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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待得半柱香工夫,其余之人都依次散去,只剩下大君、文相温明贤、礼相隋复之以及工相兰登封陪同着与白玛德格对坐。
正踌躇应该如何开始说时,门外忽然有人报,说活佛弟子求见,大君忙看向白玛德格,白玛德格心中有几分无奈,但更多的还是欣慰:想来应该就是言恕了,也只有他方才舍不下自己,敢冒着欺师之罪来见自己吧!
“想来应该便是贫僧的孽徒了……还请大君放他进来。”既然已经到了门口,那自然是赶也赶不走了,他只好向金正阳求道。
“陛下,这似乎有所不妥。”白玛德格话刚说完,温明贤却立即起身道,“想来那名弟子也只是关心活佛,不妨就由老臣代活佛走一趟,过去跟那位师父好好说一说?”
“老师年岁已大,实在不适合去做这跑腿的差事……况且既然是活佛的弟子,而活佛又如此疼爱,想来也是名师高徒了,不妨宣上来见一见”说完,不待温明贤再次开口,便令人下去传令了。
这番情景看在白玛德格眼中,自然是再明白不过了:温明贤是担心自己来了帮手不好对付才这般阻扰的吧?看来这年幼的大君是想尽快摆脱这些老人的控制,急于亲政才是。
不一会儿,当真是言恕赶来。只见他一入殿不先拜大君,而是冲着白玛德格躬身道:“请活佛恕罪,弟子有违师命……”
“罢了,想来你也是担心为师,这没什么好怪罪的。”一边说着,一边瞥了一下面露不满的另外几人,又道:“可是你入得殿来竟无视大君,这可也是大不敬了……就罚你面壁一月,你可不服?”
“这是弟子的疏忽,弟子心服口服。”一边说着,言恕转向座上的大君,双手合十躬身道:“大君恕罪,方才言恕心中忧急活佛,并非故意视大君不见,还请大君责罚。”
“大师不必自责。”金正阳见这两人一红脸一白脸,心中暗道:此时不知情之人,恐怕除了几位大臣便是你白玛德格本人了,这样看来反而眼前的这番表现令人感到好笑,当即正色道:“方才您也说是忧心活佛才在礼节上有所疏慢,并不是什么大事,反而您这番行为,实在是活佛之福、百姓之福了,我若是责罚您岂不就是那昏君了么!”
“大君年纪虽小,但能明心见性,这才真正是百姓之福。”言恕当即再拜,正色道。
“哈哈,大师就不要这般夸我了。”脸上谦虚着,但内心中金正阳毕竟是个孩子,仍然由衷地高兴道。
正说话间,忽然又见人禀报说银瓶王白胜、熙州使臣花恨柳、杨简求见,正在兴头上的金正阳也不等周围人做何反应,当即高声道:“宣!”
白胜的到来,原本便在白玛德格的预料之中,可以说今晚的这出大戏若是没有白胜,那肯定也是孤掌难鸣、唱不下去的。但是熙州一行人么……他微皱眉头,猜测这应该是大君或者白胜一方请来的帮手才对,只是不知道与白胜一起来到底是事有凑巧,还是确实与白胜一伙儿呢?
“活佛见谅,想来熙州使者此时来访,是迫不及待想将和谈一事确定下来了,却不知道银瓶王这时候来是有什么急事……”似乎是为了消除白玛德格的疑虑,金正阳一边招呼着言恕坐下,一边解释道。
“和谈一事虽然是政事,却也事关百姓福祉,贫僧在这里倒是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到与熙州的“和亲”,白玛德格心中一动,开口道。
“活佛尽管说!”听到对方有话要说,金正阳一副大喜的模样,当即端正了身子恭听道。
“贫僧听闻对方开口便要我五千人马,先不说这个数量合适不合适、我们应不应该答应,便是这名义——名为取信,但借去人马岂能有好生供养的道理,该出战的时候自然还是要再造杀孽的,到那时如何排兵布阵、供给是否充足都已不再我们控制之内,怕是……”
“活佛多虑了!”此番说话的正是温明贤,他本就不满自己所负责之事任由白玛德格指摘,如今见其言下之意似乎是要阻止和谈,当即直言道。
“哦,想来此事由文相牵头是毋需多虑的……”说到这里,他又一笑道:“可是我听闻熙州人素来阴柔,不知道是误传还是……”
“熙州人阴柔不阴柔我不清楚,不过至少不会初次见面就心存报复了……活佛您说是不是?”
白玛德格正说着话便忽然被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却见白胜与花恨柳一同进了殿里向大君躬身问好,而另外一名女子却是直接走到了白玛德格跟前,瞪着眼问道。
怎么又是她……温明贤看清来人,心中略微不满,瞥向花恨柳时却见花恨柳也一脸苦笑,便知道这恐怕是她强行要来的。
“杨施主说笑了。”白玛德格也未料到有人竟然如此不讲礼节直接走上前来问自己,呵呵一笑并不回答。
“我们常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待会儿也请活佛不要推辞咱们熙州人送上的小小诚意。”见白玛德格不答,杨简也不气恼,冷声丢下一句话后这才转身向着大君施礼。
诚意?白玛德格心中冷笑:人来的差不多了,倒是我先说说自己的诚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