发怒是因为这个近侍在外乱打旗号、乱了家教,而不是因为刚才口出狂言、气焰嚣张。
想及此,花恨柳眼睛微眯,仔细望了宋季胥一眼,再一躬身谢过,抽身而去。
他想去找天不怕,没想到天不怕却使唤着跛驴仔细朝他们走了过来——准确地说,是朝拿了兔子的另一名近侍走了过来。
“你还我。”天不怕指了指近侍手里的兔子,理直气壮地说。
“这……”近侍难为情地看向自己的主子,却见自己主子将头一别,装没看见。
“你不用看他,他这个人自私且死要面子,他自己不想拒绝我,但又不想让人笑话为了一只兔子竟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所以才不搭理你的。”
见那人脸色剧变,天不怕又说:“你若是将这兔子给我,他只会怪你弄丢了一只兔子,你再打一只或者想些其他的办法也就摆平了;你若不给我,这事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坏透了,到那时你想用谁的名声再还回来?”
听得这里,那人更是惊恐,仿佛填天不怕所说的,自己家的主子确实做得出来一般,也不再管主子如何反应,伸手就将兔子递了出去。
“你不怕我杀了你们两人,这事不就没人知道了吗?”宋季胥忍不住问。
“早就说了,你太好面子。如今我当面将这事情挑明白了说,你万不肯再这样做的。”天不怕老老实实地回答。
“好!哈哈!”宋季胥一听不怒反笑,“想不到一个毛孩就有这番胆量、这番见识,不简单啊!——走!”一声招呼,身边的人跟着向远处离去。
“快,生火!”待人走远,天不怕急急吩咐学生。
“烤兔肉吗?”花恨柳一听,接着来精神了。
“尿……我尿到裤子里了!”大概是觉得让自己学生看到自己被吓尿了裤子实在太丢人吧,天不怕说完这话就放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