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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很快就来了。”燕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个位置他坐的也很不安。
李承玄现在明明有能力拉他下位,实现野心报复,为何一回来却没有立刻动手?
当然不是他不想动手,很有可能宜京那边还差点什么但即便差点什么,自己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希望如此。”李承玄笑笑。那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刺骨的森寒。
大厅里坐着的其他人,也是如坐针毡。今天到场的不止燕王和王妃,还有燕王其他姬妾,以及他和其他姬妾的儿子,还有小世子。
李承玄的目光瞥向那才刚刚十二岁大的小世子,扯唇冷笑一声。
这世子不应该是他李承玄的么,那个奶毛还没长齐的娃娃担得起这份福泽,也不怕福气太过,半路夭折?就不怕,哪天也和自己一样,被亲生父亲卖了?
“小世子,果然生的可人。”李承玄支着肘,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对面,那个被点名的孩子,竟然略微挑衅的看着自己。
“多谢世子夸奖,哪里比得上您小时候半分,真是太抬举他了。”王妃心神一凛,心都凉了半截。
李承玄想对她儿子做什么?王妃心中虽然惊惧,但面上还是笑着承了李承玄的情。
“王府怎么可以有两个世子?”李承玄端坐,一身光华鉴人,仿佛开在万花丛中妖艳夺目的红罂粟,美艳至极,也毒至极。
那双潋滟绮丽的眸子,似无意的扫过王妃,又似乎带着无限深意。
“这……”王妃手在发抖,手中丝帕差点握不住飘在地上。他这是要让王爷废了她,也削夺他儿子的世子之位……
“父王你说呢?”李承玄又问燕王。
“什么两个世子,我是父王的嫡子,世子之位当然是我的,你不过是个质子。”小家伙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心中愤愤,想说便说了。
他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话不顾后果的,却不知这个所谓的大哥,可不是一般的质子。
王妃听到这一句,脸上血色尽退,一个劲朝她儿子摇头,让他不要再说了,可惜她那儿子被骄纵惯了,看见也当做看不见。
“哦?”
“你娘已经被废,不仅年老色衰,还是这府里最低贱的人,做着做下贱的活,吃着最下等的饭菜。”
“哦?”声音突然冷了八度,李承玄眸中一道厉光射向他对面那个不怕死的小家伙,“所以?”
“你凭什么和我争!”
“嘁——我凭什么和你争?”李承玄忽然冷笑一声,向外面招了招手,立即有人走了进来。
“带着小世子出去体会一下,什么是最低贱的人,什么是最低贱的事,什么是最下等的饭菜,直到他想清楚,弄明白为止!”李承玄话音一落,那人立马领命,将那张牙舞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拎起来。
“世子!他还小,他什么都不懂,说错了话,您大人有大量,放过他一次吧!王妃之位和世子之位我们娘俩都会还给您和王妃的!只求您手下留情!”
王妃看见儿子即将要被带出去,忽然扑倒在李承玄脚下,抓着他的衣摆,痛哭流涕,眼泪似决了堤的黄河,洪水泛滥的长江。
“抱歉,本世子有洁癖,被别人玷污的东西,用不上手。”李承玄手中薄薄的指甲刀一晃,王妃抓着的那一截衣摆,顿时裂开。
他要的东西,不需要别人让,他会抢!
十二岁,还小!
十二岁他在宜京某个冰冷的角落里受尽侮辱、欺凌,为生存挣扎,为果腹困扰,为重回这个燕北亲手宰了让他生不如死之人日夜努力。
十二岁,他在王府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美酒佳肴,享之不尽,锦帽貂裘,金玉缠身。
差距多么大的十二岁!
他发誓,他不会再依靠任何人,不再相信任何人。
总有一天,他会让害他的人也通通尝一遍他尝过的人间百味,看他看过的世态炎凉。
让他们体会,什么叫做绝望!!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次!”李承玄见那侍卫还楞在大厅里,厉声喝道。
侍卫头一缩,立马连忙快步走出去。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可以这么做!”燕王眼看着小儿子被人带出去,终于忍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食指指着李承玄,那是控诉的表现,他气得嘴唇都在发抖。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李承玄飞快的应了一句。
那双流光绮丽的眸子,荡漾的不再是四月温润的湖水,而是刮的十二月的烈风,那风在坚冰上一刀刀镂刻,刻的是这压抑十年的仇恨和不甘,每一道,深可见骨,每一道,鲜血淋漓。
“你……”燕王忽然气一泄,脸色唰的变白,手颓然放下,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我可不是回来奉养父王颐养天年的,我是回来寻仇的。心情一不好,手就会抖,刀也就不知道会落在谁头上了。”李承玄笑笑,风轻云淡般。
大厅里所有人将头埋的更低,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不是谁都能抵得住李承玄这只恶魔的。
“想来今天也等不到母妃来了,还是我去看她吧。”
经过刚才那一番争执,李承玄也不能再淡定如常的坐下去了,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想杀人。
出门前,他说:“近日,郾城不甚太平,为了王爷安危,派人好生保护。”
大厅首座上的燕王听到这一句话,顿觉眼前发黑,这已经算是在变相软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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