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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并未影响到他的情绪，眼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绝情。
自从那次在御书房的争执后,挽烟就再也没有见过上官楚.如果不是因为皇家有规定,必须每年为皇后庆生,只怕上官楚永远都不会再见她.
恋上这么一个眼中没有她的男子,实在是她一生的悲哀.原本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疼痛,却在这次见到男子时,心还是会隐隐的犯疼.
突然,一个妖艳的舞女边跳舞,边上前给上官楚敬酒,众人一时没有察觉异常,等到舞女从袖中抽出一把锋利犯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向上官楚的心口刺过去的时候,众人想阻止已然太晚.这时,就见一道粉色的身影飞扑到上官楚的身上,替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刀.
竟然是挽烟?!
此刻,她正倚在上官楚的怀中，那把刀深深的刺进她的腹腔,温热的血不住自她口角蜿蜒而下，点点滴滴浸于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长裙上，好似秋末随风凋零的残花.
这时，从三面又涌出许多刺客来，纷纷冲向大厅，厅内一片混乱。
不知过去了多久,大厅渐渐平静下来,刺客死的死，活的被擒了起来.
看了看怀中已经陷入昏迷中的挽烟,再看了看她裙摆上的斑斑血迹,上官楚的黑色瞳孔一阵收缩.刚刚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巨大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挽烟会毫不犹豫的为他挡住那一刀.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呢?
上官楚迷茫了!在他的印象中,他身边从来不乏献媚邀功的人,那些声称会誓死效忠他的人,在他真正危难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站出来?就在刚刚,就在那些所谓的忠臣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时候,唯有一向被他冷落的妻子护在了他的身前.
看着怀中人儿越来越苍白的小脸,上官楚急忙吼道,“来人,快传御医进宫!快点……”
话音未落,他就抱起挽烟向朝霞宫走去.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她救活.他要等她醒来,亲口问她一句“为什么”.
经过几名御医连夜的抢救,终于保住了挽烟的性命.
只是,她的脸色却是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双颊凹陷，面容消瘦得骇人.在上官楚的记忆中,好像挽烟不应该这么消瘦才对.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留意过挽烟.大婚已经整整过去了六年,他宠完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却和自己的结发妻子距离越来越疏远.他们的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话更是少之又少.
每当夕阳的余辉落进朝霞宫高高的门槛里，皇后的凤印在承幸簿上留下一个个如鲜血一般艳丽的朱砂印时,上官楚不清楚挽烟是个怎样的心情?伤心?绝望?想到这儿,上官楚的内心不免涌起一股淡淡的愧疚.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他的妻子,他不该这么对待她的.
第六章
浑浑噩噩,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挽烟终于清醒了.得到宫人的禀告,上官楚立即赶了过来.
上官楚从外殿进入内寝，宫人们见他进来，都悄无声息的轻卷起锦帘。
看到上官楚时,挽烟有一瞬间的呆愣.随后才反应过来,“皇上……”
说着,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见状,上官楚按住她的肩膀,制止她随意动弹.
伸手抚摸她的额头：“怎么……还有不舒服的吗？”
“……”挽烟轻轻的摇了摇头.有点困惑的望向上官楚,为何一觉睡醒,她总感觉上官楚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了呢?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对待她的.
像是看出挽烟的疑惑,上官楚似惊似喜直直地望着她,“皇后,你还记得你为朕挡刀的事情吗?”
闻言,挽烟这才想起,好像她的生辰宴会上有人要谋杀上官楚,最后她是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一刀.看到上官楚没有事,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见挽烟飘忽不定的目光,上官楚终于问出了一直盘旋在他心头的疑惑,“挽烟,朕问你,你为何要帮朕挡住那一刀?”
“天下可以没有臣妾,却不能没有皇上.”挽烟淡淡的笑了,“同时,皇上还是臣妾的夫婿.为皇上挡刀,是臣妾份内之事.”
何况,他还是她深爱的男子,是她感情的唯一归宿,即使知道他心中没有她的位置,为他挡刀,她也无怨无悔.当然,这一最重要的原因她没有说出口.
低下头，上官楚的视线刚好和她齐平，他深深望进她清澈如水的眼眸中，那眸子此刻清晰映出忧伤的涟漪同样倒映在他的眼中。
看着这样脆弱的挽烟,上官楚的内心莫名的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怜惜她.
上官楚虽然还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对挽烟究竟抱有什么情感,但是,他知道,从今往后,他再不可能当做挽烟不存在,再不可能对她像从前那样漠视.
自他亲眼看见挽烟为保护他而中刀之后,她对他来说,就是一特殊的存在!
当日行刺上官楚的所有贼人都被就地正法.
经过皇后舍身护君的事件,再看到君王对皇后态度明显的转变后,那些原本瞧不起挽烟的人都不由的巴结起她来.原来朝霞宫门庭冷落车马稀的现象已经不复存在.
其他人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挽烟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唯一让她在意的就是上官楚对她的态度.经过这次事件,挽烟明显感觉上官楚对她好了很多,他即使再忙,每天都会在她喝药的时间准时到来,亲眼见她把药喝下去才会离开,在这期间,他们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上官楚还把宫中所有的御医都调集到她的朝霞宫,以便更好的照顾她.他还动不动就下赐名贵药材给她补身……不管上官楚是出于感谢她的缘由,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缘由才对她这么好的,挽烟都激动不已.
这一天,就在挽烟喝完药,上官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随着一阵清脆的抨击声,就见上官楚一直佩戴在身侧的玉佩应声掉落在地.
宫人急忙弯腰将帝王从不离身的玉佩拿起来,不由的大吃了一惊.
这块玉佩是当今皇上刚刚出生的时候,先皇御赐的独一无二的宝贝.不但玉质是最上乘的,就连玉佩上结着的穗子,花样都是最为独特的,如今这穗子突然间断了,只怕在短时间内不能找到干织绣匠将这穗子一五一十的照原物还原.
宫人胆怯的问道,“皇上,这可怎么办?”
不在意的瞥了眼,上官楚道,“不就是个穗子吗?断就断了,不要也罢!”
“可是,这是皇上从小不离身的宝贝啊!怎么可以……”
挽烟听到这儿,忍不住从床上挣扎的要坐起身,“皇上,请拿给臣妾看看,也许臣妾有办法.”
上官楚不置可否,宫人急忙将断了的穗子和玉佩齐齐递给挽烟.
挽烟细瞧了一会儿,道,“这个穗子是使用的一种叫做‘龙凤呈祥’的样式,它的绣法虽然独特,而且繁琐,但是,好在臣妾还是知道一点的.”
皱了皱眉头,上官楚道,“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养伤,这破穗子不用你管!”
“皇上,臣妾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不碍事的!再说,重新编织这穗子,不需要花太长时间的,皇上请放心.”
说完,挽烟就不顾上官楚的反对坐起身,挽了挽头发,披了衣衫,稍微一动,只觉得身上还没痊愈的伤口在抽痛发疼,满眼金星乱迸,实在撑不住,但是不得不咬牙强撑着.
缝织两针,看看,织补两针,又端详端详.无奈头晕眼黑,气喘神虚,补不上三五针,挽烟就要伏趴在枕上歇一歇.等到玉佩的穗子编织的完好如初时,已经过去了近一天.
心力憔悴的将编织好的穗子镶在玉佩上,挽烟复又亲手将玉佩重新系在了上官楚的腰侧.
看着重新挂在上官楚身上的玉佩,挽烟淡淡一笑,便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了下去……
第七章
眼明手快的上官楚一把搂抱住了挽烟软绵绵的身子,“挽烟,挽烟……”
见怎么也叫不醒怀中的人儿,心惊的上官楚急忙喊来御医.
御医为挽烟诊脉之后,不由的疑惑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伤明明已经好了很多,如今怎么反倒又恶化了不少?依照娘娘的脉象来看,娘娘受了很严重的风寒,风寒牵扯到尚未痊愈的伤势,致使伤情有恶化的趋势……”
闻言,上官楚不由的低咒出声,“该死!”
听闻御医的话,他比谁都清楚挽烟是为何病情加重的.如果不是因为那破穗子,她也不至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来缝缝补补,也就不会因为长时间的劳碌感染风寒了……
思及此,上官楚的内心涌起了强烈的愧疚感,他此刻强烈的想为挽烟做些什么,可惜,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心烦气躁的上官楚怒道,“御医,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皇后在短期内将伤势养好,否则,你就提头来见!”
“是!微臣遵旨!”
御医走后,上官楚看着依旧处在昏迷中的挽烟，小心的伸出手，他压抑着心中淡淡的哀伤，为她轻轻掖好被角，而后修长的指试探着她额上的温度，感觉着手指下的肌肤越来越热，像是着火似的滚烫，一种从没有尝试过的痛尖锐的在他的体内蔓延。
如果说之前挽烟的以身挡刀给了他强大的震撼,那么,今天挽烟的病织玉穗则给他带来了心灵上的悸动.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这么全身心的为他牺牲。如今,他相信了!他相信,挽烟不单单是把他当做一个君王来爱戴,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丈夫来爱慕.如诺不然,她又怎么可能为他牺牲至此?
上官楚亲自拿起宫人递过的从冰盆里面拧出的布巾，冷敷在高温的额头。
“挽烟,请你快点好起来,好吗?”上官楚轻声细语的道,“朕之前真的欠你良多,等你醒来,朕一定会对你好的!一定,一定……”
也许是听到了上官楚的话语,不多时,挽烟很争气的睁开了双眼.
见挽烟醒了过来,上官楚本能的伸长手臂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摩挲着怀中失去了血色的苍白容颜，温柔地替她整理好零乱的发,“挽烟,朕让你受苦了!”
挽烟倚在他怀中轻轻地摇头，唇角摇曳着温柔的笑容,“不!如果是为了皇上,臣妾不苦!”
挽烟就这么安静的依偎在上官楚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是如此的幸福。心里所有的伤痕，开始慢慢地,逐渐地愈合。
袅袅的灯花在摇摆着，照着轻纱罗帐中两个相依偎的人影，他们心里的某个地方在奇妙地融化着。
挽烟在御医和上官楚的精心陪护下,身体在快速的恢复中.
就在两人感情日渐升温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消息，陵南帝为了表示对天朝的诚意，想将女儿朝阳公主嫁给上官楚,借此让两国结为姻亲,这样一来能够更加增加两国的友情.
上官楚并没有反对迎娶朝阳公主.只是在如何册封朝阳公主的问题上犯了难.朝阳公主的身份太过特殊,稍有不慎,在册封问题上一个小小的过失说不定都会对两国关系的友好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为了显示天朝的诚意,朝廷大臣都一致倾向于册封朝阳公主为后.只是,从古至今,一个国家只能有一个皇后,这是横古不变的道理.除非上官楚将皇后夏挽烟废黜,否则,朝阳公主永远也不可能做皇后.然而,要上官楚将挽烟废黜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时,挽烟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
第八章
御书房
“皇后,你这么晚过来找朕,是有什么事情吗?”
挽烟静静不语，只举目凝视着上官楚，烛影摇红，他的容色清俊胜于平日，浅浅一抹明光映在眉宇间甚是温暖.
半响之后,挽烟才微叹一声,沉声道,“皇上,请将臣妾……废妃了吧!”
闻言,上官楚凝神瞧着她，眼神闪过一色微蓝的星芒，像流星炫耀天际，转瞬不见.他用力攥紧她的手，那么用力，疼得她暗暗咬紧嘴唇.
上官楚声音沉沉，“皇后,你怎能谈起废妃?难道想让朕成为抛弃糟糠之妻之人吗?”
挽烟看着上官楚如此惊讶的神情,有些不忍心.估计,他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请旨被废黜吧!但是,为了国家的前途,为了不让他再为难,唯有舍弃这后位才可以将所有的难题迎刃而解.
思及此,挽烟冷静的悠悠开口道,“皇后之位看来不适合臣妾,因臣妾无德,不遭皇上喜爱,而且,后宫的纷乱也是无休无止,这样一来,臣妾再无自信守着皇后之位.若皇上对臣妾还留有丝毫夫妻情份,就请答应臣妾吧!”
“皇后……”上官楚重重的拍下了长案,大声吼道.
“皇上……请别再让臣妾悲惨下去了.而且,皇上应该明白,这次如果不将臣妾废黜,您又将如何安置朝阳公主?跟整个国家的命运比起来,臣妾个人的得失实在是无足轻重.”想到多年在宫中受到的委屈,挽烟不禁眼眶有些湿润.她含笑带泪,轻轻的诉说.
“皇后……”
“皇上,您就废了臣妾吧!臣妾,不会怨恨皇上的.因此,您还是放臣妾离开吧!”不知怎的，一滴清泪斜斜从眼角滑落.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接住那滚落的一滴热泪.
泪落入手心,却滴入他的心头.看到佯装坚强的挽烟,上官楚的心莫名的疼痛了起来.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咬牙选择‘自请被废’.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确定,挽烟就是他一直以来所需要的女人.这个可以为他死,为他舍弃后位,为他付出一切的女子又怎么可能让他不动容?
只是,现在才想明白这些,会不会太迟了?
不!他是帝王,是天下的主宰,他就不信自己连保护心爱的女人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这儿,上官楚搂过挽烟的身体，下颌抵在她的额上，轻轻拍着她的背道：“挽烟,朕是不会废黜你的.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交由朕处理.”
之后,不管挽烟再怎么哀求,上官楚就是不愿意再提及废后的事情.
三日后,大殿别监突然向上官楚禀告,有人向朝阳公主的饭菜中下了剧毒.所幸的是,朝阳公主没有服用这有毒的饭菜.
只是,上官楚万万没有想到,下毒的居然是皇后夏挽烟.
看着跪在地上的挽烟,再看了看桌上陈放着的侍卫刚从朝霞宫搜出的小半包毒药,上官楚刺红了双眼.他实在想不通在不久前还苦苦哀求自己废黜她的人怎么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谋害他人?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上官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心中传来阵阵锥心的刺痛，疼得象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把什么东西生生地扎碎了……
上官楚隐隐的颤抖着，语气有着些许迟疑,“皇后,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看着‘人赃并获’的罪证,挽烟淡淡的笑了,笑的很清浅,很从容,“毒是臣妾下的.臣妾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闻言,上官楚一字一句好似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一般艰涩,“你为何要下毒毒害朝阳公主?”
挽烟依然淡淡的说道,“有她在一天,臣妾的皇后之位就岌岌可危,臣妾不得不除掉她.”
“看来是朕瞎了眼,原本以为你会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却没想到你的心机也这么深,朕险些上了你的当.”闭了闭眼,上官楚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挽烟,“来人,把皇后押进天牢,日后发落.”
第九章
在天牢中静静的等待了三天,挽烟终于等来了迟迟到来的废后诏书.
当她接住废后诏书的时候,没有悲伤,也没有遗憾,有的只有解脱后的轻松.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挽烟就匆匆的被宫人赶出了宫廷.
不知从何时起,空中下起了小雨.墙壁上的砖雕，台基石栏杆上的石雕,在雨水的洗刷下，变得萧索而阴沉。这也许是奇异的巧合，多年前,挽烟就是在雨中被接入宫廷，如今又在雨中默默的离开.
站在雕镂细腻的汉白玉台阶上,挽烟转过身,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眼身后雄伟的宫殿,唇角弯起淡淡的笑意，然后轻轻的开口,“皇上,请您一定要做个千古名君啊!”
说完,挽烟再也没有任何留恋,决然的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束缚她多年的囚笼……
细雨绵绵，有一双眼正牢牢锁住挽烟离去的背影。眼神黯然而悲伤，似隐着极深的痛楚，却美得那般惊心动魄。
上官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挽烟远去的方向，月华眼底仅存的光芒亦随之一寸寸冻结，无声地，宛如两口古井深鸿，漆黑的，死寂的，再无一丝暖意。
虽然,他恨她,也怨她,但是,他更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终究,他们之间的爱还是来的太迟,太迟了……
注定错过彼此……
次日,皇帝上官楚就册封了陵南国的朝阳公主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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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皇宫外的山脚下多出了户人家，很寻常的小院，屋子朝南座北,院子里养了几只小鸡，在门前还辟出一小方地来，种了些花花草草.一圈篱笆上还种了藤萝.
后来大伙儿都见着了那院子里的主人，是个穿着白衣的年轻女子，清秀的容貌.
这个年轻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废后挽烟.
自从出了宫廷,挽烟没有回原来的家,就在这安顿了下来.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在这里,没有人会瞧不起她卑贱的身份,也没人知道她曾经被废黜的往事,这里除了没有她心心恋恋的那个男子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这天，村里来了几个陌生人,其中一人居然就是上官楚.
五年没见，他还是那么的英俊，有棱有角的鼻梁上还是那对深凹的眼睛，像没有微尘的海水，明亮却又蕴含着深沉。乌黑光亮的长发瀑布般垂落，堂皇而又气派。
“挽烟,我来了!”上官楚低声轻叹。慢慢地伸过手来抚上挽烟的脸.
挽烟却笑了，对上他黑色的眼眸，淡淡地说道,“嗯!好久不见.”
“挽烟,你真傻!”上官楚终于克制不住的一把将挽烟拥入了怀中,爱怜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为何要故意制造那次投毒事件?”
“为了成功被废,我不得不这么做.”挽烟淡淡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是故意的?”
“当时的我也许是关心则乱,没有仔细想想事情就轻言相信了那些所谓的‘罪证’.现在想想,当初的投毒也是有很多漏洞的.”
“哦……”
“就比如说,在你明知道朝阳公主用膳前会有检验官用银针验菜,又怎么会蠢到把毒下到她的饭菜中?事后又怎么会把未用完的毒药藏于自己的宫中?”上官楚在挽烟对面坐着，低声接着说道,“挽烟,跟我回宫吧!我要再次册封你为皇后.”
“复立我?那朝阳公主呢?”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上官楚道,“她已经因病故去了.”
挽烟轻轻皱了皱眉,也叹息出声.
“挽烟,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多年了,我不想再让彼此错过余生,答应我,跟我回宫,好吗?”
这一次,挽烟没有再犹豫,轻轻握住上官楚的手,她柔声道,“好!”
他站起身，揽过挽烟的肩，将她再次抱入怀中,“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房外有风，吹起一墙藤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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