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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统治。
正因为如此,在史学家看来蜀国开国皇帝一生最大的瑕疵便是在他开国之后大兴“文字狱”、大举毁书坑杀儒士,归根结底只是因为不知道其真正目的是要将民间的《四象谱》全部搜出毁掉罢了。
眼前这一人与老祖宗自称之为“老朋友”,不但知道老祖宗的名讳,便是从能为老祖宗画画像一事中也能看出,两人的关系应该是相当亲密的才是——如此说来,是不是也与《四象谱》有什么关系呢?
花恨柳想问,不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放一放,毕竟如这人所说,若画像真是他所画,那么自己之前所说也不过是幼稚之言——纯属无知、放屁了!
“你为何突然想要拿走画了?”此话是天不怕所问,若在一般人听来,这个问题当真是没有水平,但凡是涉及到人的“动机”这般事物的,其实是最容易得不出答案来的,只需一句“我就是想做了,于是便做了”便能将话原封不动地顶回去。
天不怕自然明白这一点,不过他所赌的也正是这一点:他绝对不会这般回答。
果然,听到天不怕的问话后,那人先是脸上一愣,接着失口笑道:“你是看准了我不会说那种一时兴起的理由搪塞,所以才这般问的吧?”语气随时是在问天不怕,不过他却并没有等着要答案的打算,“不过,你若真是这样想那便错了——我来取画虽然真的是一时兴起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看着一脸惊愕的天不怕,再笑:“不过你若是问兴从何来,我倒是可以明白告诉你——正是因你而来。”
对花恨柳言“你”,看向的却是花恨柳。
“我?”花恨柳微愣,瞥向天不怕却见他也是一脸困惑,不由好奇道:“这话晚辈听不懂……”
“我之所以取走画,正是因为你要看这画——若是别人来看,随便看便是,反正当时我是故意将郭四象画丑了些的,记住长得丑一些的他对于我来说,有着莫名的喜悦,所以若不是你来看,这幅画至今也应该还在里面挂着。”
“这么说,今日见着您,也是因为我了?”花恨柳苦笑一声问道。
“那倒不是,眼下不能说是最合适的时机,但是旁人又不能代我走这一趟,还是说赶巧了而已。”那人摇一摇头,一边说着一边又自壶中倒出些许茶水来。
花恨柳注意到,此时从第一杯茶到现在约有片刻工夫,而壶中倒出的水却如开始时一般冒着热气,温度如初。
“你可以试着来抢一抢。”仿佛是看出了花恨柳的不甘心,那人指了指画轴道:“你若是能在我的‘势’中取走这画,那你来取走便是。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
要试吗?花恨柳心中迟疑,对于试与不试的结果他还是知道的,无论自己如何做,两人之间的鸿沟也是难以用决心弥补的——况且谁能肯定对方留画的决心就一定比自己取画的决心小呢?
试与不试,不关乎结果,只关乎他自己作为四愁斋门人的荣耀与责任罢了。
非要往里加一些私人动机的话,大概是因为花恨柳其实也想知道眼下的自己与眼前的这人有着多大的差距吧。
“好,我就试一下吧……”点点头,花恨柳坐直身子道。
“不要……”一旁的天不怕满脸忧愁,脸上所流露出的担忧是做不了假的,这让花恨柳看在眼里也倍感温暖。
“你放心,我就是试一下,万一不行我也不会强求——毕竟,在老祖宗的‘老朋友’跟前栽跟头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轻声安慰了天不怕两句,却惹来一旁那人的嗤笑。
“您笑什么?”花恨柳问道。
“我笑你人不大,耍的鬼心思不少。”那人越说越开心,又道:“你提及我是郭四象的‘老朋友’,就是想提醒我是在以大欺小、以强欺弱,说自己‘栽跟头’也不过是想说自己吃亏了——若是这样,你不妨明说。”
“话是我说的,意思是您自己猜的,与我无关。”花恨柳脸上微赧,却打死也不承认,只言自己是在安慰天不怕,没有存别的意思。
“郭四象的徒子徒孙历来善于攻心,唬人的本事若言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这一点倒是与他本人有着几分相像。”那人见花恨柳不承认,也不深究,只不过说出的一通话,对四愁斋及老祖宗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
“休多言,我要开始试了。”看了看离自己只有三尺距离的卷轴,花恨柳凝神抬手,说完话,便真如“试”一般,一分一分地将手伸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